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晋王不爽第6天(1 / 1)

雨渗入土中,泥泞不堪,他的动作也愈发吃力起来。

坟下无棺,尸骸渐渐显露,李承珺生怕雨水灌入坟中,将伞大半遮盖在了坟上。

突然一道力将他推开,李承珺未稳住身子,跌坐在一旁。

“李承珺,你做什么!”谢常安震怒,一把抽出长剑抵在李承珺脖子上,“我说了明日一起上山,你为何夜里孤身前来,若是我不来,你可是要让将军的尸骸暴露荒野。”

李承珺看了一眼谢常安肩上的赤狐,便猜到是它带谢常安来的,他收回目光,将颈间冰凉的剑推开,“我只是想将她带回去。”

“我不同意,将军如今已安身于此地,你为何还要搅得她不得安宁?”

李承珺微微抬眼,眼中沾染着腥红,“京城才是她的家。”

谢常安手一松,剑缓缓放下,耳中仿若又回响起一道声音,“常安,你想家吗?我有些想回家了……”

谢常安咬了咬牙,“离开锁龙坡后,我便直接回军营了。”

“我知晓。”李承珺继续低着拨着土,“我会自己把她带回去的,你不必跟着,军中很有诸多要事需要你去处置,你自己回去便可。”

谢常安并未说什么,蹲下身来,赤手刨着厚土,李承珺也一言不发,两人只是将坟中的尸骨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衣袍之中。

待手骨渐渐显露出来之时,谢常安遽然一顿,在雨夜之中,他的神色更暗淡了几分。

李承珺自是察觉出他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谢常安收回了视线,眼中最后的一抹光渐渐暗了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两人拾掇了许久,完毕之时也已逼近黎明,看着已空荡荡的坟墓与孤零零的石碑,心中是无尽的苍凉。

李承珺抱着尸骨,眼中氤氲着无尽的柔和,“幼清,我带你回京。”

……

苏澜醒来之时顿觉浑身酸疼,屋内湿气有些重,她起身打开窗看了一眼,果见地上湿润一片,昨夜应当是下过雨了。

她揉了揉左胸口,伤口处隐隐作痛,可当真是怪了,昨夜她都没有吃药,竟未被疼醒。

苏澜又走回床榻便,顺手拿起了枕下的玉瓶,突然一愣,她不可置信地又晃了晃,里头竟然有东西。

她赶忙打开,见里头装满了药,不由得惊喜。

他来京城了!

苏澜还未来得及再欣喜,门外的声音如一盆凉水将她心中的温热熄灭,“姑娘,太子殿下派人来了,老爷与夫人请你过去呢。”

“好,我知晓了,我换身衣服就来。”苏澜将玉瓶藏在枕下,换了杏色的云锦这才走了出去。

正厅之中好不热闹,苏澜远远地便听见了攀谈之声,她走了进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王公公,父亲,主母。”

“都等着你一个人呢,怎么现在才来?”陆岚辛嗔怪地看了苏澜一眼,将她拉了过来。

“咱家先在这儿恭贺苏大人了。”王公公摆了摆手,身后便有人将聘礼抬上,摆了整整五大箱,“太子殿下说了,虽说苏五姑娘只是被赐为良媛,但好歹是东宫的第一位主子,礼自然要厚重些,苏五姑娘瞧瞧,若是还差些什么,咱家便禀告给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派王公公前来,已是苏澜的荣幸,苏澜心满意足,不敢奢求过多。”

王公公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说了,五日后便是良辰吉日,到时便迎苏五姑娘入东宫,这些时日还有劳烦苏大人与苏夫人多操劳些了。”

苏万州赶忙上去迎合,“王公公这是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

“好了,咱家也将话传到了,还得回宫复命,就不久留了。”王公公站起身来看了苏澜一眼,“这几日苏五姑娘便在家好生歇着吧,切不可再出府抛头露面了。”

“是。”

