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多年生草本植物,蔷薇目蔷薇科。
草莓香氛的代表作,有伊夫黎雪《野草莓》,圣罗兰《反转巴黎》,马祖龙《红醋栗与奶油》等等。
裴缜这些年开代工厂,也没少做草莓主题的少女香。鲜红色的可爱香味,酸酸甜甜,充满诱人的食欲。
好吃又好种,简直人间极品小植物。
……
韩复白皙的脖子上,已经满是种植的小草莓。
裴缜虽然是被抱进房的,但沾地后,果断开启了满满的“主动”属性。
作为近期经常被吻得七荤八素、眯着眼睛在黑夜里抓床单享受的那一个,他现在已经比谁都更清楚更熟悉什么的吸吮、咬噬最带感、最勾人,最能带起体内一阵阵永无止境的小电流。
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韩小花一朵娇花抵在墙角,游刃有余地亲吻、咬他的耳朵、脖子。只是年轻人的皮肤太丝滑了,他都舍不得用力咬。
——“如果性是爱欲,前戏就是爱情。”
韩复的前戏风格一直都极尽温柔。
春风化雨,像是在精细地吃一块小小的精致的糕点,被他一口口吃掉的人,整个身子除了一个地方挺硬之外,其他地方全部酥软、柔化下来。
裴缜沉迷那种感觉,也希望能带给韩复那样的感觉。
却做不到。
谁让他天生是又冷又倔、要面子又不温柔的性子。
就连想好的不要脸诱惑,实施起来也很不到位。别说像小黄片里拍的那样亲一亲、勾一勾然后自信地微笑着宽衣解带把人推倒霸气十足地骑上去了。
现在不过就主动亲了几下而已,整个人就烧得无地自容,连目光接触都在疯狂逃避。
……不不不,不能怂!
韩复亲着亲着,都开始在那边低声抽抽着笑他的僵硬和勉强了,还越笑越开心,笑得几乎要扶墙,最后甚至捧着他的脸念叨着“缜缜,你真可爱”“你好香~”,眼看又要反客为主。
裴总深感苦逼。威严被严重挑衅,弯男癌一上脑,直接上演了一套超级奇怪的场景——他把韩复给压墙角壁咚了。
不但粗暴地强吻他,还强硬地扭住了韩复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幸好今天韩小花没栓领带,要是有,说不定能玩个更高级的play。
韩复的反应也很呆萌。
刚才还在得心应手地撩,突然被反扑,马上就脸颊一抹浅红说不出话了,看起来有点呆、有点纯情。
弄得裴缜甚至有点恶趣味地想欺负他。用力蹭他鼻子,蹭完还咬了咬。一条腿抵在人家两腿之间,恶意地乱动。
韩复被他撩到硬得不行,却推他:“缜缜,你你你等一下!”
他跑过去,把床头的熏香小灯点了,依兰精油的浓郁缓缓飘散。
裴缜:这傻狗子。
都跟他科普几过几次了依兰作用无限接近于零!还迷信!
韩复一脸无辜:“但是,放松神经系统、缓解紧张的作用是真的,待会儿有用。”
裴缜:“……”
然后,又见韩复急急忙忙打开窗边的大立柜,把好几只松软的大枕头扔在床上。
裴缜:“???”又要那么多枕头干什么,放床上不碍事?
韩复:“垫腰的!待会儿……有用!”
裴缜:“……”
呵,有用有用,你再这么把刚才好好的气氛杀压下去,说不定待会儿跳魔力麦克舞色诱老子都没用了!
“多做准备,”狗子弄完了,乖乖回来搂他腰,蹭着他的额头,“不想让你疼。”
裴缜心又软了。
虽然不太服气,心想老子又不是多怕疼,但还是心软了。
又想去吻他,韩复乖乖闭上眼睛。
这一吻最后却没有落下来。
韩复睁开眼,发现裴缜偏着头神情古怪。房间的一角,一个小脑袋:“喵~”
韩复:“……”
猫中妖孽,十斤胖橘。挠老子小莲,还想毁老子初夜!
祖宗,你行行好出去吧。来,乖,给你拆个妙鲜包!
急急忙忙跑回来,反锁房间门一不做二不休把人丢上床,手机又响了。
韩复: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上床了?
“缜缜,别管它了!”
裴缜把电话递给他:“还是想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屏幕上,赫然写着“豆丁李”三个大字。
“豆丁身高李斯特”的缩写。
韩复:人中妖孽,豆丁混血!要是毁我初夜,老子下场pa见面当镜头面再给你摁矮两厘米!
