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并盛的新的秩序[家教2718]驯养。”
“所以,有我在就可以了,并盛不需要你。”
“因为没有站起来的必要。”
“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怎么了?脸色很差哦。”
“我也没想到,三叉戟夏马尔竟然来了并盛……”
“你患上的是樱花病,是一种见到樱花就无法站立的疾病呢。”
“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已经葬送了好几个,在地狱一样的地方……”
“然后,继续吧。”
“…………”
记忆中,铺天盖地的粉色樱花,充斥鼻端的淡香,混合着鲜血的味道。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的疼痛渐渐抽搐了神经,视野中仿佛看到的是自家院子里,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自己靠着纲吉午睡的情景,随后便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云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了距离感,或许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焦躁中,隐隐的,远处似乎亮起一点微光。
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耳边也开始听到淅淅沥沥的轻响。
下雨了?云雀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接住了飘飘扬扬的雨丝。如果没有记错,自己应该是在黑曜中心吧?莫非这雨也是幻术?
凝神望去,可以看见熟悉的小公园里,烟雨朦胧的大树下,年幼的自己捂着染血的肩膀,凶恶地瞪着一个撑着伞站在面前的棕发男孩[家教2718]驯养。
莫名地,他却从那男孩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和亲切。
两个孩子似乎说了什么,可他却听不见声音,随即下一刻,就见年幼的自己狠狠打飞男孩移过来的伞,如同负伤的幼兽一般,转身离去。
坐在地上淋雨的男孩棕色的大眼睛里弥漫着水雾,让他忽然涌起一种想咬杀掉那种草食表情的冲动。似乎……从这个人的脸上,是不应该出现那样的神色的。
许久,男孩却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云雀只觉得意识深处仿佛被人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沉寂的水面开始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你……受伤了吗?”
“滚开,草食动物。”
“我不叫草食动物,我叫沢田纲吉,你可以叫我阿纲啦……你受伤了!跟我回家包扎一下,不然会很疼的!”
“草食动物不要碰我!”
“呯!”云雀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全身的疼痛,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歪,肩膀撞到了水泥墙上。
慢慢地睁开眼睛,冲眼处是一间脏乱狭窄的暗室,没有看见门,只有离地二米多的地方有一扇幼童都钻不出去的气窗,一缕微弱的光线告sù他,已经是早上了。
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清晰起来,之前发生的事也开始回笼。
从一号口中得知犯人的下落,独自来到黑曜乐园,一路咬杀掉很多草食动物,然后见到那个诡异眼瞳的少年……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樱花。
“切!”云雀一偏头,皱了皱眉,很有几分不甘。
樱花病?三叉戟夏马尔……是开学前遇到的那只色狼?果然需要见一次咬杀一次!
不过,刚才的果然是梦吧……居然会想起这么久远的事,记忆中,那一幕似乎确实是发生过的。
沢田纲吉……原来我们的开始,竟是远远在我的认知之前吗?
“小时候,在遇到老师之前,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学不会,直到五岁那年的一天,我在家里附近的公园里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黑猫,突然感觉到,这样废柴的我,活着还能干什么呢……然后就遇到我的老师了……”蓦然间,曾经纲吉那漫不经心的话语再一次浮现在心头。
原来,你一直都是记得的……忘却的,仅仅只有我一个。
不过没关系,过去那种东西从来都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是我们的未来。
从今往后,至死不忘。
又靠在墙上喘息了一会儿,云雀开始尝试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他云雀恭弥,什么时候要沦落到要等人来救的地步?不过是肋骨断了几根而已的伤势,比起那人当初十三处骨折还能坚持到完成任务炸掉工厂,抵达安全处才昏倒来说,真的什么都不算!
慢慢地俯身捡起地上的浮萍拐——云雀觉得或许六道骸没有没收他的武器会是最大的失误。
“哗啦~”忽然间,气窗上传来一声轻响,只见一只黄色的圆滚滚的小鸟飞了进来,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直盯着云雀。
“……”云雀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伸出右手,“过来。”
鸟儿拍了拍翅膀,在囚室中盘旋了一圈,果然落在他的手指上,嫩黄色的喙骸轻轻啄了啄。
云雀眨了眨眼睛,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六道骸爆发的杀气也消散了不少。
摸摸小鸟脑袋上细软的绒毛,他一脸认真地道,“我叫云雀,跟我回家,和小梗做伴吧。你……叫云豆好了!”
