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栋一大早起来时就碰上了前来送开水的萧牡丹,那扑扑的,还真有些诱人,眼光却变得有些闪烁不定,似乎有些不敢直视赵国栋,赵国栋心中就有些怵,看样子这丫头别真是被那女人给说得动了心,那可就糟了。
初一上午的事儿都是千篇一律,书记县长在有关部门领导陪同下,汽车站、供电局、城关派出所、看守所绕一圈,嘘寒问暖一番,最后回到县委县府大院,剩下的事儿也就各自分派了,七天大假,基本上都是本地领导承包了,像赵国栋、鲁达、曹渊这些家在外地的县领导也就不必再来守这一天。
915国道整修之后路况好了许多,赵国栋提前吃了中午饭之后就由老彭驾车送着往安都赶,车上迷迷糊糊的眯了一觉之后,车子已经过了永梁地界,进入安都市东面的长津县境内,长津县城距离安都市区还有三十五公里,赵国栋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十一点半准时从花林出,五个小时跑到长津,将近三百五十公里,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进入安都市区。
“老彭,在安都住一宿再回去?”赵国栋对于彭长贵相当满意,他知道自己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不愿示人的一面,但是司机和秘书往往就是身边最贴身的人,很多和秘密都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在耳目中,选择一个好贴身人就相当重要了。
林单这个秘书他不太满意,倒不是对方口风不稳,而是这个小伙子似乎是读书读迂了一般,缺点灵性和悟性,赵国栋也在考虑换一个秘书。而彭长贵却很不错,不抽烟不喝酒,人也实诚,少言寡语,在县里小车班中也是老实人,跟着赵国栋这一年多时间里不多言不多语,除非赵国栋问及什么问题,否则绝对不主动插话。
“不了,这大年初一的,赵县长你忙了一年也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可以偷懒了。”彭长贵笑着回答。
“那就辛苦你了,这时候赶回去,回家怕都要晚上十一二点了吧,路上可要小心一点。”
“嘿嘿,放心,赵县长,老彭啥都不敢说,这开车可是把细,生命重于一切。”彭长贵乐呵呵的道,都说这位赵县长路子野,脾气大,而且做事不按谱子来,但是彭长贵对于赵国栋印象却很好,别的啥都不说,至少机关干部在他来这两年里收入增长了不少,而且县里面貌也是大改观,甭管他走啥路子,使啥手段,给大伙儿带来了实惠那就行。
穿过龙潭区政府驻地庆丰镇,在奔行十公里之后就正式进入安都市区了,可以明显感觉到市区的喜庆氛围,又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安都了,真还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忙碌了一年的人们终于迎来了可以放松地时候,一家人喜气洋洋的上街溜达溜达,逛逛商场,小孩子们去游乐场游玩一番,呼朋唤友的戏耍起来,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喜气扑面。
桑塔纳尚未停稳。赵国栋已经看到了等待在路边上赵德山地沙漠王子尾部排气管喷出地白雾水气。下车挥挥手叮嘱回去路上小心。赵国栋便夹着包径直上车。
拉开车门强劲地音乐让赵国栋也禁不住皱起眉头。赵德山最喜欢地《长城》。
beyond乐队一直是赵德山最喜欢地乐队。黄家驹地离逝一度还让赵德山唏嘘不已。宛如失去了一个知己一般。以至于赵国栋忍不住讥讽对方究竟明白不明白beyond乐队那些经典歌曲究竟包含蕴藏着啥意境韵味。不过赵德山地回答也同样经典。不明白。但是就喜欢那种味道。让赵国栋也是无言以对。
“哥。咋你没开车呢?”赵德山见赵国栋皱起眉头。赶紧把音量关小。启动汽车。
“让你来接你哥你不乐意啦?”赵国栋没好气地斜了赵德山一眼。
“嘿嘿。那哪能呢?好久没见哥了。一直惦念着哥呢。”赵德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他现无论自己在那些个市委书记市长面前如何漫不经心甚至是轻慢。但是在自己兄长面前他却只有敬服地份儿。“回江庙?”
