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一连几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得满朝文武皆知。
消息灵通的魏王府彻底将来龙去脉抹了个底,其中牵扯到军国大事和火器,管事不敢怠慢,当即便向魏王李泰禀告。
天气转暖,万物复苏。
魏王拿着一把木柄小铲翻着土,亲手将前两天才从北地搜集来的雏菊放入坑中种下。
身后细微脚步停止之时,管事的声音恭敬传来。
“魏王殿下,兵部传来消息,唐昊所制作的火炮已封存起来,说是还需改制。”
“唐府昨日聚集了朝中半数顶梁武将,同唐昊推演攻占高句丽一事,到了最后,说是老将们都放弃攻打的想法。”
扶正雏菊幼苗,小铲在周围翻起的泥土上拍拍,将正株花束扶正。
李泰拿起身旁的木勺,给幼苗浇上两壶水,方才满意的站了起来,随手将带泥的铲子交给管事。
“这唐昊倒是有趣,大唐盛世,多年以来刀不沾血,那些武将们消尖了脑袋,都想弄出一些战事来,证明证明他们的价值。”
“这唐昊倒是与众不同,生怕会打仗一般,一个劲的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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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拿着泥铲,剐蹭下上面的泥土,轻皱眉头猜测道。
“炮弹在征讨西突厥一役中大展神威,只让马背上的那些蛮人们闻之色变,溃不成军。”
“按理来讲,这等威能的器物,理应尽早铸成才行,可事实却是唐昊有些莫不上心。”
“会不会是因为这火器弊端严重,唐昊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阔步走向前去,李泰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静。
“这般说来,也是有几分道理,可唐昊此人从来不按常理行事。”
“火器之事,牵扯军营,直接关乎到军营之中胜过玄甲军的力量!父皇不会不重视,更不会轻易让此物掌控于某人之手。”
“或许,这正是反其道而行之,让诸位大臣的心思不要放在此处。”
院落之中,徒留踏踏脚步声。
半晌。
沉思许久的李泰,背手而立,转过头颅。
“传令下去,摸摸兵部的状况。”
“搞清如今的兵部尚在制造些什么,还有留意那尊火炮,到底封存在了何处。”
……
才人府。
三月是个美好的季节,没有二月的春寒料峭,迎来三月的春暖花开。
斑斑点点的桃花挂在枝头,更多的小花苞争相享受着暖阳的照拂。
有带着一丝柔媚的轻语声从树下传来。
“你说,李治这小子,如今在想着何事?”
“为何送过这发簪,便再也没有后续?”
坐在矮凳上,双手撑着脸颊的彩环,看着缤纷花丛中飞舞的蝴蝶,微微扭过头来。
“到了现在,你还想着那小子?”
“这执掌天下的陛下难不成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反而是那个平平无奇的皇子却成了你心中的意中人?”
躺在座椅上的人影,看着头顶上随着清风震颤的花骨朵,绽出一个笑颜。
“万事万物更新换代,大唐的江山也不例外。”
“眼下别看这小子还是皇子,说不定过上两载摇身一变,变成了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君王。”
“人呐,眼光还是要长远些,在老态龙钟的唐王面前,也许只有终老陪葬的下场,可在他的那里,说不定还能坐在龙椅身侧,触摸触摸那权利的软塌。”
彩环的身姿,微微一窒,白了一眼座椅上的声音。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似乎在彩环已然听上了无数次,早已没有先前那般震惊。
“武才人!慎言慎行呐!说过多少次了!”
“你在这般胡言乱语,十个脑袋也保不住砍的!”
见武才人不为所动,面色上那里有半点畏惧的感觉,彩环随即也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想法。
挪动身下的矮凳,凑近武才人,谨慎的扫视一眼安静的院落,方才低语出声。
“私议朝纲乃是杀头大醉!”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这李治能坐上大唐的君王之位?”
或许是心中好奇心的驱使,也使得这个遵纪守法的丫鬟,对武才人这番话语质疑起来。
武才人戳戳彩环眉心,笑着嘲弄一句。
“知道是杀头之罪,还敢和我商议,不怕也落下个连坐之罪?”
说罢,武才人掰起葱嫩的手指,细细说道。
“飞鸟尽,良弓藏。”
“如今大唐北境大定,西域之地开设都护府,更是设置在西突厥重地,西南之地与吐蕃姻亲之好。大好的局面造就了这些武将们功成名就,眼看着只有高句丽之地这块能挑起战火的地方。”
“因而这些老将们都争抢这在最后一块沙场上,再立战功,光宗耀祖。也因此会有那般多的武将们齐聚唐府,争论一事。”
足间点地,座椅轻摇,武才人缓缓合上眼帘。
“四方大定会便是唐王将眼光投入大唐国内之时,李治此番拜师与唐昊大将军门下。”
“那些震慑三军的炮弹,也足以让他麾下军队一军蹷起。”
“此番,李治登基已显端倪,迟早的事情。”
彩环脑中的思绪渐渐清晰,那明亮的眼眸之中闪起一抹兴奋的光亮,惊喜道。
“如此说来,咱们……咱们不也能……”
话音未落,武才人竖起中指,置于朱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为时过早,咱们还要筑起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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