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噩梦(二)(1 / 1)

渡厄 酒雾 2329 字 17天前

欧巴]

“先生,妙医生还有病人,您不能进去。”林恒在心理诊所的前台处被人拦住。

他看了一眼拦住自己的人然后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他往后退了一步:“好,我在这儿等。”

林恒坐在或会客区的沙发上等候了十几分钟之后就看到一个身姿娉婷的白衣女人和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女人身姿修长,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招手送走了中年男人,等人走了,刚刚拦住林恒的前台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女人变便抬头看了过来。

林恒自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扣上扣子,朝女人走了过去:“妙初小姐,你好。”

妙初看着林恒伸过来的手,微顿一下,然后面带微笑的将手伸过去和他握了一下手:“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恒没有马上说话,他视线扫过前台,妙初立刻会意向着诊所里面抬了抬手:“先生请。”

林恒微微点头,然后抬脚朝里面走过去,妙初随后跟过去。

待两人坐下,林恒率先开口:“妙初小姐,您好我是林恒。”

“林先生。”

林恒点头,然后微微往办公桌凑近:“我就直说了,周稚京小姐想见您。”

他说完妙初的动作忽然一顿,然后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林恒。

林恒也不说话,只是任由她盯着自己看,许久妙初终于有所回应:“林恒先生,整个长宁的人都知道周小姐失踪了,现在你却突然来告诉我周小姐想见我,而且到现在为止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并不清楚你的身份。你认为我信吗?”

面对妙初的质疑,林恒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他又再度向前凑了凑,手指轻叩桌面:“妙医生,你可能不大清楚现在这个局面,我来是接你去见周小姐的,不是来取得你的信任的,当然你有权利拒绝,但是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林恒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您可以离开了,我还有其他的病人。”妙初微微蹙眉,开始逐客。

林恒却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他慢慢悠悠的开口:“妙小姐,身为周小姐的心理医生你应该比我清楚,周小姐不能单独在外面待着,不是吗?”

林恒话很隐晦,但是妙初却能够从中听到他要传达的信息,这是她对周稚京父母说的最多的话。

“我知道了,带路吧。”

林恒带妙初来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宋希濂正在卧室里待着。

周稚京中间又闹了一次,现在大抵是累了,又睡了过去,而宋希濂的脸上又添了新的伤口,林恒和妙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幅狼狈的样子。

林恒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不敢再抬头看他:“先生,人带来了。”

宋希濂点点头:“去忙别的吧,让霍叔端杯茶来书房。”

“是。”

等林恒走了宋希濂才开口和妙初说话:“去书房说吧。”

妙初跟在宋希濂的身后走进了书房,关上房门后宋希濂已经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他示意妙初:“坐。”

妙初坐好,面前的宋希濂双目微阖,尽管眼前的宋希濂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他面上并无倦色。

她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看的十分仔细,显然宋希濂的脸长的确实得天独厚这是很多人的共识,但是她的目光显然并非是单纯的在欣赏宋希濂的美色。

然而更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妙医生看够了吗?”宋希濂忽然睁开眼,目光直射妙初,那一道视线过分的凛冽竟然让妙初心中冒出了强烈的想要避开他视线的想法。

但是她并没有,她微微弯了一下唇,不知为何那道笑容中仿佛暗藏嘲讽:“宋先生。”

宋希濂端正了坐姿:“妙医生认识我。”

“听周小姐提前过,她说眼睛人群中眼睛最漂亮的人一定是宋先生。”

听到她的话宋希濂轻笑一声,可这笑意只是浮于表面:“我当这是妙医生的夸奖。”

妙初没有回应。

宋希濂刚想继续开口门口就响起来敲门声:“先生。”

“进。”

霍叔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茶水放到妙初的面前然后退了出去。

宋希濂继续:“你在阿京身边多久了。”

“这和宋先生有关系吗?”

宋希濂并没有将她的这句话放在心上,他自问自答:“五年了,这样的话,阿京出事之后你就一直在她身边。”

他说完后妙初讶然出生:“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宋希濂慢慢的重新看向她:“我什么都知道。”

妙初脸上的表情逐渐的从一开始的惊讶转变为不解和愤怒:“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苦的度过这五年的时间,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真的爱她吗?”