“公公慢走。”苏万州与苏景云一同送王公公出了府。

苏澜站着未动,看着地上的聘礼不禁有些讽刺,她不过是一个妾,竟用得着这么厚的聘礼,想来李驿昀对苏家势在必得。

苏澜并不想瞧见这些东西,她福了福身,“主母,苏澜有些不适,先行退下了。”

陆岚辛自然是巴不得苏澜快些走的,她微微颔首,“嗯,你回去吧。”

苏澜回了院子,进了屋子后便坐在窗台旁临字帖。入东宫之事已成定数,她如今得思量虎符之事,若她猜的不错,这两日李驿昀应当就会有动静,虎符在他手中,那谢常安手中的十数万将士便听他指示,若北狄再来犯,怕是难以招架,她得找个机会将虎符偷出来才是。

苏澜叹了口气,尽力不做他想,提着笔想要抛开杂念,可脑海中却总是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有些烦躁,低头之时却见纸上赫然两个字:叔玄。

她心惊,赶忙又提笔将字抹去,好半晌才静下心来开始临字。

而另一边,李承珺也正挥笔自如时,书房的被叩响。

“进来。”

“主子。”无南突然跪下。

“何事?”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李承珺一顿,“什么事。”

“属下疏忽,在清理尸骨之时,无意中……”无南索性闭上眼,等着李承珺的责备,“将一块小骨给弄丢了……”

果真如他所料,整个书房中的气息都阴郁沉闷起来,无南恍若有千万的冰刀子在他身上,宛若凌迟。

“弄丢了?”李承珺缓缓抬起头来,声色都有些喑哑。

“是。还请主子责罚!”无南低着头,根本不敢说他清理之时就已发觉有缺失,或许是主子在带回来之时便有遗漏。可那是将军的骨骸,主子心疼得紧,怎可能会弄错,定是他疏忽了。

李承珺沉了沉声,“丢了哪一块?”

“右……右手小指的一节指骨。”预想的怪罪并未来,无南抬起头,却见李承珺怔怔地盯着右手。

“主……主子?可有不妥?”

“你断定是右手?”

无南有些为难,“属下也不敢断定究竟是哪一只手的手骨,只是最终处理右手时才发觉少了一块,少的许是右手指骨,又或是左手……”

李承珺拧着眉,根本没再听无南的话。

右手……小指又缺了一骨节,那便是断指。

他脑中顿时浮现了一道身影,为何会这么巧,宋幼清的尸骨少了一节指骨,而苏澜亦是!

李承珺不免有些烦躁,手中的笔再也写不下一个字来,他干脆搁在一旁,站起身来,“苏家昨日可有什么动静?”

无南这才抬起头来,有些试探道:“额……主子是想问苏家……还是苏五姑娘?”

李承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无南暗道不好,一五一十道:“回主子,苏家一切安好,苏老夫人一直在禅房念经,苏大人与苏大公子这几日被特赦免了上朝,正与苏夫人一同在筹备纳娶之仪,苏小公子这几日也一直在房中练字……”

无南声音越来越轻,他望着神色有些阴沉的李承珺,竟说不出一个字来。主子不是有意避着苏五姑娘吗,那他便老老实实将苏家的动静说与他听了,主子为何还不高兴?

李承珺拿起帕子擦拭了指尖,“我出去一趟,你仔细盯着皇宫,若虎符有异动,便来——”李承珺一顿,“便来苏府寻我。”

正于此事,书房的门又被叩响,李承珺有些不耐,“何事?”

门外传来另一道声音,“王爷,陆姑娘来了。”

无南知晓主子如今有心事,本就不待见陆姑娘,她今日来定是要吃闭门羹了,“主子,属下去与陆姑娘说吧。”

“嗯,就说我不在府里。”李承珺说完,便推开门离去,只是一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无南只得硬着头皮上,他最怕的便是对付女人了,那陆姑娘是什么性子他也一清二楚,他见陆若涵提着一食盒便知道她又是为何而来,“陆姑娘请回吧,王爷如今不在府中。”

“无南侍卫,你莫要诓我,我在这儿站了好半晌了,分明就没瞧见晋王出来。”陆若涵掩着唇含笑,“听说晋王爱吃桂花糕,我便做了些想让晋王尝尝。”

