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1 / 1)

夫人万福 西皮皮 4423 字 1个月前

何重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着水面上的浮叶,喝下一口茶,不急不慢,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此时,茶坊门口,有人匆匆赶来,阮梦芙看过去,是小六回来了。

阮梦芙问道:“如何了?”

阮梦芙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听闻何将军治军有方,寻常不出军营,今日怎么会进城来,还顺路到了驿馆门前?”

何重来的实在太巧,巧到阮梦芙以为他怕是在驿馆门口放了眼线。不过她细想了一会儿,何重有什么理由要在驿馆门口放上眼线,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推翻,别的缘由,一时片刻,她又有些想不出来。

“郡主,陈二确实有问题。”小六脸上带着些少年意气,他方才紧赶慢赶带着人将董家周围都搜查了一个遍。

“他是逃兵。”

“是吗?”何重不置可否的一笑,随即看她发髻梳成已婚妇人的模样,“还不曾恭贺郡主新婚。”

“多谢。”

二人实在无话可说,干巴巴的寒暄了两句之后,一路无话走到茶坊之中。

手下看向他,他点点头,这才动作放轻了些,将董陈氏半扶着带向府衙。

阮梦芙淡淡地回道:“多谢何将军。”

手下按着吩咐去了,正准备动手拉扯她,又听见一道清丽的声音,“慢着。”

众人皆朝说话之人看去,阮梦芙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看着因为被士兵拖起而捧着肚子痛苦不安的董陈氏,心中升起了两分怜悯,“何将军,她虽有错,可毕竟有孕在身,不该如此粗鲁对待。”

何重看了一眼陈二,吩咐手下,“带去府衙。”

他的部下是当地驻军,比起禁卫军,陈二连反抗都不敢,被人拖着就带离了原地。董成仁的老婆董陈氏还跪在那儿,捧着大肚子瑟瑟发抖。

马背上的男人翻身下马,着一身银甲,浑身透着久经沙场的血气,不是何重又是谁?周遭围作一团的老百姓终于各自散去,便是那泼皮无赖哭哭咧咧的陈二也都哑了声音,惶恐的跪在那儿,似乎是见着了阎罗王一般。

何重这才看向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笑来,“郡主,许久不见。”

何重抬了抬眉,“举手之劳,我想我们最好换个地方说话?”此处在驿馆门口,老百姓都不敢围观,可他们二人站在这里说话也实在奇怪。

阮梦芙心中一顿,瞥了他一眼,“何将军多虑了,我怕你作甚。”

何重见她一路戒备之色,心中颇有些好笑,算一算,这算是他们两人第三次单独说话,大概是头一回见面,他拿刀威胁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郡主怕我?”何重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将军,她该如何处置?”手下看着她,颇有些为难。

“聚众闹事,带下去。”何重毫不留情。

这四个字一出,阮梦芙不由看向何重,她想她知道何重会在驿馆外头的原因了。

何重这才放下茶杯,“郡主这下该不会再怀疑我安插了眼线?”

阮梦芙一惊,这个人竟能够猜中她心中想法。

“何将军说笑了。”

小六还不知道陈二已经被抓了,便问道:“郡主,这下董家也跑不掉,窝藏逃兵可是重罪。”

她的心情这才真真切切的好起来。

陈二这逃兵一事俨然比白蕊同董家的婚事更加严重,陈二当天就被判了刑,董家也因此获罪,白蕊站在府衙的大堂之上,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她原谅的董成仁,她才发现她一点儿都不生气了,也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董家一家要去那偏远之地服劳役,此生怕是再也不能回滇西,“蕊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另娶她人,我错了,你帮我求求郡主,我会休了董陈氏,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董成仁痛哭流涕,董陈氏在一旁扶着大肚子,面色麻木,也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夫君对着另一个女人跪地求饶,还不顾夫妻情谊,不顾她大着肚子,说出要休了她的话。

白蕊听见这话,心里越渐发凉,甚至渐渐庆幸,她不曾同这样的负心人成婚,不曾像董陈氏这样被对待,她看了一眼董陈氏,心生怜悯,这个女人一路被当作棋子一般的人物,董老姑拉着她撒泼打滚,陈二拉着她做泼皮无赖,皆是因为怀着身孕的女人总会叫人心生几分怜悯。没瞧见郡主因为顾虑到董陈氏是个孕妇,就诸多忍让,连陈二在驿馆门口跪着求情,郡主都不曾让人去驱赶。而董成仁,作为董陈氏的夫君,竟将她看作同白蕊重修旧好的踏脚石。

可惜,这些人唯独没有将董陈氏看作一个人来对待。

白蕊思及此,缓缓开了口,“董二郎。”

