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生于这个家族,似乎人生便也只有一种可能了——为了克里昂的荣誉而活。
郑临曦同样无法幸免,他甚至背负着比旁人更加华美,更加不得挣脱的枷锁。
这一天晚上,郑临曦陪了她很久,一直到她哭累了,沉沉睡过去,他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孟声声几眼。
她睡着了,面容因为方才的痛哭,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看着看着,心软了又软。
不能不承认,养这么一个小东西在身边,真的...挺窝心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以为她很害怕。
原来她的确害怕,可是她害怕的,是他有事。
这样的体验,真是很奇妙。
这天晚上的事,郑临曦没有为难孟声声,但是却放逐了珍妮。
克里昂家族不容出错,总要有人为了这份错误买单。
晨间阳光明媚,孟声声看见郑临曦坐在大厅的餐桌主位,正在翻阅着一份报纸。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和的,收敛锋芒的。
他说:“珍妮不在了,以后你在我身边生活。”
于是孟声声搬到了主楼,住在了郑临曦的旁边。
两人的房间,不过咫尺距离。
郑临曦是有私心的,他想要天天看见孟声声。
因为她很可爱。
非常非常可爱。
也是在这一年,从来幽深昏暗的半山庄园变得日夜明亮。
郑临曦让人一路修满了路灯。
m洲的冬天暗的特别早一些,郑临曦怕孟声声放学回家时害怕,不惜重金,从山脚一路往上,修了上万盏复古雕花的昂贵街灯。
灯光永远明亮,永远照亮她回家的路。
他在外所有的狠辣手腕,永远永远都不会用在孟声声的身上。
她是他全部的例外和偏爱。
孟声声十四岁这年,和克里昂熟识的高门贵族的成员,都喊孟声声小公主。
郑临曦对于她的宠爱,已经是养育一个公主所需要的心血了。
他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她的生日在一月,大雪纷纷扬扬的时节,寒冷又干净。
十四岁对于m州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年龄。
孟声声这一年的生日,办的很隆重。
这样的寒冬腊月,郑临曦竟然能搜罗来装饰整个庄园的白色玫瑰,从山脚的路灯开始,一路向上蜿蜒。
一路张灯结彩,一路繁花如春。
这样大的手笔,再也不会有人把她和贫民窟里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一路上,人们都在惊叹这样的盛景。
而生日的主角却在发着脾气,只是因为一个珍珠耳环不见了。
孟声声眼眶红红的看着门口的郑临曦,语气带着气恼:“这是你三年前带我去郊外骑马的时候送我的,我一直都舍不得戴...”
郑临曦倚着门框,闻言垂着眸,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食指上的扳指,可是那眼底,分明是笑意。
他挑起唇角,语气慵懒又平静:“那就把二楼的地毯全部剪开,一块一块的抖,总能找到。”
那珍珠耳环不值什么钱,可是这地毯,却是价值连城。
下属们你看看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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