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被丫头的话弄得有点儿懵,“怎么个意思?好好的一个不辞辛劳给全世界孩子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到了你的嘴里怎么感觉就变成了老流氓呢?”
可能是觉的躺着说话不舒服,西园寺花雨打开灯坐了起来,瀑布一样又黑又直的长发披在背后,搭配上圆圆的脸蛋儿,像人偶似的,可爱极了。
“我看过圣诞老人的起源传说,”丫头一本正经道,“相传他的原形是一个名叫圣尼古拉斯的主教,为人善良,乐善好施,听说了城里有一家人的三个漂亮女儿到了年纪因为贫穷而准备不起出嫁的嫁妆,于是就半夜爬到人家房顶,从烟囱里把金币丢到人家挂在壁炉上的长筒袜里。这就是圣诞老人和往袜子里塞礼物的由来。”
萧晋还是很不解:“这个故事很正常呀,有什么问题吗?”
西园寺花雨一脸“你是白痴吗”的看着他:“请注意,那三个女儿前面的修饰词‘漂亮’可不是我加上去的,而是传说里就有的;还有,那位主教是怎么知道人家三个闺女愁嫁的?从古到今,有刚刚才到适婚年龄的漂亮少女愁嫁的吗?给钱就给钱,为啥非要爬人家屋顶?为啥非要丢进姑娘们的长筒袜里?由此可见,这位圣诞老人的原形就算跟那仨姑娘没有一腿,也是个偷窥狂!”
萧晋无言以对,因为小丫头的分析头头是道,他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反驳。其实,这倒也不怪西园寺花雨会想歪,全世界的神话传说故事中都会或多或少有一点性暗示的,比如织女非要跑到人间的河流里洗澡,牛郎还去偷看;或者落单的书生住破庙一定会遇到美丽的妖怪上赶着侍寝之类的,至于西方就更直白赤果了,希腊神话宙斯那一家子的故事,现在的小h文都不敢那么写。
这是由神话故事难登大雅之堂的缘故决定的,因为只能在乡间口口相传,底层没文化的老百姓你添一滴油,我加一勺醋,会慢慢变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样子一点都不奇怪。
“你这个孩子呀,还真是难伺候!那就是一个传说故事而已,那么较真儿做什么?”捏捏丫头的脸蛋儿,萧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好了,既然你觉得欧尼酱特别适合做圣诞老人,那就别再嫌我幼稚,乖乖闭上眼睛睡觉,明天天亮之后再看我送你的礼物。”
“你送我的是什么?”
“我要是说是一枚求婚戒指,你喜欢吗?”
“滚!”
西园寺花雨骂的毫不犹豫,而且表情里还带着恶寒的感觉,落在萧晋的眼里自然非常的欣慰——丫头已经开始本能的排斥“婚姻”这个话题了,这绝对是好事儿——回头再把梁二丫的想法解决掉,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萝莉控的帽子了。
离开小丫头的房间回到书房,一推门他就看见屋里的圣诞树下有一个圆滚滚的屁股。听到动静,那屁股转了过去,却是荆南风趴在那里,看见他连忙站起来,红红的脸低垂着,眼神慌张。
“你在干嘛?偷礼物啊!”萧晋关上门好笑的问。
荆南风更紧张了:“不、不是,我是在放……放礼物……”
“瞧你那点儿出息,都敢追着我这个花心大萝卜喜欢了,送个礼物倒像做贼似的,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摇摇头,萧晋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过来,递给她一杯,又笑着问:“是什么礼物让你这么紧张,以至于被我看到都不好意思?”
成年人圣诞节送礼物当然都是当面给予的,只不过今天孩子们把送给萧晋的礼物专门放在了他书房的圣诞树下,于是家人们就跟着凑趣,也把东西放在了那里,现在那树下也堆了一堆,所以很明显,荆南风刚刚放的礼物就是送给他的。
被吐槽了一顿,荆南风反倒放松了些,喝口红酒,嘟嘴说:“不告诉你,明天你自己看。”
萧晋摇摇头:“我刚刚被花雨酱骂了幼稚,就不转送给你了。”
荆南风微笑了笑,目光转到窗外,忽然发现外面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便走过去,望着外面天井里彩灯闪烁的大圣诞树幽幽说道:“可能是因为父亲从来都不允许我们过圣诞节的缘故,我反而最喜欢这个节日,小的时候没办法,所以长大后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专门飞到北欧,近距离体会皑皑白雪下的节日氛围。我喜欢透过窗子看一家人坐在一起开怀大笑的场景,也喜欢情侣们依偎着在雪地上踩出长长的两串脚印,更喜欢一觉醒来意外发现被送了礼物的惊喜。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直到如今仍固执的相信圣诞老人是存在的,只是心被蒙尘的成年人们看不见他而已。”
“呃……”萧晋摸摸鼻子,走到她身旁问:“这会儿我要是说刚刚西园寺花雨就骂我是个圣诞老人,会不会特别煞风景?”
“骂?”荆南风诧异极了,“那孩子不喜欢圣诞老人么?”
“不是,是她知道的太多了。”萧晋将圣诞老人的起源传说和小丫头的见解说了一遍,然后苦笑着问:“现在你还觉得圣诞节很浪漫么?”
荆南风呆住,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我算是发现了,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人,好像都不怎么正常。”
萧晋无所谓的耸耸肩:“正常不正常的,开心就好,再说了,‘正常’这个词本身的意义就是人给定下,你不能因为绝大部分人认同它就把它当做真理,要知道,真理往往在很多时候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这就是天才和疯子为啥只有一步之遥距离的原因。”
“你总是有这么多的道理。”荆南风笑笑,抬起头,忽然发现窗上挂着槲寄生环,眼睛就亮了起来,紧接着脸也红了,轻声问:“既然你懂的那么多,那你知不知道在西方有个习俗是……是恰好站在槲寄生下的男女必须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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