董成仁大喜过望,以为白蕊心软,“蕊儿,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白蕊可笑他的天真,“你还是想想服役路上如何照顾他们母子二人。”

后头的事情,自有府衙处理,白蕊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再不看董成仁一眼,转身走出了府衙,身后氏董家一家人痛哭流涕的声音,而前方则是灿烂的阳光。

阮梦芙坐在城门处的茶坊前,夕阳西下,年易安去送粮米已经一日,城门关闭之前肯定会回来,董家的事情有了何重插手,她就能功成身退,安心坐在此处等着夫君回来。

“郡主,你心情怎么这般好?难不成这里的茶点特别好吃?”白芷陪她坐着,见她脸上挂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忍不住自己拿起一块据店家推荐是他们茶坊里最受欢迎的点心尝了一小口,口感酥酥脆脆的,可是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味道也一般般呀。”白芷放下咬了一口的茶点,还是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这茶好喝?

阮梦芙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说你,整日里怎么就惦记着吃食?等回了京城,我放了你的身契,干脆给你开个食店,天天换着花样吃好了。”

这话她带着笑意说,听的人却是一愣,“郡主,你这是不要奴婢了?”白芷委屈,怎么好端端的,郡主竟会说出来放了她身契的话来,“奴婢以后再也不贪嘴了,郡主,你不要赶奴婢走。”

这傻子,阮梦芙无奈,“哪儿有人一辈子做奴做婢呢?你又不是生下来就是做宫女的命,做个平民老百姓不好吗?”

“旁人如何,我是管不着的。可是你,我总要考虑几分。”

白芷眼泪汪汪,她是真的伤心了。

“瞧你。”阮梦芙摇摇头。

“郡主,你就是不要我了。”白芷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着,她还能去哪儿呢?从她入宫起,她连家人都没了,跟在郡主身边后,她满心满意都只有郡主一个人,她愿意能跟在郡主身边一辈子的,好端端的,今日郡主竟然要放她离开。

阮梦芙被她吓了一跳,心中也知白芷被她护着,从小又是个性子单纯的,半分旁的心思都没有,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她放还身契,恢复自由身,她一时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也是没错的。

“你现在这样伤心,不是因为要和我分离而难过,而是你还不知道你以后不在我身边了想要做什么。我又不是赶你走,你慢慢想日后要做些什么,不着急。”

白芷擦着眼睛,实在是有些丢人,周围坐着的茶客已经频频转头看她,她赶紧擦干了眼泪,整理妆容。宫规里头有一条,便是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就是给主子丢脸。

见她终于收住了眼泪,阮梦芙又道:“再说了,我也不是不要你了,难道我放了你身契,你就不会回来看望我了吗?”

“当然不会。”白芷抽了抽鼻子,“别人家主子都是把贴身婢女配了府上小子,郡主你要不然也将奴婢配给府上人,这样奴婢就还能伺候你。”

阮梦芙被她的奇思妙想给打败,也有些感动,“都说了,你伺候我那么多年,我不会让你日后过得辛苦,你慢慢想,日后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白芷点头,心情低落,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拿捏不准到底是什么。

阮梦芙见状,也不想再刺激她,这小傻子非得想明白了才行,旁人是急不得的。她便转过头继续看向茶坊外头,天色渐晚,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进出城门的人更是如此。

阮梦芙撑着下颌,看着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你方才不是问我,心情为何这样好?”

白芷点点头。

“因为我发现原来等待也是一件叫人觉着心情愉悦之事。”这样的一份心情是怎样的呢?她坐在这里,知晓等候之人,一定会回来。在那之前所有的时间,都不是煎熬,而是慢慢的期待。

终于,那道天青色的影子入了她的眼睛。

不等她开口,便见对方似乎知道她在这里,朝她看过来。

“你回来了。”

“嗯。”

年易安牵住了她的手,二人慢慢朝驿馆走去。就这夕阳的余晖,他们二人身后的影子越来越长,最后交汇在一处。

“原以为还需要花上些时间,没想到白姑娘的事情今日就圆满解决了。“她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一细说,年易安只安静的听着。

“就是何重,这个人实在是。”阮梦芙嘟囔了一句,说到一半,又觉着背后说人坏话实在不好,“算了,也没什么,也许真的只是凑巧。”

年易安本安静得听着她说话,只是从她口中听到何重时,神情一顿,他有些在意,阮梦芙还茫然不知。

“祖父祖母那边如何了?”说完了旁人的事情,她又说回了家事。

“我今日看了一间铺子,这铺子倒不错,还带着一个小院,店家正好想要出售,既然祖父不愿意同咱们进京城,我想将这铺子盘下,这样,祖父他们进城也有能够歇息的地方,还有人能能照顾他们二老。阿律,你觉着呢?”