宋希濂没有回答:“我希望你照顾好她,她现在在卧室,霍叔会带你过去。”

妙初愤恨的站起来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被宋希濂叫住:“妙医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看的出来你讨厌我,不过我希望你认真对待阿京。”

妙初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宋希濂从书房抽屉中拿出香烟点燃,重重的倚回椅背。

不消片刻浓郁的白烟在他的眼前散开,他盯着微微有些失神。

宋希濂当然回来过。

那是五年前。

那个时候的他终于不再是一无所有的丧家犬,他有了金钱,有了权力,但是这显然是不够的,和整个宋家比起来他还是太渺小了。

他很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重回宋家。

他甚至根本无法出现在长宁,那是宋成江的地方,一旦他出现便会被发现。

但是当他得知阿京失踪的那一刻他根本无法理智的去考虑他究竟能不能回到长宁。

他只知道阿京失踪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脑海中翻涌着无数个会令人肝胆俱裂的可能性,他无法入睡,无法安坐,无法去做任何的事情。

所以他回到了长宁,这个他阔别已久的城市,五年未曾踏足的故土。

他回来的那天是周稚京被找到的那天。

即便已经过去一千七百多个日夜,但是那个夜晚的一切在宋希濂的脑海中仍旧无比清晰。

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到了晚上的时候雨水已经积满地上的洼地,他在无人的周家别墅外站了很久,一直到凌晨两点他才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接过一声的警笛和零散的灯光。

车在别墅外停了下来,宋希濂躲在暗处,看到周稚京被周文耀抱出来。

她的身上和脸上都被白色的毛毯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宋希濂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他能够看到周文耀脸上的表情。

那是即便阿先去世的时候他脸上也没有出现过的表情,而方曼站在他的身边红着眼眶,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宋希濂看不到她的泪水,但他知道方曼在流泪,她的痛苦鲜明而刺眼,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让周文耀怀中的女儿听到。

周文耀抱着她一步步的走向别墅,宋希濂能够看到有好几次他差点摔倒在地上,是身边的老管家扶住了他。

宋希濂看了很久,即便最后人都进了别墅,警察都已经离开,他也没有动。

他看着医生急匆匆走进别墅,很快他就听到了周稚京的凄厉的叫声。

几乎是在周稚京叫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宋希濂的腿便软了下去,他瘫在泥地中同周稚京的尖叫声一起痛哭流涕。

他无法接受周稚京受到任何伤害,在那一瞬间他无法再去思考现在的他究竟该不该,能不能出现在这里,他只想走到周稚京的面前拥抱她,亲吻她。

他近乎疯狂的往周家别墅跑过去,他在心里呼喊:阿京,不怕,我会陪着你。

但是就差那一点,就差那几步的距离他整个人就跪趴在地上,脸埋在泥水中,双腿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忍不住惨叫,他远远的看着周家别墅,努力的伸手去够:“阿京!”

然后他就看到了宋成河。

他穿着体面的衣服,身边有人为他撑着伞,缓慢又挑衅的蹲在他的面前,他轻蔑的抬起他的脸:“乖侄儿,好久不见啊。”

宋希濂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顿:“宋、成、江!”

宋成江松开了自己的手,仿佛在看垃圾般的看着他:“见到叔叔你就这种态度吗?”

宋希濂翻过身,因为腿上的伤只能半坐在地上,他靠着墙听着周稚京从未停止的叫声,然后紧紧闭上了眼:“叔叔,求你,让我见见阿京。”

闻言宋成江笑了笑,他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周家别墅,然后和周围的人说:“没想到我这乖侄儿还是个情种。”

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他带来的人也跟着他哄堂大笑,仿佛是在笑他的愚蠢。

但很快他就收了笑声,拿过手下手中握着的铁棍,围着他看了看:“我听说周家姑娘被人关了三天三夜,解救出来的时候都没人形了,这种破烂货我们宋家可不要,要不你换个?”

“你他妈才是破烂货,混蛋,恶心!”宋希濂忽然就冲宋成河扑了过去宋成江一个不防摔倒在地上。

他的手下去扶被他推到一边:“滚!”他站起来,扯了扯衣服,“给我把他按住。”

他手下的人立刻就把宋希濂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他捡起铁棍抵着宋希濂的肩膀:“生气啊,小兔崽子我告诉你,周稚京就是个破烂货,你就是个废物,垃圾,就算你再喜欢她又能怎么样。”

宋希濂不断的挣扎,但是三四个彪形大汉的力量并不是他能挣脱的。

宋成江看着他脸上露出极其轻蔑的笑容,他看了看他的双腿用铁棍在上面点了点,然后高高抬起来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右腿上面。

宋希濂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只知道到了最后那只腿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他甚至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宋成江扔开了铁棍,啐了一口:“把他带走。”

宋希濂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他任人把他拖走,腿上的伤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很快又被雨水冲刷,仿佛从未有任何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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