不要惦念哥,哥只是一个传说,赵国栋脑海中突然浮起这样一句话,也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传说,想到这儿赵国栋也觉得好笑。
“刘成和大姐他们回来没有?”
“还没有吧?昨天还
,刘成好像在云南那边考察蜜源基地,看样子是准~地业务拓展到云南那边,那小子现在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在蜂产品上作出文章,哼哼,蜂产品市场规模也就那么大,再咋弄又能搞出多大名堂来?听说买不到飞机票,得今天下午才能买到票,估计要今晚才能回安都,和爸妈也打了电话了,咱们明天回去。”
赵德山一边略带不屑的瘪瘪嘴,一边猛踩油门,汽车凌厉的钻入车流。
“宾州那边的事情听说搞定了?”赵国栋点点头。
“嗯,搞定了,上个星期一正式签地约,宾州市政府同意我们买下宾州制药厂,条件没啥变化。”赵德山知道赵国栋想要问什么,咂咂嘴道:“黄凌胃口很大,我们没敢接招,怕出事儿。”
“噢?那怎么搞定这件事情的?”赵国栋一扬眉毛,黄凌为啥设置障碍在赵国栋从王甫美那里获知其为人时就知道对方意图了,说实话他不是很赞同沧浪集团买下宾州制药厂,因为你这一次一旦下水,日后只怕尝到甜头的对方还会接二连三跟进,即便是你不想要搞这种灰色交易,那只怕也脱不了身,毕竟你宾州制药厂还在宾州市地盘上,有求于当地政府的时候太多了。
“嘿嘿,我和黄凌经过几次接触,觉得这人除了胃口大一点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挺耿直的,有啥说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也很支持我们在宾州展,最后一次我们在泡温泉时谈的,他说小孩日后要出国学习,需要一笔钱,要这个数,我说我们是正规企业,日后还要准备上市地,会计制度很严格,过不了关,而且这样对双方来说风险都很大,不合适。”赵德山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竖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三十万?”赵国栋心中叹息,果然胃口够大,三十万足以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对方既然敢提出来,自然也有保险的策略来接手。
“那你怎么回答?”
“我暗示他可以找一个变通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避免双方风险,我们地打算是买下制药厂就要扩大生产规模,所以要准备在宾州开区那边新征地建设厂房,就建议他可以找一家建筑公司来拿下这个工程,除了质量要保证之外,在工程价格上可以适当考虑。”赵德山拿出一支烟,见赵国栋虎起脸,又赶紧放下。
赵国栋舒了一口气,赵德山这一招的确高明,一下子就把沧浪方面洗掉了责任,工程款预算上稍稍浮动一下,几十万就出来了,至于说黄凌怎么从那家建筑公司手里拿到钱了,就与沧浪集团无关了,想必黄凌能找来地公司,自然也应该是他绝对信得过的,比起和沧浪这个第一次打交道地企业来进行这种交易风险要小得多。
“看来他是同意了?”
“嘿嘿,这种好事儿他能不同意么?还不得一口应承下来,他还主动提出制药厂那块地的用途也可以变更,当然这个要价会更高,我也同意了。”赵德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处理?”赵国栋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现实。
“当然,我们沧浪集团是知名企业,更是守法企业,必须严格按照法律法规来办事,和政府签订的协议我们肯定要兑现落实,其他以外的违法事儿我们不会干。”赵德山义正词严,但是嘴角那一抹嘲弄的笑意证明他对这种事情也是见惯不惊了,“日后就算是有啥麻烦,我们也完全可以推得一乾二净,我们没有和任何人有金钱交易,至于说工程问题,黄市长打个招呼说要关照某建筑企业,难道说我们还能不支持黄市长的工作?这谁也说不上个啥吧?”
可以出山了,赵国栋叹息不已的同时也对赵德山的快速成长起来有些感慨,几年下来就把一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打磨成为商海沉浮的老手了,甚至连这种隐性贿赂的方式也运用得炉火纯青。即便是检察院来查,只要赵德山一口咬定,谁也没辙,公司帐目上清清楚楚,银行过往也是明明白白,至于建筑公司那边的问题,那都与沧浪集团无关,如果要说某人给沧浪集团打个招呼拿个工程,那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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