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这齐丰油滑至极。
坐在厅堂侧坐的李治,看在眼中。
不想捐献也就罢了,最后的话语,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狠狠的瞪着神情怡然的齐丰,一双眸子要喷出火来。愤怒涌上心头,李治紧握着手中的杯盏,似要将其捏碎一般。
一旁的唐昊紧攥着双手,强忍着心头怒火,但心中理智的声音告诉自己,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
和这样的油嘴滑舌之人闹翻,不止套不到有用的讯息,更是助长了齐丰的嚣张气焰。
长长的吸了口气,稍稍缓和脸上的愠怒,唐昊缓缓展开手掌,扶着案几,站了起来。
“齐大人言重了,此番你我只谈粮食,怎么拉扯到性命上了。”
“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忠心报国’的人,性命怎会如此轻贱?”
缓缓踱上几步,唐昊负手而立,深邃的眼眸之中透着一抹精明。
“齐大人,向来市场便是涨涨跌跌,粮价骤涨,这样的涨势不会持续多久,也该是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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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来看,十日之中,粮价定然下跌。”
轻摇手中杯盏,齐丰完全不将唐昊的话语放在心上,瞥一眼唐昊,眸子深处透出一抹不屑。
“唐大人身在皇城,这些市井货币的小事,怎会入得了你的眼,有所错觉,倒也不足为奇。”
“下官不才,家族没落之际,便入世经商。上到奇珍异宝,下至五谷杂粮,都有涉猎。至于这商贾之术,买进卖出,倒也算个内行。”
仰头灌下手中的美酿,齐丰重重将杯盏置于案桌上。
“依下官来看,青州粮价定然不会就此跌落。”
“莫说十日,就是这个月内,也难有回转。”
唐昊朗声一笑,挥挥手臂,转身迈开步伐向着门口而去,坚定的话语从缓行的身影传来。
“我看过星辰奇观,见过草原奇景,莫说这商贾之术,就算是天地变化,我亦能略知一二。”
说话间,唐昊已走至厅堂门口,微微停顿。
“齐大人,好自为之。”
一行三人,穿过城门,再次回到大街。
跟在唐昊身后的李治,门头紧锁,面色凝重。
“姐婿,青州的粮价,真能如你说的这般,降下来吗?”
唐昊淡淡一笑,回头望望城郭,道。
“会的。”
“若是齐丰只是个贪污腐化之人或许我还拿捏不准,但此人精通商贾,这便是他的弱点所在。”
……
太极宫。
两杯清茶至于案几之上,唐王和长孙无忌面对面而坐。
自长孙皇后过世后,唐王便孤苦一人。
长孙无忌作为与唐王最为亲近的一族,也会时不时被召见进宫,说些家常话语,谈谈心。
呷上一口青茶,唐王眼眸之中浮起一抹失落。
“观音婢不在,朕的这两儿子越来越不像话,着实伤神。”
唐王所言的两儿子,长孙无忌自然心中清楚,正是;李恪和李泰。
如今这两人在朝堂之上,影响不小。
当然背地之中一些小动作,长孙无忌也略有耳闻。
碍于长孙无忌夹在臣子和表亲的关系,一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见唐王面露愁容,长孙无忌转移开话题,道。
“陛下,唐昊此行,晋王执意要去,这其中……?”
唐王缓缓放下手中杯盏,长出一口气,拧着眉头道。
“这正是太上皇的意思。”
“这般安排,朕倒是颇为诧异。”
太上皇一向身居大明宫,莫说是安排皇子出行,就是连宫中的一些大事,也不闻不问。
此番这般做倒是让唐王有些意外。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给唐王宽心道。
“陛下,太上皇或许只是让晋王殿下多多见见世面,体验民间疾苦。”
“又或许是让晋王殿下出出宫门,换种环境罢了,并未多意。”
唐王缓缓摆手,靠上椅背。
“若是如此,定然最好。”
“朕与父皇之间的隔阂,终究难消,但愿如你所言,并未太多深意。”
说到此处,唐王微微停顿片刻,前倾着身躯,凝视长孙无忌。
“此去青州,治儿与唐昊同行,似乎唐昊并未有任何不满,反而回应爽快。”
“唐昊一向与朕的皇子鲜有来往,此事,你如何看?”
话说一半,其中意味已然明了。
长孙无忌低垂头颅,捻着胡须,沉吟片刻。
“唐昊功勋赫赫,此番与晋王相交甚密,或许正是想尽一份老师的职责吧。”
“再者,唐昊为人磊落,处事果决,晋王跟随着实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储君之争,魏王李泰,吴王李恪虽是表明上不动声色,但背地之中的那些小动作,早已被唐望知晓。
如今又崛起一个与唐昊交好的李治,反倒是让唐王心头生出一份期待。
“勤勉修习,砥砺琢磨,倒算是可塑之才。”
“看来朕,要好好关注关注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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