“好。”

白芷走在后头,听见他们两个人说的不过是些寻常事,可偏偏她家郡主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厚厚的笑意。

她内心有一闪而过的茫然,叫她若有所思。

终于是将霍光和霍夫人说动,两位老人家入了城,前往已经盘下来的药材铺,这间药材铺其实已经有许多年的历史,这回连同它那些珍贵稀少的药材都一并买了下来。虽说霍光自己都有不少宝贝,可是如今他年纪大了,又为了守着霍夫人,这些年药材能用的,也并没有剩下多少,此刻见着那些寻常难得的药材放在柜中,满是不赞同,上前就去收拾去了。

“阿芙,你莫见怪,你祖父这人,平生便见不得别人将药材随意放置。”霍夫人轻轻拍着阮梦芙的手,生怕她会不高兴。

阮梦芙笑道:“祖母哪儿的话,我是自来就不懂药材该如何存放,此次还能学着不少呢。”若叫她来哄长辈,她是能将人哄得开开心心的。

“阿律去哪儿了?今日怎么还不见他?”霍夫人坐着喝了一盏茶,方才想起进城了许久,怎么还没见着孙儿。

“阿律去了一趟军营,说有事要同何重相商。”阮梦芙解释道。

药材铺不少伙计都是先前店家留下的伙计,是熟手,做事利落,她陪着霍夫人将药材铺里里外外的逛上了一圈,这些个伙计已经按着霍光的要求,将大堂重新摆放了一回,此刻焕然一新。

阮梦芙心下了然,这事儿算是定下了。

只是还要寻一位药材铺掌柜的,毕竟霍光夫妇年纪大了,盘下铺子也是为了叫他们二老日后在滇西的生活能够平稳,不是叫他们更操心的。

知晓这铺子是她的,城中不少人都想要应征掌柜。

见过了好些个来应征的,都不符合要求。

白蕊不知何时走到了药材铺,一改前两日因为董家之事的消沉,进门就笑着行过礼,“郡主。”

“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郡主不是招药材铺掌柜吗?民女是来应征的。”

白蕊恢复了好气色,又带着比起从前多的几分的爽朗,看着也是个利落干脆之人。

“郡主有所不知,民女家中从前也是开药材铺的,民女自幼便跟着长辈,耳濡目染,也对药材铺有所了解。”

阮梦芙没有一口应下,不过并非是因为白蕊是女子,相比那些个她并不认识的人,白蕊反而还能叫她安心一些。

“郡主帮民女良多,民女无以为报,也想为郡主尽一分心力。”

“那我让你试试,你若是不行也可以留在药材铺,如何?”

白蕊自然很高兴,阮梦芙将药材铺重新开业之事交待给了她,叫她来筹办,看了黄历,时间就定在了三日后。

这一切操办起来都很块,白蕊倒真是做事不错,连十分挑剔的霍光都挺满意,阮梦芙这才定下她主理药材铺之事,又另外安排了可信之人在旁提点,同京中书信往来的渠道也十分便利,他们就算是远在京中,也能够了解此处情形。

很快就到了启程返京的日子。

霍夫人知他们很难会再来一回,大概是想将她同霍光一生的相处之道都传授给他们二人,拉着他们两个人说了大半夜的话。

拜别过霍光和霍夫人,阮梦芙靠在车窗处,依旧依依不舍的朝着他们挥手。

(二)小别扭

回京之日,恰恰是年易安婚假最后一日,两个人都来不及好好过新婚假期,年易安就被叫去城外军营当值。

阮梦芙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回京城,太后早早的就派人等在城门口,她就直接进了宫,同长辈说着在滇西的见闻。

“对了,这是霍家祖父特意配置的香囊,清心明目,眼见着秋天燥热,带在身上最是舒心。还有这个,外祖母,我这回去滇西,那边好多稀奇玩意儿,您瞧瞧是不是有趣?”她将从滇西带来的小物件儿,一一的介绍了一遍。

但,她还来不及享受久违的母女情谊,祖孙情谊。便被抛下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问题。

“你们成婚也有小半年了,这孩子的事情可要抓紧。”太后轻轻一句,叫阮梦芙吓了一跳。

“外祖母,我同阿律才成婚不到两月呢。”这怎么就是小半年了呢。

太后低头想了一句,“那孩子的事情也该上心了。”

长公主坐在一旁,陪笑道:“母后,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这孩子的事情,急不得。”

阮梦芙忙点头,特别感激地看向她娘,若是她外祖母和她娘站在同一边,都觉着她应该要个孩子了,那她一时半刻还真的想不出来什么托词。

长公主开始不着痕迹的将话题给引开,“你回来的正好,这几日宫中选秀,又逢三公主出嫁,宫里可热闹呢。”