无南皱了皱眉,“陆姑娘怕是弄错了,王爷不爱吃糕点,送来怕是还要糟蹋了陆姑娘的苦心。”

“不碍事,既然王爷不想见我,那还请无南侍卫替我送进去。”陆若涵将食盒递了过去。

无南无奈接过,若是不拿,这陆若涵还能在府外折腾许久,到时旁人看起来还真的以为她与晋王府有什么,“陆姑娘请回吧,属下先告退。”

“好。”陆若涵见无南走了才转身离开,方入马车,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下。

“姑娘,您瞧瞧,不过是个侍卫,架子竟这般大。”时鸳在一旁嘀咕着。

陆若涵轻笑一声,“那又如何,等我入了晋王府,他还不是得要在我面前低头。好了,我们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从晋王府到陆府定是要经过城门,可不曾想城门外传来喧闹声,陆若涵掀开帷裳,“停下。”

只见城外有一女子推搡着守城的侍卫,衣间褴褛,与城中之人格格不入,“你们放我进去,为何不放我进去!”

那守卫极不耐烦道:“我说了,要有照身帖才能入城,你不给我又如何知道你是何身份!”

“我说了我照身帖被人用了,我没有照身帖了!”

陆若涵眉间微怔,不知为何她对这女子颇为在意,不觉之中已经走下了马车,“发生了什么事?”

“陆姑娘。”那守卫是识得陆若涵的,“这女子没有照身帖就想入城,属下怕她是敌国的细作。”

“我不是细作。”那女子急了,上前就要来拉陆若涵,“姑娘,求求你帮帮我,我想入城,我家就在京城。”

陆若涵暗暗往后退了一步,“你叫什么?我找人替你问问。”

那女子一听,欣悦不已,说出的话惊得陆若涵震在原地:

“我姓苏,单名一个澜字!”

作者有话要说:李承珺:我媳妇儿说了,大伙不用急,掉马要水到渠成才行……本王还得再加把劲儿!

阿之还威胁本王,说若是本王不帮她推新的预开文,她就不给我媳妇儿,诸位,我的后半生就靠你们了!喜欢就收藏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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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他》文案:】

东城一高有两个极端。

一个是处于端顶的祁呈,他清冷寡言,高不可攀。

另一个是立于端底的江初,她嚣张跋扈,不学无术。

用江初自己的话说,她就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可即便如此,在第一眼见到祁呈时,江初就对他上了瘾,怎么戒也戒不掉。

江初总去祁呈班门口堵他,“祁呈,做我男朋友。”

可那个一贯白色衬衫的少年却对她满目厌恶,“江初,你离我远一些。”

江初表面不以为意,可为了更靠近他一点,她拼命地改掉陋习。

戒酒,她用了一个月。

戒烟,她用了三个月。

可不曾想,戒心与戒他,她却用了整整五年……

再见时,她正坐在餐厅与家里安排的人相亲,而他从她身边走过,惊鸿一瞥,她曾经心中的少年一如初见。

她以为再见不过萍水相逢,哪知刚离开时被他一身戾气地推倒在车里。

褪去青涩的祁呈将她困于车座上,眼眸幽深,“江初,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警告过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江初笑了,笑得张扬却又漫不经心,“我早已戒烟戒酒了。”

她在祁呈愣神之时,一把推开他,“也把你戒了,祁先生。”

在之后的某一宴席之上,祁呈将她拉到角落锁在怀里,眼眸低沉腥红,“阿初,可我戒不掉你。”

#祁呈,我曾多用尽气力想靠近你,如今就多不在意远离。#

#当他不再是她的朱砂痣,她却成了他的心头血#

【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入坑指南:

1.人设已设定,不喜误入哟

2.前期虐女,后期虐男

3.不要太死抠逻辑啦

!我的文都是sc!

感谢:读者“柱柱柱竹子”,灌溉营养液+2

读者“1号总攻大人”,灌溉营养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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