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二叩首(1 / 1)

一品道门 第九天命 1689 字 3个月前

爱之深,恨之切!

瞧着张斐老泪纵横,张百义顿时慌了神,将戒尺塞入张斐手中:“爹,你别哭啊,你打我吧!孩儿不痛!你快打我吧!”

“晚了!晚了你懂不懂!一切都已经晚了!都已经结束了你知道吗!”张斐声音有气无力,慢慢站起身跌跌撞撞向着山下走去:“你道功不纯,至道难成,日后难成大器,一入轮回便是陌路人,日后再无超脱之机!我金顶观因果业力滔天,你一旦堕入轮回,便再无超脱之机!哈哈哈,哈哈哈,晚了……一切都晚了,所有的一切都晚了!你我一世父子,缘分已尽!缘分已尽!”

“斐哥!”赵如夕急忙追上去,留下张百义呆愣愣的坐在场中,看着那一直挺拔的背影,此时居然佝偻下去,心中五味陈杂,发不出声。

不知何时,父亲已经老了!两鬓居然浸染了一层华发!

张百义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惶恐,犹记得当初父亲面色沉重的与自己说:“修行界弱肉强食,残酷无比,若有朝一日为父老去,你如何挑起金顶观的大梁?你如何服众?你如何生存?你凭什么本事立足天下?”

“原来那个时候,父亲已经老了!”张百义猛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追去。

待到群山寂静,山洞内一道‘沓’‘沓’脚步声传出,只见一位白衣女子面色苍白,缩头缩脑的低着头自山洞内走出来。

这女子张百仁认识,乃是上次山下将自己拦住,误做张百义的俊俏小寡妇。

“烂泥扶不上墙!”张百仁摇摇头,懒得管闲事,心中五味陈杂的向山中走去。

“可惜没有人这般关心自己,五岁之前有母亲,可是五岁之后母亲也被这父子二人夺走了。好在还有丽华、公孙姐妹陪我!”说到公孙姐妹,张百仁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思念。

自己是张丽华的靠山,是他的一切!公孙姐妹对自己一往情深,甚至于二女侍一夫都能容忍,也是一片深情。

“美人恩重,宁负苍生不负卿!”张百仁起身顺着蜿蜒小路往回走。

来到火山岩石处,张百仁再次打开画卷,不紧不慢的观摩,揣摩韵律的含义。

山下

张斐面色绝望的坐在案几前,赵如夕坐在一边,瞧着那张悲怆的面孔,却不知从何劝起。

二人自小相识,除了当年与那女子分别,赵如夕就从未见过这男子如此落魄无助过。

“都是因果报应!都是因果报应!”张斐笑了,呵呵傻笑。

“爹!”张百义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站在门口悄悄道了一声,跪在张斐脚下:“孩儿叫你失望了!”

张斐低下头,呆呆的看着张百义,过了一会才目光呆滞道:“是为父的错,当年见你年幼便失去了母亲,整日将你娇生惯养,才落得今日这般地步。是爹整日里拿你大哥来与你相比,想着刺激你发愤图强,至少不比你大哥差,谁知居然打消了你的意志!”

张斐话语里满是不甘:“你兄弟一母同胞,资质一般无二,你有我金顶观无数资源供应,自小便开始洗毛伐髓,更有天师道无上正法筑基。百仁呢?百仁出身苦寒,食不果腹底子太薄,更无正法,只有我金顶观残篇一卷,所有修炼资源都是靠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没道理你会比他差?”

“是爹的错,爹对你要求太高了!”张斐缓缓闭上眼睛,身子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化作了一团烂泥。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日后一定发愤图强”张百义眼中含泪。

“晚了!”张斐有气无力的呆坐在椅子上。

张百义不语,只是跪坐在哪里。

过了一会,才见张斐睁开眼,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义,见到张百义脸上的泪水,心如刀绞,声音哆嗦:“你当真知过?”

“孩儿知过,是孩儿叫父亲失望了!可是大哥的道功修为进步太快,孩儿追之不及!孩儿有心无力啊!”张百义失声痛哭。

听着张百义的话,张斐咬了咬牙齿:“是爹的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咱们为何要与人攀比,是爹的错!爹将你逼得太急了,不然你也不会走上歧途,去修炼欢喜禅法!”

说着话,张斐猛然站起身:“你既然知过,为父就算是舍弃这条命,也要在为你搏一个前程!”

说完话张斐猛然迈步走出大堂,留下大堂中的二人齐齐一声惊呼:“爹!”

“老爷!”

一边说着,二人齐齐追了出来。

“嗒”

“嗒”

“嗒”

一阵脚步声传来,却见衣衫散乱,披头散发的张斐缓缓走来,周身上下都透漏着浓浓的悲怆味道。

“砰!”

张斐来到张百仁身前,瞧着一袭紫色衣衫,面色安静、祥和的青年男子,不得不承认这青年虽然面容算不上英俊,但却气质相当出众,风采盖人。

瞧见对方,你便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的容貌,为对方风采所折服。

张斐重重的跪倒在地,惊得张百仁动作一顿,屈指一弹,一道绿色气流划过草木,只见草木纠缠生长,硬生生的将张斐拽起来。

“又来!这又是在演那一出?”张百仁对于这便宜老子很无奈,但心中却是颇为尊敬。

不敬修为,论修为张斐拍马也及不上自己。

不敬人品,论人品貌似张斐也很失败。

就凭他为张百义的付出,已经做到了一个父亲所能做的极致。

“这是一个令人钦佩的父亲,只是对自己太不公平了!”张百仁心中闪过一道念头,转过身不去看张斐,而是继续打量着眼前的画卷。

“求你了!再给百义一次机会!”张斐声音近乎绝望,嘶哑至极。

张百仁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张斐,认真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抚摸画卷上的太阳:“张百义又重蹈覆辙了?”

张斐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百仁:“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一边说着,张斐不断挣脱草木,便要跪下磕头。

张百仁无语,被张斐气乐了。

好歹是自己老子,可不能真的给自己磕头,张百仁也不允许。

“我要你磕头作甚?说句不好听的,您一个头值几个钱?”张百仁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变了一个味。

张斐闻言许久无语,只是不断挣扎,却挣脱不得草木的支撑。

远处朝阳三老听到动静赶过来,瞧着披头散发的张斐,俱都是吓了一大跳,朝阳老祖忍不住道:“嚯,你小子怎么这般狼狈?不是说叫你没事不要来纯阳道观吗?”

“爹!百义那逆子居然又踏上歧途,居然又修炼了欢喜禅!”张斐声音中满是绝望。

朝阳三老也俱都是面色变了变,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夕阳老祖道:“这孽障,总是想走捷径,道行不足却是害人害己。”

欢喜禅法确实是一门正法,但佛家之人如何修炼?

佛家之人需几十年的枯坐,使得心中一念不起,灵台清净灵透,才可去参悟欢喜禅法。张百义呢?不过一气血旺盛的毛头小子,能忍受得住粉红诱惑才怪。

“这逆子!”正阳老祖狠狠的跺了跺脚。

“百义修炼欢喜禅法,你来这里闹什么?”夕阳老祖怒视着张斐。

似乎感受到了自家老子的怒火,张斐硬着头皮,低垂脑袋诺诺道:“我就是想请百仁出手,废掉那小子的道功,重新来过。这件事于百仁来说不过举手之间的事情,但对于百义来说,却是一辈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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