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阴差阳错(1 / 1)

浮生相思烬 孟阿匕 1420 字 28天前

随着封离殊的消失,桑陌尘的闭关,人间也难得安宁了数十年。

拾月从入定中醒来,就见着立在一旁的洛长羡似是有话要说,他沉了沉双眸,道:“何事?”

洛长羡回道:“封离殊跑出魔域了。”

“关了她数十年,照她的性子,是该闹上一闹了。”

拾月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嘱他密切关注她行踪。

人间的热闹好像永远也不会被耽误,即使是出了灭城一事,也不妨碍他们欢欣鼓舞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

断壁残垣之上又建起了新的城池,城主府旧址上如今是一家临水而建的酒楼,青玄池也改了名,唤作碧潭。

酒楼名碧水居,以一方纯酿立足于世。每到夜至,总是灯火通明,是整座城最热闹的地方。

封离殊幻做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盯着牌匾看了良久。迎客的小二见她在门口徘徊,一甩搭在肩上的抹布,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可要进店瞧瞧?这方圆百里就我们一家酒楼。”

“就你们一家?”封离殊好奇地问道,“我瞧这街市如此热闹,何故只有你们这一家酒楼?”

那小二左右环顾后,嘿嘿一笑,亮出一口大白牙,“客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们这儿啊,只有碧水居的水适合酿酒,用其它井水酿出来的酒苦涩难喝。”

“那这么说,这酒怕是非同凡响啊,”封离殊来了兴致,跟着他往酒楼里面走,“那我可得见识见识。”

“好嘞,您请好!”一声清喝,店小二麻利地招呼婢女上菜温酒。

封离殊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边小酌一边往楼下看。

一阵香风飘过,浅蓝色的轻纱间一抹朦朦胧胧的淡黄色的身影向着楼上而来。

封离殊握着酒杯浅浅一笑,居然还是位故人。

“老板娘,”招揽客人的店小二迎了上去,“今儿店里来了位外地客人,您可要见见?”

顺着店小二的视线看去,一身墨色的长发女子坐在窗旁正自饮自酌,她的面容极为普通,泼墨的长发仅用一条红色的绸带束在脑后,清爽又利落。

琳琅摇摇头:“不必了,勿扰了客人兴致。”

说完,她拾阶而上,穿过二楼的大厅往另一端而去。

封离殊用余光留意着她的动向,看到她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然后消失在门后。

不多时,轻微的响动从头顶传来,若非是身负修为之人,很难察觉到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

“诶,”封离殊朝那店小二招呼了一声,等他过来了便问道:“这还有更高的楼层吗?我想赏赏夜景。”

店小二赔笑道:“我们碧水居的第三层不对外开放,那是老板娘的私人空间,真是对不住了。”

“无事,我只是随口问问。”

见她略有遗憾,店小二连忙开口道:“您若是想赏景,可以去城西的望月楼瞧瞧。”

“望月楼?”

“那是依托落雁城城墙所建的赏景楼,足有百米高呢!”小二忙不迭地给她续上酒,“站在楼上,整座城一览无余。”

封离殊举起酒杯冲他挑眉一笑,“我啊就爱看美景,饮佳酿。”

说着她扔下一锭银子,在店小二震惊的目光中拎起酒壶,翻身一跃跳下酒楼,“不用找了,就当是买酒壶的钱。”

晚风拂面,墨色的长袍消失在长街尽头。皎月之下,与月色一致的白衣男子翩翩而至,他就站在酒楼外不远处,安静地仿佛一樽雕像,明黄色的灯火将他的面容晃得模糊不清。

店小二啧了一声,“真是个怪人。”

望月楼依托旧城墙所建,在正楼背面还留着忘川侵蚀过的痕迹,那里寸草不生,奇形怪状的石头比比皆是,就连泥土都是黝黑的颜色。

封离殊一个飞纵,稳稳地立在楼顶,撩起长袍席地而坐。

“不嫌这瓦片硌人啊?”

一道白影从她身后走出,站在她身侧盯着她看。

“喝吗?”封离殊没接话,手中的酒壶往他怀里一抛。

洛长羡单手接住,学着她的模样坐下,“该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洛长羡回头看她,“筹谋万年,该有个了结了。”

他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天地魔回,这世间注定是魔的天下!

“你就这样自信?”

“自然!”洛长羡拿起酒壶一饮而尽,望着天上的明月流露出少有的壮志豪情,“封魔轴得其二,破开封印不过是弹指之间。”

封离殊蹙眉,低下头看向灯火阑珊的城内,红色的灯笼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如血色般带了点凄然的意味。

“那这天下可要热闹起来了。”她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了些恶意。

百尺之下,素色的人影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立在楼下仰头看着檐角下挂着的风铃,无风自响。

“师叔,”沈月白轻声唤道,从他手中接过那串糖葫芦,“咱们走吧,晚了师尊又要生气了。”

桑陌尘点点头,催动灵符叫上等在城外的韩与山,三人步着星光急速向北而去。

他们是去赴约的,扶桑立于东海之上,与之相辉映的便是这极北之地的上阳宗。

这一宗派皆信奉出世清修,不仅开山立派在苦寒之地,更是少与外界联系。

这一次还是因着宗主猝然离世,宗门上下群龙无首。扶桑乃仙门之首,长老这才破例通知扶桑,请求扶桑派人来此主持臻选新任宗主一事。

此次牵头的是藏剑长老,已先一步出发赴约,沈月白韩与山则留在扶桑等着他出关后,才结伴而行。

半路上,沈月白突然闹肚子,三人这才停下赶路的脚步,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等他方便。

肚子疼是假,嘴馋是真。沈月白一个不留神就溜进城里瞎逛,迫不得已,桑陌尘这才跟了上来。

破败的旧城之上又建新城,人们对于伤痛的记忆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归于忘却。

桑陌尘低头看了眼热闹的城池,在斑驳的光晕中隐约看到一双人影。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再看去时,只余下一盏白玉酒壶,落在青灰色的瓦片上,对月闪着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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