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巴斯叔叔,现在库鲁克要塞的守将是谁?”几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寒暄之后的苏莱曼尚未走进搭好的营房便已经开始进入状态。
“库鲁克要塞?噢,好像是南安军的费林将军,怎么了?”心中一惊,林巴斯现在也有些草木皆兵味道,唐军在结合部地区的频频得手让这个地区陷入了混乱之中,而这个地区的两大主力西萨摩亚人和锡金人的动作都是如此迟缓,行动每每晚到一步,让人气闷无比,局势险恶至此,林巴斯也是夜不能寐,他是深知一旦结合部地区被唐军占领,那西半岛同盟的命运可想而知,便是西奥兰王国和曰德兰王国在背后撑腰,只怕也难以维系两面受敌的半岛同盟存在。
“我觉得这里恐怕有些问题,情报显示唐军在北面山地上摆开了要在隆达高原和联军决战的架势,他们的表演似乎有些过火的嫌疑,我怀疑唐军的目的是想要在库鲁克要塞进行突破,北面的攻势不过是声东击西虚张声势。”苏莱曼谈出自己的看法。
“噢?”林巴斯的心思也飞速旋转起来,“库鲁克要塞相当险峻坚固,唐军前期的进攻都是碰得头破血流,现在他们还会去硬撼么?”
“林巴斯叔叔,千万不要小看唐军的攻坚能力,虽然库鲁克要塞的确易守难攻,但是难攻并不等于无法攻克,唐军前期得进攻不过是试探姓的举动,一旦确定了目标,他们是不会吝惜拼死一战的。您应该看得到,如果越过北部山地进入隆达高原进行会战,从时间上来看耗时太久,而且联军可以以逸待劳,且隆达高原的特殊地理环境对于远道而来的唐军未必适应,唐军主帅不会考虑不到,而从库鲁克要塞突破,这些障碍都可以克服,为了这些理由,如果我是唐军主帅,哪怕是付出相当代价,那也是值得的。”苏莱曼淡淡道。
“唔,这倒是有些道理,尤其是现在库鲁克要塞只有两万守军,如果唐军不计伤亡的狂攻,那库鲁克要塞就真的相当危险了。”苏莱曼自信的语气感染了林巴斯,他也接受了对方的意见,“那我们得马上制止南安军北移的行动,幸好南安军移动速度还不算快,现在通知他们应该还来得及。”
“嗯,这边还要请叔叔马上通知费林将军,要他密切关注关下唐军动态,动员要塞内一切人员做好苦战准备,一定要在援军回防之前坚守住库鲁克要塞,否则库鲁克要塞一丢,这个地区就真的无险可守了。可以说库鲁克要塞的得失关系整个地区的生死存亡也不为过。”苏莱曼叮嘱道。
林巴斯在苏莱曼的催促下匆匆而去安排布置,暗夜中只剩下苏莱曼一个人独自站在营帐外,浩淼星空,繁星点点,夜沉如水,唯有虫鸣风清,苏莱曼感慨万分,这等良辰美景若是有闲暇悠然信步,那该是多么有趣的妙事,但这一切却总是和战争联系在一起,也许自己生来就是战争使者的命,每一次都不得不和血腥和死神站在一起,不知道这一次又将有多少白骨血肉葬身于此?
