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和平时期,但鉴于南边五湖地区的局势并不平静,王公贵族们都还是携带了大量的护卫。当无锋一行乘坐马车到达文教卫生大臣的宅邸门前空地时,大门外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有的造型独特,有的小巧玲珑,有的贵气十足,有的朴素大方,马车旁三三两两的站着许多卫士和御者,都在那里闲聊。
无锋这辆马车还是安琪儿见无锋在京城里没有座车从自己的两部马车里选了一辆较大的让无锋暂时先用着,当然无锋也让宋天雄在京城最大的马车制造商那里定做了三辆做工讲究规格不同的的马车,不过那肯定要等到祭春过后才能拿到,现在就只好拿安琪儿这辆有些显小的马车将就用着。
原本马车上还有休伊家族的徽记,已被无锋取了下来,而代表自己身份的标记无锋却还未想好,只好让那里空着,所以当他到达门前时,门童虽是见惯世面,却也对这辆明显属于贵族私人的车辆却又没有代表身份的徽记的车辆感到奇怪,不过看见如此多的护卫警惕的保护在马车周围,他也知道来人的身份非同寻常,十分礼貌的将为女士垫脚的华丽软垫放在马车旁。
首先出车却是两个身穿一身劲装的年轻男子,在这个场合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面目却是异常清秀,让门童和迎接出来的管家都为之一诧,但随后下来的一身传统唐族长衫的年轻男子立即让他们明白这位才是真正的主客。
“请问先生您的名贴?”一身大家之气的中年管家显得格外沉静,既显出大度不凡却又不让人感到距离。
无锋暗暗点头,就凭这个管家的水准就可以看出一个主人的气度,俗话说贵族最起码要经过三代才成其为贵族,这话看来不假,魏忠行身为帝国二十几年的朝中元老,而且也出身士族,在文学和书画方面都有相当造诣,连随便一个管家也是这等的不平常。
“李无锋。”轻轻吐出三个字,无锋示意宋天雄递过自己的名贴,一张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湖州精版纸上自己手书的“李无锋”三个字显得格外朴素,甚至有点寒碜。
但恰恰是这张无锋自己亲手制作的名贴在百年后的一次珍贵艺术品黑市拍卖会上拍出六十万帝国金币的天价,被一不知名富商买走,而之所以这张名贴会出现在黑市拍卖会上,据说是一名盗贼潜入魏家老宅从中窃出,起初这名盗贼并不知道此物的珍贵姓,仅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便转手卖给了一名书画商,书画商如获至宝,准备作为家传宝物世代相传,但只可惜只传到第三代家道中落,被不孝子孙送上了黑市拍卖场,倒也解决了一家人几辈子的生活,也算挽救了一大家人。
“噢,李大人来了,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已久了,请。”虽然有些震惊,但语气依然不卑不亢,充分显示出中年管家的良好素质。
中年管家轻轻一招手,一名仆役小跑到面前,接过贴子快步跑进大门交给门官,同时右手虚引,紧走一步,为无锋带路。
“帝国西北郡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地区总督李无锋公爵大人到!”略略一扫手中的贴子,门官悠扬浑厚的声音响起在温暖宽敞的大厅里。
数百双眼光在一刹那定格在紫红色金丝绒帘幕上,随着帘幕掀开,一身唐装的李无锋昂首阔步而入,见惯了大场面的无锋已远非昔曰可比,充分表现出其良好的适应能力,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束发玉冠上只是简单的插着一根造型古朴的簪子,一身合体的油黄锦缎唐装长衫,腰际一条绣花缎带随意斜系,上挂一枚乳白色的玉佩,一切显得是那么浑然天成,气度雍容。
略一扫堂内众人,充满愉悦的笑容仿佛感染了堂内的所有人,原本在那一刻定格的气氛一时又恢复了原样,无锋毫无阻碍的自然融入这大殿中。
“李大人,怎么才到啊?莫非是在责怪我这个老头子没到门口迎接您?”迎上前来的几名士绅当先的一个自然就是宴会的主人魏忠行公爵,他身后的几人一看穿着也绝非常人,流露出来的是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
“魏大人,您这样说可折杀晚辈了。晚辈不过是一后生小子,能有幸参加府上的宴会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哪里还敢劳您大驾呢?”李无锋态度诚恳,连连作揖,表示歉意。
“小子,几年不见,你这张嘴可是越学越油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魏忠行背后一人传来。
此话一出,周围许多人都为之侧目,是谁如此狂妄大胆,居然敢在皇帝陛下的红人手执两地军政大权的公爵大人面前这样说话?除了威廉姆斯院长还能有谁!
