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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纪湘琴!!!是你吗?!(发出土拨鼠尖叫)
纪总人生糗事增添新的一页之为了帮你装个窗帘又不显得格外突兀适得其反所以我给校上下都装了窗帘。
还是自动的。(微笑.jpg)
话说把评论区设置为仅评论者和作者后台对应可见啦~为啥我觉得挺浪漫的趁着这时候要不要跟我说说悄悄话呢哈哈哈哈不要忘记来评论区玩耍呀~我都会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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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卓青都把装睡这个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所以哪怕纪司予后来就坐在床边轻轻把她酸痛的右腿按摩过一遍重新装好石膏模具又细致无二地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她照旧能够无动于衷连眼皮也不曾掀起过半点缝隙。
直到对方关门离开只剩墙角不知何时亮起的落地灯仍在殷切洒落晕黄余晖。
她这才睁开眼面无表情地伸手擦去眼角险些露馅的泪水。
而后端过床头柜上余温尚存的白粥有一下没一下地任由手中瓷勺在里头翻覆搅动。
最终也没能喝下半口。
当夜却做了个心心念念白粥的梦。
梦里的她约莫七八岁年纪站在小板凳上眼也不眨地盯着灶上破旧的砂锅。
嘴里咕咕哝哝:“怎么还不熟啊好香啊……”想了想又回头嚷起来“阿妈你来看它是不是熟了?”
她等啊等等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不断吞咽着口水。
后来粥终于熟了端到她面前半碗香喷喷的白米粥放上一勺白糖混着米香和甜味一路滚烫地从喉口落进腹中暖得整个人都忍不住舒展开来。
她年纪小吃得急很快碗里就见了底可怜兮兮地舔舔勺子又端着碗凑到阿妈身边。
添粥的话还没出口阿妈却回过头很是为难的笑:“妹妹还没喝呢妹妹是病人”女人不住抚摸着她满头干枯的黑发“阿青你吃点小咸菜好不好?嘴巴里有味道就不会饿了。”
卓青咬咬嘴唇。
侧过头看了一眼床上像僵尸一样躺着、毫无生气的妹妹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小碗。
没来得及说好阿妈忽而抹了抹眼泪弯下腰来心疼地抱她“你去把妈妈那碗的喝掉吧我早上在医院吃过现在还饱呢。”
她的阿妈那样瘦弱抱她的时候甚至有些硌人得慌。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也还没学过什么复杂的词语只能用力地回抱。
“不喝了阿妈我不饿了你不要哭了……”
穷人家的孩子特别是家里有病人的孩子是没有任性的资格的。
她懂得这道理时才不过八岁堪堪到家中灶台一般高。
直到十七岁之前她这个被卓家“意外”遗弃、又被善心的养母从医院废品堆中捡回来的孩子就是这样流落在外靠着养母在医院做杂工赚来的微薄工资和生来就患有硬皮病的妹妹一起为每一天的温饱担惊受怕。
为了生存她太早就学会了赚钱。
无论是钻破脑袋拿奖学金申请助学金又或是一年三百六十五里天无休的小工哪怕大夏天里闷在玩偶头套中几次中暑、靠着漂亮的脸被找去发传单却险些被人拉进酒店——
她和妹妹睡在同一张床上在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墙壁贴满了无数张便利贴:哪份兼职挣钱哪里的工作加班费高哪里的补习学校招助教可以一边念书一边挣钱……她需要钱。
然后这所有的便利贴在十七岁的夏天一个男人找上门来告诉她:“聂小姐其实你本来应该姓卓”之后被她一张一张、平静地撕毁。
男人冲她赔笑:“我是卓家的老人了这么些年才找到你实在是不得已。”
也左右打量着这寒碜的家庭环境露出复杂的表情:“你母亲当年生下你家上下都是不同意的毕竟大小姐是卓家的独生女你的生父又……唉反正后来大小姐就嫁给了现在的先生几年后又因为精神问题被送去了美国的疗养院。”
卓青问:“为什么她从来不来找我?”
直白又愚蠢的问法惹来男人尴尬一笑。
只得摸摸鼻子随口便把话题绕过:“不说这个了小姐您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这里有一张八百万的支票是先生特意交代交给您的养父母感谢他们对您的照料的——去吧抓紧时间太太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别再耽搁了。”
如果当时有工具人这个概念卓青想自己顶着那个头衔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但那时的她在事实的冲击下最终还是几乎没有多余思考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聂青”变成“卓青”。
只是转头就把那张支票进满脸泪水的养母手里。
“好好给桑桑养病”她说“妈妈对不起。”
她不曾落泪只用平生不曾说过的沉重爱字不断地重复妈妈我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家可我不想再过这样的人生了妈妈对不起。
阿妈说:“我知道。”
谁会想要在放学后匆匆扔下书包便跑去市二医院在百般赔笑下被安排进医院食堂打杂工挣取微薄的薪水养家;
谁会想要忍受潮湿的旧楼每逢换季便漫出墙角的虫蚁哪怕刺鼻的杀虫药味经久不散也只能捂着鼻子强忍着入睡;
谁会想要因为家徒四壁和穿着寒酸承受着老师和同学异样的打量——
是故哪怕代价是卓家人明里暗里的挤兑时隔多年她也依旧从不怀疑:选择回到卓家无论对自己又或是潦倒度日的养母而言都是一种成。
“阿青!”
