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1章不完美的循环
我师父变得奇怪？
我原本发散的注意力再度被吸引。
“就是变得很奇怪。”
茳姚沉默了一下，说道：“绝天地通……
阿夏那个天魔反反复复提到这四个字，并且认为你是门，有机会再绝天地通后，让她重新去往神界。
那边……到底是不是神界，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是持最早那个观点，历史上应该确有类似于绝天地通的事件发生，只不过和传说应该有很大出入。
我怀疑，你师父可能触摸到了……绝天地通留下的那道天堑。”
我盘腿坐着，轻声道：“详细说说。”
“你师父身融天地，这是人间大圣的根本。
彼时，他从无穷远处召唤来天地灵气，精神意志格外强烈，让他彻底融入了天地之间，就连肉身都瓦解，与传说中的羽化极为相似……
那时的他，分散于天地之间。
这些，你可以理解吧？”
茳姚神情严肃。
我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师父的状况确实是吓坏我了，后来见他归来，一颗悬着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人也随之冷静了下来，又细细思忖，渐渐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结论和茳姚的差不多。
“那种遨游于天地，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太好了！
虽然我没有体会过，但可以想象到那种大自在。
那不就是修行之人一直所说的超脱和自在吗？
凡人以为你已经消亡，但你的精神意志长存，与天地同在……
所以，这到底是消亡，还是存在？
我认为是存在，毕竟，存不存在，不就存乎于你自己的感受吗？当你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那你就是在真实存在的，而且也真实跳出了三界，不在五行之中，没有牵挂，又无处不在，这不就是超脱吗？
到了那地步，可能真就不想回来了！！
你可别忘了你师父最开始身融天地的时候，他就差点撒手扔下你们跑路了，后来他自己也承认了，难道不是吗？”
茳姚道：“所以，那个时候，他心里应该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救他的徒弟，也就是你，这是他最后的执念了，当时整个人都是灵气化的，身体都不存在了，就是这个执念在维系他……
然后，灵气化的他劈出一剑，斩杀了血色虚影和后土谒后，心里的执念放下，立刻散做满天星，准备扔下你跑路了……”
我摆了摆手，无语道：“你能不能别老用跑路这个词语，我师父怎么可能会丢下我跑路呢？”
“你问他去啊！
你问问他是不是要跑路了！！
你昏睡的时候，我们问他怎么知道这些卫氏一族的秘辛的时候，他自己都承认自己就是想跑路了。”
茳姚撇嘴，见我无言以对，这才满意的说道：“当时他都跑路了，用他自己的话来描述就是，整个人已经融入了这片天地，彼时只见这个世界完全由各种力量组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循环，但是，这个循环又不那么完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被一剑劈掉了一块，导致这个循环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又少的不明显。
这种感觉让他很奇怪，也很别扭，就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上有个瑕疵似得，他身融天地，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一直在试图找这个瑕疵……
我怀疑，他当时感觉到的那个瑕疵，一定跟所谓的绝天地通有关系，是绝天地通留下的痕迹，也是阿夏那个魔女一直心心念念的天门！
可惜，你师父还没来得及找到那个瑕疵到底在哪里，身后忽然传来了风铃声，他骤然回头，听见有人和他说话。
那人说——
你真的要抛下你的弟子吗？
你以为陪伴他成长到上药层次，他就能真正独立生存了吗？
上药或许很不错了，于玄门而言，也是高手，称霸一方绰绰有余，但是，对于卫氏一族而言，远远不够。
于卫氏一族，世间如凶恶的丛林，猛兽环视，若无横推世间的力量，必死无葬身之地，乳虎啸谷，必将被群狼分食。
于是，你师父在即将奔赴远方之际，决然转身，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大自在，重归世间。
在此期间，他的意识是混沌的，他说他的脑袋里好像忽然多了很多东西，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多了什么东西，说起你地灵珠逆转的这件事情，很多信息张口就来，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
后来他说，兴许是他融于天地之间时，从天地之间捕捉来的信息。
当然，仅仅是有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是风铃把他拉了回来，风铃一直在你身上，风铃里那些东西可能早就和你建立了某种联系，你很难否认这一点，那些东西几次帮你，原因呢？肯定是有图谋，而且凭借他们的手段，就算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根本察觉不来的。
他们觉得，没了你师父，你可能就要没了，毕竟……作为卫氏一族的独苗，失去庇护，你的生存希望会变得很渺茫，如果你没了，他们的很多谋划也就完蛋了，于是把你师父唤醒，最终你师父还是选择回来。”
我皱眉：“你说的我师父变得很奇怪，到底又是哪里奇怪啊！？”
“唔，给人的感觉吧，我一直在这边照料你，没怎么和他接触过，就那天他来看你的时候接触了一次，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随时准备跑路，但又因为一些原因，不情不愿的按捺着跑路的冲动。
而且，他的性情也不太一样了，原来就不太爱说话的一个人，现在变得更加清冷了，经常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经书，青灯黄卷，有时旁人跟他说话都没反应，过很久才忽然回过神来，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反正就是挺奇怪的，跟之前的他不太一样了，少了一点人气儿。”
“……”
这娘们一口一个跑路，听的我眉心儿直突突，同时也有些担心我师父的状况，沉默了一下，道：“回头我去看看他吧，和他聊聊。
我觉得可能是这次身融天地的程度有点太过了，后劲儿有点大，所以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说到最后，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干笑了几声，转而问道：“那个……其他人呢？大家都怎么样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大家都没事儿，至于怎么出来……这就说来话长了。”
茳姚轻轻叹息：“你昏睡过去的这阵子，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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