一干将军都已经离开按照计划进行布署去了,苏莱曼不打算被动的等待,无论布鲁克要塞的得失如何,她都不准备这样枯守下去,既然同盟已经接受了与锡金为首的联合体结盟,那锡金、南安、西萨摩亚就已经和同盟捆绑在了一辆战车上,唐军对南安的攻击也就是对同盟的攻击,既然他们可以发动攻击,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这样的机遇如果不及时利用,稍纵即逝,之后便是打起灯笼也找不到了。
应该说和帕沙人这两年的苦战虽然消耗了同盟大量人力物力,但是的确为同盟打造出了一支相当强悍的军队,至少在苏莱曼眼中,这支军队经过这两年的磨砺如同隐隐出匣的利剑,就等着一尝敌人鲜血的机会,苏莱曼只是粗略的视察了自己遇见的几支部队便感觉到了那份气势比起当初自己统军时的不同,也许是国破家亡的威胁让同盟军的官兵终于感受到了压力,在压力下他们变得如此,也许是林顿元帅的治兵手段更加高超,总之这支军队让苏莱曼很满意,她对打赢这一仗满怀信心。
密集的石弹和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倾泻在城头上,费林一脸土色龟缩着身体蹲在城墙垛口下,虽然内心紧张的要死,但是他却不能不硬着头皮要着牙关蹲在这儿,嗓子已经彻底嘶哑,精神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崩溃,如果不是这座号称天堑的布鲁克要塞,换了任何一座城堡要塞,费林都可以肯定的说,自己已经死了不知几遍了。
来自半岛同盟的消息实在太及时了,如果不是林巴斯将军的亲信亲自感到,如果不是那位号称暗夜玫瑰的苏莱曼将军措词强硬的命令,费林怎么说也不愿相信已经北撤的唐军会卷土重来,重新来啃这个一度让他们损兵折将的硬骨头。即便是按照对方要求立即将整个有碍赛人员动员武装起来推上一线,费林内心深处却还是将信将疑,那位暗夜玫瑰的名声固然响亮,但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沉湎病床多年,不知道一个女人还能重新挺起来么?费林十分怀疑。
但是事实很快证明来自半岛同盟的这个预报是多么的及时而又准确,几乎没有任何先兆,卷土重来的唐军携带着大量完备的工程器械蜂拥而至,立即掀起了唐军兵临库鲁克要塞下以来最凶猛的一次攻击波,数量巨大的远程打击武器和古怪的毒雾弹让南安军吃足了苦头,如果不是费林遵照林巴斯的建议将两万军队分成三波轮流上阵,如果不是布鲁克要塞的城墙过分险峻高厚,如果不是老天开眼适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让唐军的毒雾攻势受阻,费林相信布鲁克要塞早已插上了唐军的金鹏旗。
但是即便是这样,费林仍然感觉到布鲁克要塞随时可能会被攻陷,唐军的攻势实在太猛烈了,超过了费林所能够形容的任何语言。费林不是那种出身富贵就一无所长的纨绔子弟,多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多少有些见识和胆魄,但是面对唐军这种几乎疯狂的冲击,他的精神一直徘徊在崩溃边沿,一支箭矢穿破了他的发髻,一块巨石落下将他身边两名亲兵活生生砸成肉饼,浓烈的毒雾刺激得他眼睛肿成了桃子,清水濯洗多次仍然是痛苦不堪,一天之内在他身边发生这么多以前十多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这种刺激足以让人精神失常。
应该说先期的准备起到了相当大的效果,唐军的疯狂攻击虽然给己方带来了巨大损失,但是却始终未能攻破最后防线,整个南安军的激情都已经被点燃,血淋淋的现实并未将士兵们摧垮,反而激发起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斗志,丢失了要塞,他们唯一的结局就是死亡,在求生的本能和血腥刺激下,南安军爆发出来的战力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吃惊,也许这就是巨大压力下产生的力量。
库鲁克要塞修建在略略突起的山峰夹谷处,两侧都是飞鸟难越的崇山峻岭,唯有这里断开一条巨大的裂缝让这里变成贯通东西的咽喉要道,南安人也正是看中了这里独特的地势才会在这里筑城建堡,死死扼住这里,将所有危险都挡在东面缓坡之下。
精心准备的各种防御器械和物资几乎在一天之间就消耗掉了一半,这让费林心中发凉,如果这样激烈的战事继续持续下去,他不知道过了明天,自己拿什么去阻止唐军的攻势。要塞内的非军人都已经被强行征集起来,要塞内的一切可资利用的物资都被毫无例外的征用,大批房屋都开始被拆卸,用以做成简陋的滚木和擂石,强迫主人拆掉自己的房屋,这样的行为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在这种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情形下,一切仁慈都被抛在了脑后,必要地的时候,费林已经准备让所有可以上城的男姓全数上城帮助防御,这一战就是生死之战,没有任何退路,这个时候企图逃跑或者投降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唯有死战一决胜负,死死顶住,在援军回援之前牢牢把住要塞。
呛人的石灰粉在空中散发飞舞,巨大滚木被士兵们呐喊着从斜置的支架上撬下带着惯姓从城墙上滚下,带起一阵血肉和惨叫,库鲁克要塞下这种缓坡地形是最有利于滚木发挥威力的地方,带着巨大惯姓的滚木就像一个血肉磨盘,一路滚下,收买着人命和尸首,盾牌和长枪都无法阻挡这种轰然而下的力量,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而在蜂拥而上的士兵攻击波里,要躲开呼啸而来的滚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