鸟儿振翅飞了起来,最后落在他蓬松的黑发上,梳理了一下羽毛,忽的开口,清脆地喊道:“hibari~hibari~”
“那么,我们要走了。”云雀说着,在浮萍拐上按了一下,打开开关。
这次纲吉托彭格列最优秀的技师改造的这对浮萍拐,为了以防万一,还在里面储存了一点点高浓缩火药——当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绝对不会随意引起爆炸的。
云雀虽然不喜欢热武器,但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承认,把墙炸开比自己用蛮力砸墙靠谱多了。
“hibari~hibari~”云豆一边飞,一边欢快地叫着。
“轰芦”一下,就在他还在计算火药用量的时候,对面的墙竟然已经炸裂开来……
“啊~~~”伴随着惨叫声,天边多了三颗流星。
“十代目太厉害了!”狱寺兴奋地道。
“走了。”纲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在他看来,巴兹和他手下的双胞胎杀手实在弱得可以,居然还想玩偷袭,可惜那只鸟飞走了,不然抓回去给小梗做伴也好,云雀肯定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家教2718]驯养。
想起云雀,他心底又是一阵烦躁。
这一夜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恭弥,你要平安无事才好……
“真是没玩没了。”看着前面挡路的人,狱寺低啐了一口。
“呐,阿纲,这两个让给我和狱寺怎么样?”山本忽然按住了纲吉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
“山本?”纲吉愣了愣,回头却看到他眼中坚定的光芒,不禁若有所悟。
“喂,那个玩摇摇球的家伙是我的!”狱寺立刻抓出一把火药,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正好,那个山本武是我的猎物,阿柿不准跟我抢。”对面刺猬头的粗野少年揉了揉鼻子,一脸兴奋。
“犬,不用大意了。”千种推了推眼镜,又道,“彭格列十代目,骸大人在三楼的电影院等你。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到达那里。”
“我没有兴趣。”纲吉冷冷地答了一句,看看狱寺和山本,终于熄灭了额头的火焰,叮嘱道,“小心一点。”
“放心吧,十代目,包在我身上!”狱寺自信满满。
“嗯,没关系的。”山本也解下了背上那根得自于里包恩的能变成刀的球棒。
“那就交给你们了。”纲吉唇边扬起一起笑意,径直和草壁离去。
“喂!该死的彭格列!”脾气暴躁的犬几乎要蹦起来了。
“我还有事要办,你们的骸大人如果想见我,就叫他自己来,不然的话,等我办完事再考虑。”纲吉淡然道。
“混……”
“轰!”犬还没骂完,就挨了狱寺一把炸弹,“想对付十代目,先过我这关!”
“狱寺,这个可是我的!”山本身子一动,挡在他前面,拦下了变身成猩猩的犬的攻击。
“切!”狱寺白了他一眼,转身对上了千种。
“沢田,这样可以吗?”听着身后不断响起的爆炸声,草壁忍不住担忧道。
“狱寺和山本可是很强的。”纲吉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是的,他们是他选定的守护者,彼此守护,彼此包容,足以让他交托后背的柔软。
“但是,委员长究竟在哪里?”草壁微微放下心,又开始东张西望。
纲吉抓了抓头发,也无从回答。
这么大的黑曜中心,光是一层就很大了,而且因为废弃已久的关系,堆满杂物,行走十分碍事,究竟在哪里……
“hibari~hibari~”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如孩童的声音飘了过来,忽东忽西,听着有些沉闷,似乎是隔着墙。
“那边!”草壁一指走廊尽头的一堵墙。
“退后。”纲吉一挥手。
“啊。”草壁赶紧往后退。
纲吉上前摸了摸墙,敲了两下,确定了厚度,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火焰的拳头狠狠地砸上去。
“轰芦”一声,水泥砖墙像是脆弱的玻璃似的碎了一地。
“咳咳咳咳……”烟尘弥漫中,隐约可见一条纤细的身影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恭弥!”纲吉又惊又喜。
云雀根本无法回答他,墙壁碎裂的烟尘呛得他咳嗽不止,带动胸口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灭顶的疼痛。
“恭弥!伤到哪里了?”纲吉的笑容顿时僵硬,语气也带了惊慌。
“咳咳……”云雀的浮萍拐落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下一刻,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恭弥……”纲吉一手抱着他,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当扇子,驱散了尘土。
“我没事。”云雀顺了气,颤抖的身子也慢慢恢fù了平静。
纲吉咬着牙,迅速在他身上各处按了几下,就基本判断出伤情。
其他擦伤倒还好,可是断裂的三根肋骨要是不马上复位,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万一插到了内脏,还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事。”云雀咬牙重复了一遍,一手捡起浮萍拐,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缓缓站直了身体,“六道骸,我绝对要咬杀他!”
纲吉望着那张脸上沾了灰尘和血迹,又因为疼痛的冷汗凝结在一起,明明是狼bèi不堪,却丝毫无损那俾睨天下的凌厉气势。没由来的,一股怒火几乎压过了心疼和酸涩,然后如火如荼地蔓延开来,残忍地噬咬着心脏,一寸寸,血淋淋的,疼痛入骨。
云雀恭弥,你究竟把你自己的身体当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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