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里喊了‘阿占’。”左占眯眸,手中气力加甚,“为什么喊我的名字?”
她说不出话。
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梦中,确实总是梦到年幼时的他,难道说刚刚真的……一时间,许愿感觉不到窘态,反而这和梦中的强烈反差,让她心头一阵阵涌上痛意。
她强忍着目光平静,“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都说人之将死喜欢回忆,所以叫一两句名字,奇怪吗。”
左占移开眸,随之收力也放开了她。
“好歹也算相识一场,答应两个条件,可以考虑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
许愿紧起了眉。
最近注意力有些偏差,她花了几秒才确定,他这命令般谈判的口吻,是在和自己说话。
“左总这份好意,就自己留着吧。”她反讽的附带讥诮冷笑。
左占望着她,蛰居的视线如同狩猎者,他缓慢踱步,“你身上还带着我前妻的头衔,又被我睡过那么久,病成这样就……弄得我不讲人情似的,所以,考虑清楚。”
许愿呼吸凝窒,整颗心像被人掏出来似的疼,手指慢慢蜷紧,他这是话里话外挖苦讽刺……
她很想痛斥他几句,但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左占漠然的看着她。
许愿缓了又缓,冷道,“反正你以后也睡不到了,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出去!”
左占垂于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没有说话,一双阴鸷的冷眸却定定锁着她。
许愿别过了头,心里无奈的叹息,完全不懂到底为什么,左占会对他抱有这么深的敌意,说的话也句句带刺儿。
左占他凭什么?!
“这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等着死吧。”
这是他临走时留下最后的一句话。
许愿凌乱的心像被撕破了,这人不仅诅咒她,还盼着她死,十几年的感情,就换来这个,还真是……她不住的扯唇苦笑。
却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
后半夜她也没再睡,早上护士刚过来输液,苏忆墨便领了个人过来,一推门,许愿就认出来了,是霍简林。
虽已经接近奔四的年纪,但岁月似偏爱这个男人,依旧温润清隽,风采依旧,见到许愿时,也是彬彬有礼。
“别多想,我也正好来帝都,过来看看许小姐,顺便帮你调理下身体。”霍简林以医生的角度,可不想给患者增添心里压力。
许愿也微微一笑。
苏忆墨注意到她眼底的疲倦,轻蹙了眉。
霍简林为她检查身体时,许愿抽空问,“那个,阿衍的腿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们一直联系的吧?”
“嗯。”但关于恢复情况,席衍这段时间说的不多。
霍简林低眸翻填写着病历单,并道,“他恢复的不错,再有个把月的时间,基本行走应该没问题了。”
“一直以来给霍教授添麻烦了。”
“这么客气呢。”霍简林笑容柔和,“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好好输液服药,注意休息,昨晚是没睡好吗。”
“这个……我会注意的。”
霍简林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借机和苏忆墨向外,等去了休息间,廖江城看到进来的两人,先灭了手中的烟,起身就问,“小舅,她怎么样?身体应该能做手术吧?”
“真当我是神医了?”霍简林松开了衣领的扣子,手里的东西扔给苏忆墨,走去茶几旁倒水喝了几口,再道,“她病的很重,手术话……就这一两天尽快吧,我再看下我的行程……”
他翻看手机时,余光注意到廖江城的脸色,霍简林挑眉,“怎么,有事?”
苏忆墨说,“是捐献者还没搞定呢。”
“那就马上去搞定啊,许愿真等不了了,这不是危言耸听,她再拖下去不出三天……”
没听他说下去,廖江城已经转身疾步而出,手机打给卫焺,“那个温暖找到了吗?动手,抢也把人给我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