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这样,和过去,彻彻底底断了交集。
如陆郗城所说的那样,将一切都忘了。
陆郗城给她重新找了私人心理医生,郑轻轻待在他给她的安全区域中,鸵鸟一般地不肯离开半步。
郑轻轻从来都是不愿意出门的,她就像是某种敏感脆弱的动物,囿于一方天地,便能自给自足。
那个时候冬天还没到,郑轻轻喜欢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陆郗城下班。
有的时候会有几个孩子误打误撞地跑过来。他们用很甜软的外语喊她“漂亮姐姐”,那样天真烂漫的模样。
郑轻轻总是会很轻易地被他们逗笑,然后她便会从口袋里拿出烤好的小点心,送给他们。
点心都是陆郗城做的,用素色的纸包好,一小颗一小颗,恰恰好可以揣在兜里。
陆郗城的手是很漂亮的,几乎让郑轻轻自惭形秽。这样一双漂亮的手,拿得了精密的手术刀,也做得了香甜可口的点心。
郑轻轻每次握着他的手,都会忍不住惊叹:“郗城,你生得太好,实在叫人嫉妒。”
他便会伸手抚她的发,眉眼温和,一片雾霭轻柔:“都是轻轻的,我也是轻轻的。”
而G市的那两年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一切的细节都被擦掉,只留下了模糊不清的轮廓。
壁炉里的火烧得热烈,配合着别墅里的恒温空调,室内的温度只能用温暖如春来形容。
陆郗城将郑轻轻抱在怀里,后者正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些什么。
壁炉里的木制被燃烧殆尽,发出细微的响声。
陆郗城将手中的文献翻阅完,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他看着她凝脂一般的后颈,像是受到了蛊惑,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
郑轻轻原本写得很专注,被他一打搅,只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血液流窜极快,淌过心脏,一片热。
她侧过身子,红着脸看他:“你……做什么啊?”
他笑,别过了话题:“在写什么?”
“在写诗。”她眨了眨眼。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沙哑:“念给我听?”
“我念得不好,白糟蹋了别人的好诗词。”她红了脸,好些羞赧。
“就我一个人听,没有旁人。”他因她面容上的红晕,唇角的笑弧加深。
郑轻轻低下头,轻声念道:“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作者:席慕容)
她念完,耳廓都红了,衬得肌肤越发雪腻。
陆郗城的眸色染上一层暗色,笑意微漾:“这诗,倒像是在说我。”
他拥紧她,低微的叹息:“轻轻,我很喜欢。”
郑轻轻的眼眶,有一点点湿润。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和幸福,她笑,柔声道:“郗城,谢谢你。”
这天夜里,郑轻轻去了陆郗城的卧室。
她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无着足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