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何廷舒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红灯还剩十秒钟,陆淮咬着下唇不怀好意地笑着,像个坏孩子,他哑声道:“当然是,做|爱了。”
什……什么!
何廷舒抿了抿唇,别过脸去,小脑袋贴在车玻璃上,企图将自己烧红了的脸蛋冷却下来。
过了半天,车子已经开动,她揉了揉耳朵,转头看着他,“陆淮,有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你。”
“什么?”陆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精致好看到像个工艺品。
仿佛刚才在她心里激起水花的并不是他似的。
何廷舒鼓了鼓腮帮子,不把刚才的仇报了,她才不能罢休。
她稍稍往他身边凑了凑,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气,又往后挪了挪,不敢离他太近,她低声对他说:“闷|骚。”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何廷舒“啧”了两声,揶揄他道:“没想到什么话都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陆淮失笑,“这不是你问我的吗?”
小姑娘瞪了瞪眼睛,丧了气似的坐回了副驾驶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蔫儿巴。
可惜她没有看到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陆淮把她送回了家,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有些犹豫可还是指向单元防盗门的方向,问道:“要不要上去喝杯水再走?”
何廷舒这样做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和朋友出去玩耍回来,都要请朋友回家坐一坐再走。
她现在暂时把陆淮定义为朋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样心虚和不确定。
陆淮摇了摇头,朝她笑道:“不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廷舒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向他挥了挥手,就转身往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陆淮坐在车里,偏着头看着她苗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后,眸色深沉,神色隐忍阴沉。
他把车开到附近的一个商场停车场里,皱着眉用手遮着点了支烟,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慢慢沉淀着刚才的情绪。
一支烟燃尽,他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那个像个小太阳似的小姑娘在他身边就好了。
忽然,有一阵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男女交谈的声音,陆淮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男人正是陆予。
那么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两个人举止亲密,不像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倒像是正在恋爱的情侣。
陆淮眯起了眼睛,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等着这两个人离开,他才打着方向盘离开了停车场。
何廷舒上了电梯回了家,还没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花香气,浓郁芳香。
她好奇地走到家门口,发现就在自家门前,摆了两箱红玫瑰。
每一支都那么新鲜,花瓣上还有没有蒸发掉的水珠,娇艳欲滴,可爱又艳丽。
何廷舒咬着下唇,弯下腰,将放在箱子旁的小绒盒捡了起来放在包里,把插在花瓣中间的硬纸片拿出来看。
“七夕节快乐——陆淮”
他的字写得漂亮,铁画银钩,在纸片的下面,有一小点钢笔墨水晕染的痕迹。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纸片上熏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何廷舒在门口站了会儿,抿了抿唇,从包里翻出手机,给陆淮发了微信。
廷舒小富婆:陆淮,谢谢你哦!
她收起手机进了家,费力地将两箱玫瑰花都搬到了屋子里。
客厅里因为这鲜红的点缀,而变得更加有活力。
何廷舒把餐桌上插着假花的花瓶清理干净,倒上清水,挑了几支玫瑰放在里面。
但是在她扒拉着玫瑰的枝叶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没处理过的花刺扎伤。
何廷舒轻轻吸了口气,但并没有在意,她急着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那只小绒盒。
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放着一对耳钉。
红玫瑰的式样,工艺精致到她发现在玫瑰花瓣的边缘,有她名字的缩写。
视力不好的话,恐怕还看不清楚。
何廷舒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戴上耳钉,红色衬得她气色更好,显得她皮肤更白。
她看着镜子傻傻地笑了。
何廷舒这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晚上的时候,她认真地思考着漫画剧情的发展,以及人物设定,趴在床上写写画画,乐得自在。
她翘着两条小腿,趁着休息的时候,分神注意着手机的动静,留意陆淮有没有回她的消息。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何廷舒连来电人是谁都没看,直接兴冲冲地接起了电话。
“喂!”
“明天和我去你姥姥家”,吕宁挑了挑眉,“你以为是谁给你打电话?”