韩复:“啥事!说,速度。”
李斯特中文不行,速度是完全提不上来的:“歪,韩复啊……我来中国了你知道吧?跟你说哦,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很棘手、非常难处理的事情。”
……感觉,好像得接着讲一首叙事诗的长度。
韩复硬着,窗外路灯余晖微明,身下压着馋了那么久的,在那微光下肌理的阴影分明诱人,只差一口就能吃到,简直欲哭无泪。
李斯特:“其实,非要自己解决也不是完全不行。但谁让你、你这次参加pa是欠了我人情的,所以你有义务帮我!”
“行行行,好好好,帮帮帮!”
韩复捣蒜一样点头:“但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见面说好不好?明天你来我家,或者我去你酒店,咱们畅所欲言!”
李斯特:“嗯,那好吧。不过,现在才九点不到吧,你就睡了?”
韩复:“我早睡早起养生不行!”
李斯特:“你这都跟我爷爷一个作息了。”
好容易挂掉李斯特电话,马上又进来了一个。
韩复:“……”还没完没了了!关机!
裴缜:“卓一凡?谁?”
韩复:“我叔。”
裴缜:“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呜。”
嘴唇被咬住,手机被韩复用大长腿给毫不留情地踹木地板上去了。
……
轻微的晚风,摇曳的熏香灯,温柔的爱抚。
都说第一次疼,说第一次不可能舒服。裴缜承认,扩张的时候是疼、是胀、是有点不舒服,但韩复的动作真的非常温柔。
在那么荷尔蒙爆炸的年纪,却愿意一直等他、一遍又一遍亲吻他,哄着他放松,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始终没有流逝,身体炙热贴近、呼吸交缠。
真正被进入的时候,裴缜咬住牙。
疼得额头上一层薄汗的时候,听到韩复轻声喊他:“缜缜,你看着我。”
裴缜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却还是惧怕滚烫的视线接触,韩复也不逼他,继续挺进,用诱惑的、荷尔蒙满满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问:“我是谁?”
……这都是什么傻问题。
裴缜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遍。
裴缜又酸又疼,又无处遁形,苦笑着锤他:“你失忆了?你能是谁?你难道不是我家韩小花!呜……”
韩复:“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啊?
韩复:“我现在、以后,是你男人。”
“……”裴缜那一瞬间绝对是笑了的,要不是疼,差点都笑出声了。
因为,实在是有点好笑。
23岁的男孩说出“是你男人”这种话,莫名有种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但很快他就笑不太出来了,眼眶稍微有点湿。
肌肤紧触,心脏的位置无比接近地贴合。
双手环住韩复的脖子,发梢蹭着有一点点扎人。身体被滚烫地嵌入、摩擦,一直以来所有压抑着的柔情和“不真实感”,都在这一刻集体爆发。
很多美好的事情,很多难过的事情。随着身体的浮沉,蜷起的脚趾闪过回脑海。
香草、橙花、玫瑰、麝香、依兰……
深宝石红的颜色。
像是他曾经在英国li
ary馆藏里闻到过的,甜腻、奶香、馥郁、浓烈、美艳不可方物的小红莓“性感之毒”。
那是他人生巅峰,沉溺在无限光明和荣耀中的日子。
缓缓地,时间又继续更久远的过去走。
他不曾跟任何人说过的,就连易长晴甚至麦子熙都不知道的,成为调香师前的他的过去。
……
pa赛事已经过半。
在这段日子在演播厅里,裴缜身边一直坐着包子脸的调香学徒余闻哲。
裴缜其实挺喜欢看那青年整天积极学习的样子的。他飞速记笔记的投入样子,让旁边的人感觉像在看热血少年漫,甚至能被他感染得元气满满。
但韩复却说,包子脸看着活泼开朗,其实担着相当大的压力。
好像,最近余闻哲的家人又寻死觅活要挟他回老家工作了。
余闻哲现在是还在努力死撑,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能不能撑得过这半年。
……裴缜从没说过,他的家庭背景,其实和余闻哲挺相似的。
一样是父母双公务员、不穷不富的普通家庭,从小生活在单位机关大院里。院里的每一个孩子,从幼儿园起,就早早被父母规划好了将来的道路。
公务员、教师、医生、金融领域、科学家。
生活的那样机关大院里的父母,个个自诩“知识分子”、“书香门第”,走路都弥散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所以他们的孩子,当然也必须拥有“像样的”、“拿得出手”的,至少不比他们“差”的未来。
至于其他的兴趣爱好、人生理想,那都是“歪门邪道”,都不成体统,必须扼杀。
裴缜在那样一个循规蹈矩院子里长大,不爱说话却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算是出了名的“从小就怪”。
