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有的了,待会儿他们应该会说的吧。”
顾蕴没有多说,只是加快速度帮她将辫子弄好,心里也感慨可惜了发尾的部分。
捏了捏她的脸,手感是真好,“回去之后记得让你祁叔叔帮你补补,头发太可惜了。”
当然是要剪掉一部分的,可她真正感慨的,远远不止是头发。
叶峣避开了她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心里也是没谱,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啊。
再去到大本营那里吃早饭的时候,发现音乐团队那里的人少了很多,封祁他们坐到了一旁,可是每个音乐团队里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吓得一缩,意外地害怕。
新娘的爸妈听见新郎在路上遇到的事情之后,又很仔细地看了叶峣一眼,觉得小姑娘的脸色较常人苍白,便说道:“这附近有温泉,是我侄女开的,晚上你们可以去泡一泡,单人单间的,泡了之后你们会舒服很多。”
这正正合了封祁的心意。
之前祁白其实也提过可以在羊八井这里休整一下,泡泡温泉再走。
但是叶峣倒是想起自己没有带泳衣来。
所以他们的提议她也只是想想便算了。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叶峣和封祁还有祝醒醒到最后也被新娘一家人赠予了一人一条哈达。
“嗯,画完了,你很了不起。先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管。”封祁愈发觉得心痛,直接将她搂入怀里,不再让她说任何话。
叶峣体力实在是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放心地靠在封祁怀里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凌晨,她才突然惊醒。
肚子饿得很,咕咕咕地乱叫,云吞一看见她醒来了立即趴她身边蹭了蹭她的手臂,呜呜叫出声来。
“云吞我没事儿,不要太担心。”叶峣这才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还穿着校服。
叶峣其实有些难以置信,或者是说有些不可思议,她喜欢他,不代表他一定会喜欢她,更何况……她在他身边呆的那些年,来找他的女性朋友也是不少的。
就好像最近这样,在这么偏僻的高原,也依然有狂蜂浪蝶。
他有很多选择,他的阅历比她多了10年,这真不仅仅是一句话可以抹去的那么简单。
她甚至有些不敢确定他话里说的意思。
“叶呆,和祁叔叔在一起吧。”
封祁说着便握了她的手,见她的手指紧张到蜷缩着,像一块冰那样冷,硬是展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你早上和我说的那句话,这就是答案。”
他们已经从雅鲁藏布江江边回到了寺庙里,围在一个火炉前继续说着方才未完的话。
叶峣浑身还是冷的,仿佛那天他们遇到的那场大雨还没有停,他们一家三口还是那般无助,任人鱼肉。
她盯着面前烧得发红的炭火,没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散发出来的热源,似乎这样就能驱除身上的寒冷。
眼看着就要触碰上了,眼前忽而出现了一只大手,将她的指尖给紧紧握在手里,抬头,便对上封祁担忧的目光。
“丫头。”封祁唤她一声,幽黑的眸子也被火光映得明灭,叶峣及时回神,小鹿眼仍旧失去了焦距,茫然地看着他。
“祁叔叔……靖叔和姗姨是不是真死了?”她艰难地问出这句话来。
封老夫人见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一直站在外庭始终是不好的,便让他们进屋再聊。
她特地走到封祁身边,让他赶紧进去和封老爷子打个招呼。
“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和你老爸吵了,他年纪大了,不能太动气了。”封老夫人语重深长地说道。
主要是封祁实在是太叛逆了,从他16岁就去参军的事情开始,这两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破裂到不能再破裂了。
封祁的性子其实最像他的四姐封澜,都是那种看上去不羁随性的类型,但是私底下心思还是敏感的。
他低头看她,眼神专注却是带着戏谑,“都已经18岁了,还学人去爬树?还和狗子一起去爬?而且还要站不稳掉下来,丢不丢人?”
“是云吞想要上树抓鸟儿吃,我去阻止它。本来你不叫我,我还好好地,哪里会掉下来?都怪你!”说着不知怎地一股股委屈涌了上来,挣扎得更厉害了。
封祁一把掐住她的腰不让她动,“你再这么大声,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爬树了。”
这句话一说,叶峣果然像泄了气的气球那般,不说话了,一双小鹿眼像是控诉那般看着他,可怜兮兮地。
封祁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她,眸色深了深,直接抱着她转到了树后,寻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低头亲下去。
微信号他其实也是很少用的,在国外的时候也不发朋友圈,忙起来的时候也是好几天无法玩儿手机的。现在回国了,因着叶峣的干系,他也玩起了朋友圈。
只是距离他上次发圈实在是过了太久了,这群人才觉得稀罕吧。
[小字封]:@我是封祁家的小姑娘程星星,你的ID是搞什么鬼啊?
[小字封]:@我才是封祁家的小姑娘朱泽廷你又是什么骚操作?
[深海yu雷1号]:哟大忙人终于肯出来了,都等你一整天了。
[小字封]:这有什么好等的?你们不要多想好不好。
岑蔓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助理说走就走,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你说真的?”
助理将自己脖颈上的工作牌取下来扔到了岑蔓脸上,“你看我像说假的吗?”