“听起来很兴奋”,吕宁又添了一句。
何廷舒瘫倒在柔软的床上,怀里抱着一只浅黄色的抱枕,低声道:“我刚才让月月帮我看一下我才买的衣服怎么样。”
她扯着谎,找来了个不怎么样的理由来搪塞吕宁。
吕宁又不是傻瓜,怎么能听不出来何廷舒话里的敷衍?
她抿着唇,没有多问,又叮嘱了一遍,“明天早晨八点钟,记得别睡过头了,到时侯我打电话给你。”
何廷舒应了下来,那边的电话就被掐断。
她低头看着手机,气结之下把手机扔在地上,企图以这种方式来“抵抗”吕宁女士的强权。好在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手机不至于被摔碎屏。
何廷舒叹了口气到客厅里喝了口水,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继续趴在床上做她自己的事情。
陆淮的状态不怎么好,李恪一律以陆先生身体不适为缘由,帮他把下午的工作推掉,让人挑不出毛病。
陆淮不喜欢呆在完全密闭而黑暗的地方的这件事情,李恪刚刚入职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淮明明知道自己害怕,还要去这么做。
眼下,他站在陆淮的面前,“陆先生,需要我联系您的心理医生吗?”
“不用”,陆淮咬了咬下唇,使没什么血色的唇变得有些红润,他抬起了头,目光平静,“李恪,陆予有女朋友吗?”
“或者是,暧|昧的对象?”
“有”,李恪回答的很确定。
在他和陆淮回国的那几天,李恪就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
“叫作吕君,是吕孟的女儿,现在在大华科技工作,学习工作履历都很优秀”,李恪回忆道。
“是吕家的人?”陆淮掀了掀眼皮子,勾着唇角,懒散道:“陆予怎么能和吕君在一起呢?”
暂且不说陆予此人冷心冷肺,他怎么敢在陆将明还没死的时候就和吕君厮混在一起?
不大可能。
“什么时候分手了,告诉我一声”,陆淮低声道。
“好”,李恪点头应下,“那要安排和徐景龙见个面吗?”
“不用”,他摇了摇头,“抽空先去医院看看那个肇事者再说。”
所谓的肇事者。
晚上十点钟,何廷舒的家门被人敲响。她把手稿收好,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裙到门前,结果从猫眼里看到了陆淮的身影。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何廷舒轻轻皱起了眉,按下了门把手,放人进来。
陆淮换了身衣服,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长裤,短发蓬松,她直盯盯地看着他,把人堵在门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这回总不会是什么她刚刚出院不放心她这样的借口吧。
“廷舒”,面对她的质问,他声音依旧平静,并没有慌乱,“我家的电子门锁没电了。”
“那……那没有钥匙吗?”何廷舒往后退了一步,陆淮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
“没有,钥匙放在车上,被李恪带走了。”
“那你去找李……李恪要钥匙呀”,她挠了挠头,疑惑道。
“他休息了”,陆淮答道。
“那我就不要休息的吗!”何廷舒缓过劲儿来。
什么电子锁没电了?明明就是在唬她!
她皱紧眉头,上前推他,要把人撵出去。
陆淮轻轻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腕,那墨玉一般的眸子深遂漂亮,他弯下了腰看着她,“廷舒,我想你了。”
想……想她了?
何廷舒愣在了原地。
陆淮终于顺利过关。
何廷舒把枕头和薄毯子一股脑儿地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嫌疑人正坐在沙发上,呆愣愣地接受着枕头毯子大风暴。
“你就睡在这儿吧”,何廷舒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恶狠狠地说,“我家客卧没有收拾。”
她扔下这句话就回了卧室,把房门一关,权当什么都看不到。
陆淮失笑,起身关掉客厅的灯,躺在沙发上把毯子盖好。
是她身上的味道,又甜又香,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这一夜陆淮睡得格外的踏实,以为会来的噩梦并没有出现,自然醒来的时候是早晨四点钟。
他把毯子和枕头收拾好,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小姑娘睡得正香,睡裙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肚子上,弧度藏在布料下面若隐若现,那纤细而莹白的大腿压在毯子上,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乘月而来的精灵。
他喉结滚动,眸色幽深。
他走了进来,却也只是慢慢帮她把毯子盖好。
陆淮低头看着她,看着她那红润的嘴唇,呢喃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