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1 / 1)

张幼文从办公室出来。

向兴敏和她的小姐妹王莎莎走过,拉过张幼文:“刚刚沈老师找你说什么了?”

沈思霏看似平易近人,不会发怒失态,与“凶”一字完全相反。实际上谁也套不出他不想说的话来。该狠起来,布置作业一点不少。

向兴敏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张幼文:“你别问了,问就是沈老师什么也没说。”

向兴敏追上他,“全班就你每天能跟沈老师私下里交流,见面也最多,你肯定比我们清楚啊。”

作为数学课代表,张幼文确实能更多地接触到沈思霏,不过都是公务。但一说到沈思霏,就心绪不宁,他道:“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呗。沈老师又不会吃了你。”

向兴敏道:“我哪好意思去。也不知道他之前生病,有没有彻底康复。我之前去他家拜访他,看他生病很重的样子。”

王莎莎附和说:“真的很严重吗?是什么病啊?”

张幼文脚步一顿,向兴敏道:“我听说是食物中毒和药物过敏。”

张幼文一想到沈思霏神色淡淡的样子就有点脸热心跳,他烦躁地挥了挥手走远了,“别问了,他应该是没事了,不然也不会今天来学校,肯定已经好了。”

向兴敏轻哼了一声,她那天受了惊吓没反应过来,后来一琢磨,就觉得不大对。

以女人的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下课后,沈思霏没等来贺西洲,倒先在校园里遇见了沈华皓。

沈华皓躲在大树杆子后面,朝他招手,“哥!”

沈思霏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拉起来藏到一边,质问道:“你怎么来一中了?你不在私立学校好好上课,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沈华皓就读私立高中,此时出现在这里,怪不得沈思霏会很惊讶。他拍了拍沈华皓的校服袖子,上面蹭了一堆的灰。

沈华皓露出心虚的笑,“哥,你先别怪我。”

沈思霏严厉道:“你怎么进来的?”

沈华皓脖子一缩,对上沈思霏严厉的目光,实话实说:“跳墙进来的。”

沈思霏一生气,看起来也具有很大震慑力,“你可真是出息了连跳墙也会了!要是被抓到怎么办?这么高的墙壁,也不怕摔下来摔断腿?”

沈华皓被骂了个劈头盖脸,见他哥原本一向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点不同的表情,心里反而有些感动。

他抱头求饶道:“你别打我!我过来找你有事的,我是来问……你是不是跟我妈闹矛盾了?”

沈思霏拽着他胳膊的手松了,脸色也冷了下来。

沈华皓道:“我前两天回家,正好爸爸在跟我妈吵架,后来爸很生气,问了才知道是跟哥你有关,不过具体什么事,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他问过沈洁,沈洁也神色慌张说不知道,但沈父将李倩禁足在家,说明事态很严重。

沈思霏脸上仍有怒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好好上课,等以后再说。”

沈华皓皱眉:“就因为我要高考,你们就什么都瞒着我,公司出了事瞒着我,爸妈吵架也瞒着我?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沈思霏也沉了脸,冷冰冰道:“我知道现在跟你说是为了你好不跟你说都是徒劳,但是,这件事,我不想亲口跟你讲。我不是为了你而不想告诉你,是我自己,不想提起。懂吗?”

他语气严肃,面色阴沉,沈华皓吓得一愣,“我母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

沈思霏推开他:“滚。回你的学校去。”

他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拽起沈华皓的袖子拖着他往校门口走,“从学校门口出去,不许再跳墙!”

沈华皓挣扎了两下,“哥!你倒是说清楚啊,我特意跑过来问你!”

沈思霏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这个小兔崽子总是这么猖狂无法无天。他当着门卫把人推了出去,门卫出来道:“哎小伙子,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快出去快出去。”

沈华皓被他拦着,指着沈思霏说:“我是他弟弟!你们让我进去吧!”

沈思霏却一路走了,再也没回头。

他知道沈华皓没有恶意,但他心里有芥蒂。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面前,能用什么表情说,你亲妈打算把我卖了?

等过了会儿,贺西洲给他发了消息,说已经到了。

沈思霏这周不用值班,他早早收拾了东西下课,贺西洲的车已经停在校门口了,上去一看,是贺西洲坐在副驾驶位上,也没见请个司机。

沈思霏惊奇道:“贺总这是事必躬亲,亲自开.车?”

贺西洲面色平静,嘴角甚至有一丝促狭的笑意,“既然是来接男朋友,自然不能让司机代劳。”

沈思霏在副驾驶上坐下了,这亲昵的谈话实在是一言难尽,但心跳好像有点快。

贺西洲话不多,沈思霏和他相处,即便不需要故意扯话闲聊活络气氛,也不觉得如何尴尬,反倒自在。

特别是有个alpha在身边,alpha的信息素莫名给他一种安全感。

贺西洲开口道:“想好拿余明远怎么办了吗?”

沈思霏眨了眨眼:“踢.断他老二,让他断子绝.孙,你看如何?”

贺西洲竟然也思考了一下:“他不是余家独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思霏:“……”但明显,这有点像违.法行为。

贺西洲道:“对付流氓,这个方法倒是极佳。”

沈思霏忍不住笑了,又想到贺西洲幼年悲惨的经历,对方一定遇到过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吧。

那些非人的遭遇,肯定和他见到母亲自杀,是很恐.怖的噩.梦吧。对方当时心里,一定是怒火滔天,悲愤难平吧?