但因为他学习成绩一直特别优异,谁也不敢多说他什么。
他念书期间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吃穿用没比别人家的孩子少、也没挨过什么打,只要保证成绩不下滑,就连拿零用钱买精油、买调香器皿,父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小长到大,裴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幸福。
所有的变故,都开始于他反复思考后下定决心、一心一意追求调香师职业梦想时起。
……
裴缜原本念的是一流大学的金融系,念到大二结束,自己办了休学。
毅然决然去了香水公司实习、同时报名参加各种比赛。
实习工资很低,比赛还要花钱,裴缜打着零工还省吃俭用,但因为做着喜欢的事业而斗志满满,并不羡慕很多同期的发小大学毕业后顺利进了大银行、公务员。
他不羡慕那些人,他的父母却羡慕得要死。
还恨自己儿子的“玩物丧志”,让他们成了邻居幸灾乐祸打探、围观的对象。
那段时间,裴缜天天都能接到家里狂轰滥炸式的指责和道德绑架。家里人根本没有一点点关心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钱够不够用,在乎的只有一点——他什么时候能回归正道,不再让父母“丢脸”。
在那阵子听到了各种各样胡搅蛮缠、不堪入耳的话语之前,裴缜从来没有怀疑过父母对自己的爱。
他一直都觉得,爸妈好歹是有知识、有文化的读书人。
不至于那么俗气而现实,只有儿子学业有成、能挣面子拿出去炫耀的时候才是他们的宝贝,一旦短时间不随人愿,就态度180°大转变,恨不得能坐第一排砸石头给他来个公开处刑。
裴缜那时很坚定,没有理会父母的哭闹。
而是选择了“一意孤行”。
不到大半年,就有了当红品牌pei。那年过年回家,爸妈变回了慈爱的爸妈,他又成了“引以为傲的乖儿子”。大年初一夫妻俩带着他到处串门送香水,夸耀炫秀,选择性遗忘了之前的种种辱骂,甚至见风转舵变成了“我们从一开始就坚定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即使如此,裴缜都没有对家人失望。
他只觉得老一辈子可能都好面子,又倔强,也能理解。
可没过多久,他又出了个柜。
这下彻底成了自私、不孝的妖魔鬼怪。
……
裴缜后来就再也不回家了。
就连生意失败走投无路,也谨记刚开公司时父母电话里那句冷冰冰的“你爸妈一辈子没攒多少,你要是做不好,可千万不要回来坑我们的养老钱”,没去打扰他们。
他还有个姐姐。
不过如今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通过她给家里点钱,全当回报养大之恩。姐姐比他大得多,话说从来不到一块去,他除了打钱也不理她。
裴缜并不觉得,失去了家庭的温暖,有多么伤心多么难过。
可能是年龄大了,其实挺麻木的。
但似乎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无意识地想要从别的地方寻找。寻找他在“家”的港湾找不到的认同、支持、信任,以及“无条件的爱”。
当然也清楚,想要被某个不曾血脉相连的人全心全意爱着,这件事概率有多低。
何况当年最意气风发、年轻有钱又帅气的时候都没能找到。
谁知拖到时至今日,能不经意间跟某人相遇,在一起,亲吻、疼爱,最后如此亲密、水乳交融。
调香是个严肃的过程,从预处理到混合,再到后续的醇化、冷冻、过滤、正色、检验、灌装,每一步都不可以“随意为之”,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设计。
在韩复的怀抱中,裴缜有种被世界上最好的调香师温柔对待的错觉。
想起朱粟那天比赛时说的藏红花——说它从生来世上到最后被韩复做成了香水,算是不枉此生。
是啊,是不枉此生了。
一辈子能有一天这么幸福、充实,就没有枉费他的坚持。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过去的所有好的坏的,冥冥之中都像是有着看不见的丝线,都将他人生的人生轨迹引到这个晚上。裴缜只感叹自己没有前后眼,如果能够早点看到小花在前面等着,那些曾经的灭顶之灾他甚至可以当场一笑而过。
韩复低低的呻吟,在他耳边柔成一片水,喘着气,带着喑哑的性感。
“缜缜,好舒服,”他与他十指紧扣,轻声说,“你里面好舒服。”
裴缜身子一滞,脑子里面轰然炸裂。
年轻人太直白了,声音又软,完全不顾别人羞得想死。
同时又觉得,这大半天的腰痛腿酸还有哪儿哪儿都疼,一把老骨头折腾得快散架,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直接拉灯toorrow的,结果没舍得拉,希望不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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