只是偶尔还是会回想起那年一路追到弄堂外的阿妈在身后破了嗓子般的大喊。
她在梦中回过头去看见那四十多岁的女人鬓边遮不住的风霜眼睛哭得核桃一样肿却还大喘着气、跑到她面前来。
死死地、死死攥住她的手。
“青啊”阿妈对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妈妈才应该对你说对不起。”
就像把白粥让给她时那样阿妈紧紧拥抱她“对不起是阿妈太不争气了这是卖女儿啊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啊!”
可那又怎么样呢?
卓青给人擦擦眼泪温声说:“不要感冒了快回家吧。”
人生终须取舍。
她不过从来都是被舍那个有什么值得哭的。
回到卓家以后她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接受了从头到脚的改造包括形象、礼仪、简单的资金管理谈话技巧……等等诸如此类。
干瘪又瘦弱的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净和稍稍胖起来虽说依旧单薄得可怜到底不再带着病态的苍白连带着待人接物也开始有了那么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当然不仅要学会给自己的身世粉饰太平彼时她的重中之重还是要花大量时间去陪伴自己那个精神失常、时刻都在崩溃边缘的生母看着女人一次又一次先是哭着抱住自己、然后疯了似的摔东西赶人。
哪怕被一掌推到窗边、磕碎额角她也从不发脾气永远充满耐心珍惜眼前这个得来不易的登天机会。
然后在那年的初秋她这个“乖巧懂事”的外人终于说动卓家人答应安排她进入克勤外高跟年纪比她小上一岁的正牌卓家小姐卓珺在同一所学校的不同年级就读。
不仅如此还奉上一个大礼:早在卓青入学之前深受万千宠爱的卓家三小姐就已经帮她把身世背景介绍了个底朝天。
也因此从她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开始底下就是一片嘘声和无数揶揄打量的目光。
好在她从来都是个知足的人。
说句直白的:能一脚踩上这样的平台还要什么自行车?
卓青心中腹诽面不改色地将一切嘲讽照单收微笑鞠躬。
班上下只有手里永远抱着不同口味薯片、吃得吧唧作响走起路来肥肉晃三晃的白大小姐在下课后走到教室最后排冲她伸出手:“你好啊刚才听你自我介绍说你的老家在湖州我也是诶!我叫白倩瑶。”
女孩傻乐两下指了指靠窗第三排的位置“话说我身边也有空位啊不过她们都说我太爱吃零食了不想跟我坐你要是不嫌弃要不然做我同桌?”
书桌一碰椅子一拉并肩坐下。
两个各有难处的女孩从此隐隐有了莫逆之交的苗头。
甚至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白倩瑶同人赌气非要在运动会上跑完那一千五百米她或许也不会在医务室门口被人“堵住”从陌生的少年手中接过那颗牛奶糖开始往后诸多纠缠——
跑完一千五百米便休克过去的白·不知不觉坐了会月老·倩瑶后来慢慢转醒她晚上送饭过去闲聊时偶然跟人说起那个在医务室门口递糖的怪人。
话音刚落白大小姐登时垂死病中惊坐起:“纪司予?!纪念的纪吗?不是谐音吧……帅得不行对不对?!我的妈呀青青你怎么认识他了?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
白倩瑶吞了口口水手舞足蹈地给她比划解释:“不对不是有不有钱的事这么说吧像宋家地产界的龙头大哥他们能发展起来是因为宋老爷子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子孙也还争气开放以后第一批就给扶持起来至于纪家人家老爷子走了以后肩膀比宋爷爷还多颗星星呢更别提他们家过去曾经出过三任外交官开放后做的也一直都是跨国生意来往的资金链嘛——嘶反正我听我爸说人家已经超过钱这个境界了你说我要是非得看上什么林家、宋家的帅哥以后还有可能结个婚置换下资源什么的要是纪家真的给我爸八百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高攀。”
卓青倒没怎么听过这种说法。
末了只得歪了歪头问:“他是独子吗这么金贵?”
白倩瑶想了半天不太确定的回:“那倒不是吧他上头还有俩哥哥一个姐姐呢他是最小的。听说以前一直都是在家里给请专门老师上课但又有人说以前老太太不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