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对胥隐求而不得,却不曾想,胥隐竟和殿下有了私情。
被殿下抢了中意的男子,怪不得会那么生气。
兰陵祈垂着眼,看着姬湮胸口的淤痕,忽然手上力道加重了点。
姬湮轻嘶了一声。
“丞相何等天人之姿,殿下一定很喜欢他吧,宁愿被冒着被陛下迁怒的风险,也要和他在一起。”
这话……
姬湮听出了一点子酸味。
“阿祈是在吃醋?”
兰陵祈低垂着眼帘,“……没有。”
“我想听真话。”
兰陵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祈不如丞相。”
他有自知之明。
各方各面,都不如胥隐。
相貌,才学,能力,智谋,甚至武艺等等。
他似乎没有一处是强过胥隐的。
得知姬湮另外一个男人是胥隐,兰陵祈就总是难以自控地陷入这种对比之中,然后就会更加自卑惶恐。
爱,可以很甜蜜,却也可以很痛苦。
“谁说你不如他。”
姬湮握紧了他的手,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
“你会下厨,无论是甜品还是菜肴,都很好吃,阿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这个人的胃,我就觉得你做得很好。”
兰陵祈眼神微亮,“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话,殿下不是在哄我吧?”
“没有哄你,你很好,性情温润沉静,不会轻易生气,和你相处不会累,很轻松宁静。”
“不要和别人比较,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各有千秋。”
药上好了。
姬湮拿了一块湿布给他擦手。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过去,连指缝也不放过。
最后握着他擦干净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
抬眼朝他微笑。
“今晚我哪里也不去了,在东宫陪你好不好?”
之前好多次姬湮都是和兰陵祈一起吃完晚饭就离开。
兰陵祈不说,但心中还是挺失落的。
但这会儿看着姬湮别有意味的眼神,他莫名心慌。
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殿下,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姬湮看了眼天色,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
她猛地将人打横抱起。
一本正经地道:“嗯,饿了,想吃你。”
兰陵祈顿时脸颊爆红,靠在姬湮胸前,双手掩面说不出话来。
姬湮将人放到了床上,拉下了幔帐。
一番酱酱酿酿,不可描述。
晚饭都是让人放在门口,姬湮拿进来,喂他吃的。
荒唐得很。
……
翌日。
上朝前,胥隐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控诉她昨晚没过来。
姬湮就对他轻笑了一下。
女皇来了以后,明眼人都能看出女皇心情特别不好。
无论是谁有事起奏,保准都会被女皇炮轰一遍。
连胥隐也不例外。
姬湮知道女皇为什么生气,就只好全程沉默,装透明人。
却没想到女皇直接甩出了一张赐婚圣旨,赐叶家叶晨曦为太女平君。
当场惊呆了朝臣。
一个说,叶晨曦是何人,没听过,怎么配嫁给太女。
另一个说,从古至今,就没听过太女后院也有平君这一位份的,不合礼数。
还有的说,太女刚娶正君不足一年,就又娶了平君,是不是有藐视兰陵世家的意思。
总之七嘴八舌,吵得要死。
一片纷乱之中,姬湮感觉到一个愤怒冰冷至极的眼神看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与杀意。
吵吵囔囔中,姬湮和胥隐对视了。
这一眼,好像周围都变成了时空的乱流,大音希声。
他似乎气极怒极心伤至极,甚至眼中涌出了一片血红之色。
无声地做出了口型——“你很好。”
面上罩着一层冷冰冰的阴霾之色,浑身的气息都仿佛冰冻了一般,连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森凉的寒意。
下朝以后,姬湮本想和胥隐聊一下的。
但是他被女皇叫去了御书房。
姬湮只好离开。
回到东宫才发现,兰陵祈竟然还没有醒。
他脸色困倦疲惫,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可爱温顺的折耳猫。
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去摸摸他的耳朵。
姬湮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他迷糊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语气惺忪,声音温软,“殿下?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上朝吗?”
姬湮笑了笑。
“傻孩子,我都上完朝回来了。”
慢慢清醒过来的兰陵祈十分羞愧。
“啊?我睡了这么久吗?”
“是啊,还困吗?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兰陵祈是不好意思再睡了。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姬湮按住了肩膀,听见她认真的嗓音:“阿祈,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娶一位平君。”
“平君?”
兰陵祈略显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从没听过有太女娶平君的。
他垂下眼睫,“是丞相吗?”
“不是,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
兰陵祈心中绞痛,咬着唇,佯装镇静。
“是谁?我认识吗?他什么时候进门?”
“叫夜尘熄,你不认识,我出征以后再回来与他成婚。”
姬湮捧过兰陵祈想要躲进被子里的脸,“别难过好吗?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一定会跟你提前说的。”
兰陵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睁开来看她。
“殿下,没关系,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有办法不难过。你是太女,更是未来的女皇,我早就想明白的。”
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不难过。
姬湮亲了亲他的眼睛。
“夜尘熄是个很有趣的人,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不喜欢。
才不会喜欢。
无论那人有多有趣,那都是来和他分享殿下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兰陵祈心想。
……
御书房。
“太女已经和朕承认了,她和你之间有私情,这是真的吗?”
胥隐眼睛也不眨一下,袖中的手掌捏得咯咯作响。
神情冷漠至极,漆黑目光空无一物、
他不回答,女皇微微蹙眉,“胥隐?”
胥隐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
“你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太女?”
胥隐觉得这句问话带着十足的嘲讽。
想着那道赐婚圣旨,他讥诮地勾起唇角,又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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