“好好好你走吧你就走吧!看你出了这个帐篷谁能带你回去!”岑蔓也被她气坏了,指着外面让她走,助理二话不说,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
“蔓蔓,你又做了什么事情了?”
助理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她的老师张澜澜便从外面掀帘进来,她来到高原之后不太能适应,一直高反,岑蔓为了能让老师休息好一点儿,安排了她到乡里住,那里也舒适一点儿。
今天张澜澜身体好了不少了,也过来看看岑蔓他们的拍摄进度如何。
“……”叶峣蹙了蹙眉,知道自己被封祁捉弄了,赌气似地说道:“祁叔叔,你想笑就笑吧,憋得那么辛苦会憋死的。”
“哈哈哈——”
封祁这回是真忍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两人一狗已经是开始往回走了,毕竟太冷了,叶峣看着他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更加郁闷了,小声嘀咕:“究竟哪里好笑了?”
“都好笑。”不是封祁蜜汁笑点,而是叶峣笑点奇怪,一想到岑蔓气急败坏的模样儿,他就禁不住要笑。
这样的人,心高气傲太甚,再不遇到一些挫折,都要无法无天了。
事实上,她已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了。
只是心里还是禁不住在想,等回到靳川,这样的情形恐怕不会少。
又想到叶峣身体还没有养好,女孩子每月一次必有的已经很久没来,忍不住又叹息。
他的姑娘所受的磨难实在是太大了。
“冷不冷?”封祁将她的衣服都摆好位置之后,又坐回到她身边问道。
“不冷。”叶峣说道。
“过来,给叔叔搂一搂。”封祁侧头看向她,两手撑在膝盖,一副“你快点过来”的模样儿。
但是又格外壮丽,舍不得移开目光。
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后面有声音,原来又是余樱那帮人从楼上下来。
封祁无意和他们对上,便什么话都没有说,牵紧了叶峣的手继续往下走。
余樱看见了封祁那个充满了占有性的牵手动作,神色不变,只是眼里却闪过一抹暗色。
她的男朋友在旁边看着,微微攥紧了拳头。
“呵?我看上他?你看我是这么缺男人吗?”岑蔓恶狠狠地弹了弹手里的烟灰,“他还不配。”
安佳晓看着她忽而狠戾的神情,身上莫名颤了一颤,总觉得岑蔓和封澄的叔叔有什么牵扯,可是她不敢问下去。
岑蔓脾气不好是真的不好,这次从外面回来是更加不好。
不仅本来搞得如火如荼的新专宣传不搞了,甚至是停止了一切的活动和通告,经纪公司对外是说岑蔓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日。
“买的。”叶峣察觉出他的表情有异,暗暗留神。
封祁自然也知道这人有异样,但还是不动声色。
“哪里买的?”扎达分明激动起来了。
“抱歉,我们来这里只是修复佛珠的,不是来买卖的。”叶峣却是不肯说了,摊开手掌示意他将佛珠给回来。
扎达看了手里的佛珠良久,依然是不舍得,可是没有说什么,将佛珠放回到叶峣的掌心里。
叶峣苦着一张脸,转过身去快步走去,已经是不想理会他了。
封祁看着她走出几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让叶峣更加懊恼。
江霏他们已经进去了,叶峣和封祁也将东西给放好了。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韩敏他们亦刚刚从外面回来,但是走到一半路,就在客栈门前看到封祁和叶峣之间的互动。
她身上很可能藏有关键证据。能够助他们达成愿望的。
她这般一深想,就禁不住漫上一种深层恐惧,她实在不想再过过去一年来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不想再过得人不像人、狗不像狗。
“丫头!别紧张!”
抬头,她便看见封祁不掩担忧的面容,强迫自己回神,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祁叔叔,我没事。”
“不要多想,万大事有我。”
封祁握了她的手,发觉她的指尖冰凉,整个人都在抖,心中更加是疼痛,哪里是走出来了?过去这段日子以来都是在深渊里苦苦支撑吧?
张小雅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男人的手指过于粗糙,刮得她面容生痛,但她还是呜呜地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她可不想死。
男人并没有将手放开,而且抵在她后腰的尖刀还锐利了不少,在她耳边威胁道:“我待会儿问你个问题,你知道的话就点头,我会放开我的手,但是你如果敢突然叫喊,我会直接杀了你。”
看来是一群亡命之徒,张小雅心里默默想,然后整个人又颤抖起来,她性命都快没有了,想这些有什么用?
她呜咽着点了点头,男人见她这么顺从这才压低声音道:“和你同行姓封的男人还有那个小女孩是住在哪个房间?”
“呵,男人都是衣服,该扔的时候就要扔掉,我才不会留恋他太久。”
“祝醒醒,你在和谁说话呢?”
祝醒醒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闻烽的声音,喜怒难辨,祝醒醒连忙求饶,听得叶峣非常快乐。
她也不多说,直接挂掉了电话,将手机关机,然后开始看书。
封祁在庭院里侍弄了一下花草,又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才上楼,经过叶峣房间的时候本来想要敲一下她的门,看一看她在做什么,但事到临头,还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