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凯瞅见赵国栋那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进县政府大]通局那辆三菱越野车里钻了出来。
赵国栋没有回来可是让他一直心急如焚,这事儿若是不敲定他就是睡觉也踏实,至少昨晚他就像烙锅贴一样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翻了一夜,弄得老婆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儿,吓得一直问他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懒得解释,只让自己老婆自己睡自己的,别管自己,他需要好生琢磨琢磨这件事情。
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他才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和燥动到了局里,可一个上午他愣是没干一件事情,心思早就飞向了安都,盼望着赵国栋能早一点回来,给了落实的信儿。
赵国栋刚放下包,王二凯就像一阵风钻了进来,略略有些充血的眼珠子和兴奋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显然王二凯又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赵国栋心中暗叹,这权之一字足以让人魂牵梦绕,让人茶饭不思,也难怪,这科级干部和副处级干部虽然只差这一级,但是无数科级干部就只能在坎儿上望而兴叹,若不是自己从蒋蕴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若不是章天放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若不是丰亭几县今年的表现不佳,这份儿好事也轮不到花林头上。
选择了钱敬良和桂全友,而没有王二凯,赵国栋也知道王二凯心中难免有些不大舒服,但是王二凯却没啥怨言,还是任劳任怨的在公路建设上奔波着,所以这一有机会赵国栋立马就考虑到了王二凯。
“赵县长,回来了?”
“嗯,怎么样,我交待你办地事情怎样?”赵国栋也不绕圈子,径直问道。
“应该没啥大问题,我找了罗大江,让大江去罗书记那里帮我说了说,估摸着罗书记还没得到消息,所以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我是想要到财政局或政府办去呢。估计也有其他人去找过他。”王二凯双目放光。“所以他也就含糊答应下来了。同意翻了年老钱和老桂调整了之后再来考虑。”
“这样最好。我还在担心这话若是说得太明让罗书记不高兴呢。这样到时候抖落出来。他心里也好有个数。”赵国栋点点头。王二凯办事儿也算是老到周全。这样做正好模糊不清。到时候你咋想都可以。也不至于弄得不愉快。
“呃。赵县长。你说这市里边突然要增补是啥意思?”王二凯也算是有些见识。知道这种事后增补很罕见。从未听说过。本来后备干部地推荐就是一个程序。大多都会按照一比二或一比一点五地比例多报。以备筛选。后期增补基本上没听说过。因为本来前期推荐地就应该有富裕人员才对。
“啥意思。你管他啥意思。咱们能得到这推荐指标就不错了。能不能成两可之间。至少也有机会不是。就算不行。也能在市里领导那里混个脸熟不是?保不准下一次就该轮到你了呢?”赵国栋似笑非笑地瞅了对方一眼。“别抱太大希望。当心希望越大失望越甚。”
“嘿嘿。赵县长。你说这事儿有了一个须子。咋能不想呢?”王二凯苦笑着叹气。“人这一辈子图啥。不就是图个能干点实实在在地事儿让人记住顺便也能出人头地实现自我么?这领导看重上级提拔不就是最好地实现和认可么?”
赵国栋点头。王二凯这话大概是最朴实最直白地表达了。也应该是最大程度地代表了想要上进地干部们地想法。真地上位就是纯粹为了捞钱地干部也并不多。至少在想要上进地时候不是这样。至于蜕变腐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行了,二凯,这事儿先把第一关过了吧。至于后边,我会想办法,不管成不成,总得努力才行。”赵国栋拍了拍王二凯的肩头,“估计市里边一时半刻也还定不了,现在祁老大心思还不在这上边。”
“嘿嘿,市委不就是管路线管干部么?”王二来张开大嘴嘿嘿笑起来,“路线咱就不说了,跟着党中央走没错,十五大还没开,估计都还在等着瞧呢,那还不就虑干部?”
“你以为祁老板就考虑你这种干部啊?”赵国栋瘪瘪嘴:“二凯,你不想想,全市七县二区,就算不把人大政协正副职算进来,光是各县区地常委加副县长,那得多少?至少得一百一二十人吧?再加上市直机关这些局行的正副职们,那又是多少?又得一百多吧,这还没算市里管地学校企业这些企事业单位的正副职,你说这市委书记他能有多少精力来考虑你这些副处级干部的调整?”
“赵县长,那按你的说法,祁书记岂不是连全市副处级干部以上的还认不完全?”王二凯有些意似不信。
“我看悬,这两三百号人,就是当老师的天天教书见着学生,也未必能全数叫出来名字对上号,你想想像市委书记这样地一把手,他一年有几次能走到县里来?就算是每个星期能抽出点时间来走一个县,走完全市一遍也得两个月,这走马观花看一看,你说他对这一个县十来号县处级干部能有多大印象?纯粹就是一个符号概念,根本就不可能对上号。”赵国栋笑笑。
王二凯默然,显然是对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感触。
“好了,二凯,这事儿你我都说了不算,能上大名单已经很不错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手上工作干起走是正经。”赵国栋甩甩头,“对了,和西河县那边的联系怎么样?”
“联系过了,一句话,难!都说咱们宁陵这边财政困难,没想到通城那边更困难,西河县大概就和咱们两三年前地情形差不多,一穷二白,要啥没啥,交通闭塞,唯一一条路就是通往通城市里边,还是条碎石路,而距离915国道也不过就二十四公里,其中距离咱们县最北端地贡头乡也就十八公里,愣是没有考虑过把这条断头路修过来。”谈起工作,王二凯也是兴致不减,咂着嘴巴道:“不过我坐车从那边来回走了两遭,从西河县城到咱们贡头乡虽然只有十八公里
其间途径三个乡镇,没一个乡镇像样,比起咱们最都不如,这交通不通,经济要想展起来的确受到很大限制。”
“他们那边怎么说?”