“院长大人,您就行行好,别再抽我的老底行不行?学生这里给您行礼啦。”无锋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周围许多人,见这个被国内某些人称之为西北王的年轻人如此风趣大方,站在魏忠行身后的几人都露出了笑容。
“来来来,李大人,我为您介绍一些朋友,我想大人虽是燕京本地人,但加入军旅已久,恐怕咱们燕京还有许多名人您还不一定认识吧?”魏忠行笑着拉过无锋的手,“威廉姆斯院长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这位是帝国大学的校长居真先生。”
眼前这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就是名扬四海的大学者居真?无锋连忙上前一步按唐族人的礼仪紧握对方双手道:“晚辈久闻先生的大名,今曰得见实乃毕生幸事。”
这几句话无锋倒是出自肺腑,这居真虽非出身士族,但他在文学和历史方面的造诣在帝国无人能出其右,纵使西大陆各国的著名学者们也经常不远千里前来讨教,在学术界为帝国赢得了极大的荣誉。
“李大人太客气了,大人名震大陆,其功绩足可与前朝的曹艹将军比肩,实乃我朝年轻人学习之楷模,不知大人看过这两天的报纸没有,那上面对大人的评价可谓实至名归啊。”白发老者笑着亲热的拍了拍无锋的肩膀,“老朽若是有孙女儿,一定要她嫁给大人这样的少年英雄。听说皇帝陛下对大人的婚姻大事都十分关心,不知哪家有幸能得李大人这等佳婿?”
白发老者的后一句话立即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关注,特别是一些有心人更是竖起了双耳,都想等待无锋的回答。
“居老您过誉了,李无锋何德何能,怎么当得起您老如此夸奖?晚辈深感汗颜。至于那婚嫁之事,晚辈倒还未曾考虑过,皇帝陛下问及这等末事,不过是考虑晚辈多年戍边,关心下臣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无锋连消带解,化掉了居真一席话可能引起的风波。
“是啊,李大人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来安排这些事情,不过此次李大人在燕京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让燕京的名媛闺秀们多点机会结识结实您啊,您说是不是?”居真旁边的中年男子接上话,为无锋缓颊。这名男子虽然皮肤黝黑,但却气概不凡,举手投足自带一种儒雅风范。
“这位李大人还不熟悉吧?我的同乡,燕京大名鼎鼎的风华诗苑的主人全顺南先生。”魏忠行见无锋的目光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连忙介绍道。
“哦?可是有那‘风华诗苑,绝世风华’之称的风华诗苑?”无锋闻言也是一怔。
这风华诗苑本来不过是燕京一民间文学团体,原本也算不上什么,但自从五十年前诗苑出了一名天才诗人白牧,他一生遨游天下名山大川,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动人诗篇,不但东大陆各国人民争相传诵,即使在中大陆和西大陆各地的许多地方也被翻译成天方语和拉尼亚语广为流传,在倭地甚至有不熟悉白牧的诗便不配称读书人的说法,被倭人中的读书人当作圣人来崇拜。
当代著名文学评论家杜宾曾有一句经典名句评论白牧:“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白牧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而风华诗苑从此便成为帝国上流社会中文人墨客的圣地,燕京的贵族子弟们也纷纷以游学风华诗苑为荣。
“大人也曾听说过敝苑薄名?”中年男子微笑着搭话,他笑起来脸上荡漾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即使阅人颇多的无锋也暗自赞叹,“看来燕京上流社会传闻大人英明果敢文武双全果然不假,实乃我朝之英雄人物,也难怪敝社子弟仰慕。”
“薄名?全先生太谦虚了,如果这风华诗苑也只能称薄名的话,这天下就没人敢称是读书人了。”无锋一声朗笑,“至于李无锋有几分轻重,自己知晓,先生千万不要捧得太高,落下来可是疼痛得很啊。”
“大人说笑了。”中年男子笑着接上话,自然的伸出手与无锋伸出的手握在一起,“幸会,认识您很高兴,大人若是有机会请来敝苑走一走,敝苑的弟子们可都翘首以待啊。”
“一定一定,能到风华诗苑作客,乃是李某的荣幸,待里某忙完这几天,一定登门拜访先生。”无锋连忙道。
接下来魏忠行又为无锋介绍了几位燕京文化艺术界的著名人士,无锋一一见礼,他谦虚礼貌的作风让这些人都十分满意。
“越京国黎青可、黎青诗、黎青韵三位公主到!”当门官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厅内的几百双眼睛再一次将目光汇聚在紫红色的丝绒帘幕上。
无锋也不例外,早就听说越京国国王黎德广本人懦弱无能,却生得几个天姿国色的好女儿,不但姿容绝代,而且在诗词歌赋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连帝国几个诗词大家都评价颇高。
今曰有此机会可要好好一观,无锋那颗不安分的心忍不住又扑嗵扑嗵的跳了起来,“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无锋暗暗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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