沈思霏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近忙着上课,实在没时间管他。等我有空想好了,再说。”

下周开始他又要开始看晚自习,估计到很晚才能回去。

沈思霏忽然开口:“贺总,你下周……”

贺西洲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接下来的话,偏头看了看,问:“你要说什么?”

沈思霏摇了摇头:“没事。”

已经超出了最初的预计,关系不能再亲近了。

到了楼下,贺西洲停车开锁,忽然又伸手拉住了下车的沈思霏。

沈思霏细白的手腕被他捏的极紧,疼的他一皱眉。贺西洲说:“你看门口。”

他住的那幢楼下,余明远正站在树底下,双手插在口袋里,无聊至极地踢着石头,又突然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贺西洲猛地拉过沈思霏,将他压在了怀里。

沈思霏眼前的光线陡然消失,熟悉的alpha冷杉味信息素扑入鼻尖,加上贴在后腰的有力的手掌,让他一时没有挣脱。

贺西洲沉声说:“别动。”

他微垂着头,目光却望向外面,沈思霏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先离开这里。”

余明远什么都没发现,又移开了目光,蹲坐在花坛边缘,手里把.玩着一片叶子。

沈思霏侧身垂头,心脏砰砰乱跳,直到贺西洲开车远离了,才想:为什么非要他躲开?

贺西洲:“余明远知道了你的住址,上门,骚扰你。”

他的语气里含着怒气,也是,自己标记的omega被别的alpha窥伺的感觉并不好受,更别说是一个品行不怎么好的alpha。

沈思霏点点头。他早该想到,即便自己不去招惹余明远,对方也不会罢休。

他握紧拳头,那时候的无力和绝望感仿佛清晰在眼前,他颤声道:“我去找个麻袋,套住揍他一顿,再回家。”

Omega信息素陡然波动,贺西洲立即感觉到了他好像在恐惧,顿时心情难受。

他伸手按住沈思霏的肩膀:“沈老师,小区物业和监控在,这样做只会引火上身。余明远这次能找上门,下次还能。这样做不妥。”

沈思霏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琉璃般的眼里凝了点狠戾而冰冷的光。

剥去一直温文尔雅冷冷清清的外壳,真正的沈思霏冰冷刻薄,从来不信任他人,也无从谈及温暖。

贺西洲说:“先去我家住一晚。”

余明远虽然没有直接在家门口堵截沈思霏,这次没见到,下次他可能就在小区大门口,迟早会撞上。

沈思霏摇头说:“没用,他能知道我住在哪,自然也会知道我任职的学校。”

贺西洲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冰冷漠然的气息,和紊乱的omega信息素,恨不得要把人揽到怀里来安.慰,不过这样的举动似乎太过贸然,可能会惊走小猎.物。

贺西洲握住他的手,把冰凉的手指包裹在手心里:“学校是公共场合,余明远还不会狂妄到在外闹事,所有omega在社会上都受特殊保护。今天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

强硬的alpha,终于把漂亮的omega再次拐回了家。

房子很大,一间主卧,还有一间客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和沈思霏之前来过时并无差别,一样色调冷淡沉闷,显得清冷没有人气。

就是深色沙发上摆放了两个可爱的玩偶。

沈思霏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接过贺西洲给他倒的热水,“多谢,等过一会儿,余明远就应该回去了。”

贺西洲:“万一他在门口蹲一晚上呢?”

沈思霏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打了物业保安电话:“喂……3幢楼下有个奇怪的人,没错,在那里徘徊已经很久了……这个人难道不算因为举止诡异很可能具有危.险性质吗?”

物业回复说:“客人已经实名登记,并且至今没有实施任何出格的举动,如果他不想离开,我们也没有道理让人强制离开。”

余家本身就是富豪,余明远又没干什么,小区没理由管他。

沈思霏气得要扔手机:“垃.圾物业,亏我交了那么多物业费。”

难得像个小孩子似的露出脾性,贺西洲笑不出来,只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说:“书房在进去第一间。”

“不用。”沈思霏恢复镇静,拿出带回来的课本,直接蹲坐在茶几旁,埋头备课。

贺西洲没说话,就是在书房处理文件的速度比平日慢了十倍。

他看一会儿密密麻麻的文件,就忍不住走神。听到脚步声和厕所抽水的声音,就彻底无法思考了。

如果沈思霏要住下,换洗衣服怎么办?会用他的浴室吗?晚上睡觉会偷偷摸摸到他房间里来吗?

贺西洲心神不宁,出门一看,沈思霏站在阳台,往外望着什么。

贺西洲问:“你在干什么?”

沈思霏走回来,将玻璃门关上:“余明远好像到车里去了,我看楼下停着他的车。”

看上去不像是会离开的样子。

贺西洲转身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递给他一份,沈思霏说:“贺总这是开始养生了?”

贺西洲:“晚上睡眠不太好。”

沈思霏没继续说话,他以为贺西洲会接着这个话题说以前的事,挑个刺再计较一番,想看他难堪,但贺西洲只过来给他一杯牛奶,就继续回去办公了。

贺西洲开了个与在国外总部的视频会议,等结束了,发现外头已经没有了动静。

他心微沉。

沈思霏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像只永远圈不住的、不愿意呆在他人羽翼之下的小兽,警惕得不行。

贺西洲起身去了客厅,正要关灯,看到沙发上缩了个人。

茶几上还放着课本,和几只颜色不同的笔。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喝完了。

沈思霏侧卧在沙发里侧,眼合着,手里抱着贺西洲买来的柴犬玩偶,头搁放在抱枕上,神色沉静安然,似乎睡熟了。

贺西洲原本沉下去的心,陡然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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