后宫无后,皇帝又没下旨让嫔妃来主理后宫,这些事情,一时之间竟都又要太后来操劳。

太后笑道:“是呢,等阿徇今年完婚,后宫诸事就能交给太子妃主理,哀家可算是能清清静静的躲闲了。”

她这才知道,她舅舅这是为了叫后宫没有权势过盛的嫔妃挡了太子妃的路。

陪着太后说话到了宫中快要下锁的时辰,她终于没有忍住连夜赶路回京的疲倦感,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太后这才放了她离去。

孩子呀。她抬起头看着天上彩霞,说起来,她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她才十六岁,旁人家同她差不多大小的姑娘也都比她早些时候成亲,有了身孕或者已经生了孩子的也有。不过她才成婚两月不到,长辈就开始催着生孩子了,这实在叫她一时不能接受。

年易安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回到家中时,却总是觉着他的阿芙有些不对劲,看着他的时候,眼神会躲闪,他转过头去以后,却又会偷偷看他。

他察觉之后并未开口,只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今日营中事少,吴都统念在他新婚,就打算早早的让他归城。

“对了,过几日老夫人寿辰别忘了。“吴都统嘱咐了一句。

“徒儿知晓。“年易安没有犹豫。

“你同郡主早些到府上,你师娘许久不见她,总念叨。”

“是。”

年易安一板一眼的回着话,吴都统知他是这个性子,此刻却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如今你成家了,对孩子的事情也该上些心了。”

年易安一愣,孩子?

关于孩子这一点,他是没有想过的,他的母亲因为生他而亡,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他从记事起,便有人在他面前指着他,说他命硬,他娘才会死。他是背负了一条人命出生的,虽不是他本意,可他娘却已经去世十多年,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孩子吗?

听见有人打了帘子进屋的脚步声,阮梦芙低头写着请帖,头也没抬,“白芷,这么快就回来了?”

并没有人回她话,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她被人轻轻地搂在了怀中。

“阿律,你回来了?”阮梦芙放下笔,偏头看他,见他将头埋在她颈间,情绪有些低落,“你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听见颈边之人闷声,“你想要孩子吗?”

孩子这两个字算是问在她的心坎上头。

她咬了咬唇,装作欣喜道:“咱们总会有孩子的呀,阿律。”

搂住她的人将手收的更紧,二人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她/他喜欢孩子啊。

近来,年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发现,近来,他们家两位主子都有些心不在焉。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猜测不透他们俩人到底是怎么了。

“郡主,今日穿这身如何?”白芷找了一件紫烟罗裙出来,今日是吴老夫人寿宴,她一早便起床打扮,她将衣裙放在身前比划,“那就换上这一件。”

“郡主,你这两日是不是同姑爷吵嘴了?”给她梳头发的时候,白芷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呀。”阮梦芙苦恼,“你也觉着我这些日子对阿律有些冷淡?”她心里头升起了一股愧疚,因为孩子这个话题,她这几日日日都有些烦心,她还不想这么早要一个孩子,可是阿律好像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会那日忽然归家问她。这几日,她便同阿律相处时,带上了些许的心虚和内疚感。

她原以为她伪装的很好,没曾想,连白芷都能瞧出来。

“奴婢就是觉着,这些日子不但郡主有些烦心事,姑爷也是如此。昨日姑爷回来的晚,奴婢见他站在院中许久方才进屋呢。”白芷不无担忧。

阿律也有烦心事?阮梦芙一愣。她这几日因为烦心事,都不曾发现阿律也有心事。

她是烦心孩子之事。

那阿律呢,阿律又在烦心着些什么呢?

“郡主,装扮好了,你瞧瞧如何?”

白芷举着铜镜问她。

她方才回过神来,仔细看过妆面,并无不妥,“好了,咱们出发吧,若是去晚了,倒不好。”

“郡主,你若同姑爷闹了别扭,可要好好谈谈。奴婢听说,夫妻二人之间若是有了小别扭,又不互相坦白,感情便会有裂缝。”白芷一本正经道。

上了马车,阮梦芙坐在那儿,不时地偷瞄着身旁之人。

她几欲开口,却又半途而废。

忽然间,身旁之人伸出了手,轻轻放在她的额间,抚平了她额上那一两根有些凌乱的额发。

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看他,而年易安此刻也怔怔地看着她。

“阿律,我有话要同你讲。”

“阿芙,我有话要同你讲。”

两个人同时开口,面上皆是惊讶之色。

他们二人此刻才明白,之前几日里,对方心中都有着不知如何开口言明的心烦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有点儿事,抱歉更晚了。

明天见~

阮梦芙不自觉想要朝后退,却忍住了。她实在不喜欢何重,头一回见面时,何重拿着刀威胁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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