第三百九十八章 冷芳双生(1 / 1)

羽裳今日穿了一件七重锦绣绫罗棉衣,肩臂上绣白玉珠花点点华光,下身配以与长榻颜色相近的水红色的长裙,加上她的动作蜷缩在一起,从远处来看的确有点像......

“看起来像牧羊犬,走过去瞧瞧,我最喜欢这种乖顺的小狗了!”陶李安双眼放光,拉着身后的北辰秋朝羽裳跑了去。

北辰秋还没来得及反应,步伐便跟着陶李安迈动了起来,当他走近看“牧羊犬”,看到的却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说谁是狗呢?”羽裳抬起头,似远山的黛眉微蹙,一双微扬的纯净的眸子,透着娇艳的美。

陶李安吓得收起想抚摸羽裳的手,负在身后,两眼灵动一转,快速将一旁北辰秋推到了身前,指了指:“他,他说的,不管我的事。”

北辰秋慌了,忙摆手解释:“姑娘,在下没有。”

羽裳左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少年,左边的陶李安有一种少年野性,右边的北辰秋则男儿女像,肌肤胜雪白,垂眸时一双桃花眼似盛春水,娇滴滴的。

她忽然觉得北辰秋的气质很像一个人,但突然一下想不起来了。

羽裳放弃回忆,看着他们身后都背了箭筒,决定暂时放过他们,开口问道:“你们也是来准备明日武试的?”

“对啊,姑娘你,你不会也是.....”陶李安吃惊地张了张嘴巴,考赤霄宗的男儿居多,女子倒没有几个,今日居然让他给碰见了,真是幸运。

“嗯。”羽裳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羽裳,你们呢?”

“陶李安。陶渊明的陶,李子的李,安全的安。”陶李安见羽裳表情发懵,又解释了一遍:“合起来就是陶渊明的李子很安全。”

羽裳之所以懵,是因为陶李安的语速太快,等到他重复第二遍,她这才明白他叫什么。

“我.....”北辰秋相比陶李安害羞了许多,嫩滑的皮肤里透出点红,缓缓道:“我叫红尘,还有一个花名,是北辰秋。”

“花名?”羽裳短暂在脑海寻找了一下花名是什么,结果寻找失败。

“实不相瞒,在下戏班子出身。平日下了戏,就回去跟着师兄们耍刀,直到小有成就,这才斗胆来此一试。”

北辰秋的声音润朗偏细,说话间手上竟习惯性捻了个兰花指,最后似是察觉了,连忙将手收回袖中,心虚地抿了抿嘴。

羽裳听他这么一说,总算知道北辰秋言行举止为何如此娇柔了,“那你平日扮什么角,又在哪唱啊?”

北辰秋这回反应积极了些,“青衣,冷芳园。”

“冷芳园?”一提到这园子,羽裳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你可知道夏忆淮?”

“我知道。”陶李安举起手表现十分积极,抢在北辰秋前面道:“他和北辰被人称为冷芳双生,不得不说,他们两扮上像,我还真分不出谁是谁嘞。”

“胡说。”北辰秋气得涨红了脸,半天也才憋出两个字。

羽裳经过陶李安声情并茂的描述,终于想起北辰秋的气质像谁了,就像夏忆淮,像极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长相还是略有不同,夏忆淮身上总有莫名向上的少年感,若将他比喻成花,便是向日葵,北辰秋可以是芙蓉,是月季,又娇又艳,他象征着春日,可偏偏花名里带个秋。

像归像,但北辰秋既如此排斥,羽裳就不好多说了。她急着回府,简单地对两位新朋友告了个别:“我先回去了,你们加油。”

随即在两人的目送下走出了白色帐篷。

羽裳刚走出敞篷,发现积雪都快堆到自己的脚踝处了,草原宽阔没什么建筑物做挡,风便肆无忌惮的刮,刚从暖屋内出来的他,不适应地将颈脖缩到了衣服里。

雪地难行,没几下便湿了鞋袜,羽裳下意识地往马场门口走去,可却没发现王府的马车。

待她走近,只发现一个马车曾经停靠过久留下的车印和马蹄印,再后来,她顺着印痕,看见了马车轮子在白雪间压过的痕迹,带出两道望不着边际的线。

王爷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跑了吧??

羽裳看着地上的两道长线,心顿时凉的一截,但事实的确如此,王府的马车没有了,王府的侍卫也不见了。

这么多月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天上的大雪随逐渐变稀了些,但却融化成雨滴,落在羽裳缀满白雪的三千青丝上,她冻得浑身发抖,努力捏着拳头,让自己接受现实,脑海中飞速流转,想着自己该如何回王府。

就在羽裳寸步难行时,她的头顶忽然越过一把伞,清润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羽裳,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可是接你的马车还没来?”

“不是没来,是已经走了。”羽裳听出了是北辰秋的声音,所以没有抬头。

北辰秋看着她透出一丝沮丧的后脑勺,弯了弯唇角:“若你不介意,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他伸出另一只白净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青绸马车。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才刚认识.....”羽裳先是委婉回应了一下,见北辰秋立在原地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他反应太慢还是什么,总之没了下文。

她看着他清新俊逸的脸庞愣了一下,只好又继续将自己的话圆了回去:“认识既是缘分,你这么执着的要送我回家,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羽裳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北辰秋只是握伞的手微动,一双清澈的双眼目视前方,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低笑了一声:“你可真逗。”

羽裳见他笑了,唇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也跟着笑了笑。她生怕他反悔,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天快黑了,我们快走吧。”

北辰秋点了点头,跟着羽裳走向了青绸马车,离去的步伐极其优雅,伞头也不由往羽裳那边偏了些。

待两人上了马车,北辰秋将淋了雨的伞收起,这才想起自己没问羽裳家住哪,开口问了问。

“我家.....”羽裳好不容易交了朋友,还不想让朋友因自己的身份而疏远了,于是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言:“我家在西市的陌上胡同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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