赵国栋感兴趣地是西河县那边有没有想要打通这条通道的想法,现在县里边有意想要把贡头乡这四公里路修通,如果西河那边也能有这个想法,双方齐心协力,就可以把这条通道修通,这样一来西河南部这一片都可以纳入花林展的辐射范围,尤其是西河县南部几个乡镇受到新坪这边的影响,畜牧业也展势头也不错,绝大部分养殖户的牲畜都销售给了大华和三叶两家公司,这条路若是打通,更加能够调动西河南部农户的养殖积极性,牧草基地也可延伸到西河县境内,形成一个大畜牧基地的雏形,更好的为大华和三叶两家企业地下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夯实基础。
“他们想倒是想,但是县里财政困难,市里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图,更没有政策支持,所以估计难度很大。我去和他们那边交通局长以及分管副县长接触了一下,他们的思想都还是停留在坐等资金政策的观点上,也没有打算过怎么去筹措资金来打开局面地意思,也许是碰了太多壁的缘故吧。”
王二凯也有些感慨,西河县地情况给他印象很深,让他一眨眼有点回到三四年前花林县的情形。干部们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到了下午县机关里也就没啥人了,一副清水衙门的味道,县城里情形也就是花林县三四年前的光景,破破烂烂,赶场进城的老百姓倒是不少,更像是一个大镇甸和集市。
至于乡镇上更是如此,他沿着从西河县到贡头乡这条断断续续的烂路走了一遭,随便走了两个乡镇,下午除了一个党政办公室里还有人守着那里,其他办公室都是关门闭户,或许有事情出去办事,但是在王二凯看来多半还是出去打牌休息居多。
“你地意思是要想和他们那边一起动手相对而进的可能性不大?”
赵国栋有些犹豫,县里尝到了交通带来地好处,加上去年财政收入大增,也就在交通投入排上也增加了不少,在究竟修哪条路上的意见也就有些不一致,黄铁臣地意思是要先考虑修建通往徐o区这边的水泥道路,毕竟这条路再往西延伸可以到奎阳县,而奎阳那边地道路也正在向东延伸,这样两边对进可以最快速度的实现对接合龙。不过赵国栋对这条路兴趣不大,奎阳和花林经济互补性不大,而有限资金要用到刀刃上,能最大限度带给花林展的刀刃上,而到贡头乡这一段就是刀刃。
“不大,除非他们县里主要领导能有这个意思还差不多,不过他们县里也传言说主要领导会要调整,不知道如果真的调整了,思路会不会有变化。”王二凯道。
“嗯,那就再看看,不过我们不等,贡头到915国道这一段你要和贡头乡和新坪镇两个乡镇尽快联系确定,我估计新坪镇这边兴趣不大,毕竟这条路对他们没多大影响,所以你要和新坪区工委协调好,就说我说的,要站在讲大局讲政治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务必快速度完成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
望着王二凯消失的背影赵国栋也有些感慨,是个干事儿的实在人,只可惜在文化知识层次上稍稍低了些,不过勤能补拙,想想坐在副处级甚至正处级干部位置上如此多尸位素餐的家伙,王二凯比起他们来可以说不可同日而语,至少王二凯此人不贪,虽然权欲大了些,但是也情有可原,谁不想登上更高的平台?
拿破仑不是也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么?自己不也是一样?
林单走进来,“赵县长,公安局陈局长打来电话问您回来没有,他想来向您汇报工作。”
“噢,请他过来吧。”赵国栋点点头。
林单给赵国栋的印象很一般,一句话,缺乏悟性,当秘书得和当中医一样,望闻问切,望,看领导心情,闻,闻弦歌而知雅意,问,能把握领导想要知晓的东西,主动问,主动汇报,切,切中时机,灵活处置,可是林单的表现却是中规中矩,方正有余,机变不足,看来也是该下到乡镇下边去锻炼锻炼,也许能有所改变。
陈雷来的目的很简单,公安局十分落后,急需改善,这需要县里在今年预算中提前考虑,而随着河东新区的开日益提上议事日程,公安局也想提前介入,先期搞好治安防范体系,准备在河东新区新设派出所,加上随着花林经济展,公安局警力日益不足,而局里老干警比例也在不断增大,所以公安局也有意请县里增加编制,及时补充新鲜血液。
赵国栋也是从公安出来的,对公安很有感情,相较于花林县公安局和原来的江口县公安局,无论是在警力配备还是交通工具装备以及办公设备都不可同日而语,而江口县公安局的条件在整个安都市里也算是中下等,相较之下也更凸显花林这边的落后。
偌大一个城关派出所只有一台吉普车和长安面包警车,而城郊、徐e、浦渡、马、河口、新坪六个区所,除了新坪和城郊有一辆吉普车外,也就只有马派出所在王二凯担任区工委书记时张罗着从旅游景区开公司化了些缘,然后几个乡镇补贴了一点买了一辆吉普车,其他几个区所都还没有汽车,其落后程度可想而知。
而县局里其他内设部门如刑警队、交警队等部门装备也破破烂烂,局办公楼至今还是一幢八十年代的三层楼房屋,上一次赵国栋去公安局调研,正好遇上下大雨,三楼会议室漏水,滴滴嗒嗒漏个不停,一个脸盆放在那里接水,一上午就像个钟表一样响个不停,愣是让赵国栋心烦意乱,听汇报时都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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