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春的问题让萧晋有些意外,不过,瞥瞥这女人眼中那闪烁的光芒,他立刻心下了然——这分明是在试探他的做事风格和冷酷底线。
目的是什么无所谓,至少证明了这个女人确实有脑子,而很善于学习。
“你觉得我应该让秦承志活着吗?”想了想,他反问道。
果然魔鬼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人看透的。梁喜春心里有点小小的郁闷,回答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我觉着,如果您有办法让他为您所用,让他活着倒是可以成为一颗非常不错的棋子;若是没办法,那他不死对您半点好处都没有。”
萧晋的口气突然一沉:“这么说,你认为我应该背信弃义喽?”
“我……”梁喜春娇躯瞬间绷紧,干咽口唾沫,忐忑道:“先生,喜春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像秦承志那样的恶人没有资格享受道义。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对坏人的好,就是对好人的恶;我认为这句话很对!”
萧晋重新微笑起来,转身继续向前走。“你的想法没有错,但还是眼界有点小,以至于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警方需要结掉这个走私贩运儿童的案子,秦承志作为第一嫌疑人,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哪怕我有办法让他为我所用,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也会被吕兴昌或者王家派人灭口,除非我送他跑路,可那没有丝毫意义。当然,如果他足够聪明想到了这一点,劝他母亲动手杀了他,我倒是会履行诺言,把秦淑芳放走。”
梁喜春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下意识的刚要拍两句马屁,忽然眉心又皱了起来:“放走秦淑芳,您就不担心王家找她,从而暴露了您参与这件事吗?”
“我的女人去参加她的六十大寿,回来身上就多了一处枪伤,出重手收拾她们母子,理由很正当呀!还是那句话,如果秦承志足够聪明,就一定不会把他刚才猜出来的事情告诉他母亲,因为那不但毫无用处,还会给她母亲带去杀身之祸。”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车前,梁喜春拉开车门伺候萧晋上去之后,顺势也从另一边坐进后排。
“可我还是觉着放走秦淑芳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这不像查案子那样需要切实的证据,如果我是吕兴昌或者王茂勋,不管秦淑芳说什么,只要提到了您的名字,就一定会把您列入重点怀疑对象的。”
萧晋笑笑:“你说的没错,这确实很冒险,不过我认为很值得。母亲愿意为孩子而死并不奇怪,儿子肯为母亲牺牲生命却十分难得!秦承志死,秦淑芳活,这证明了我对他们人性判断上的错误,有资格获得我的尊敬。况且,无论如何,菁菁都是那个老太太养大的,她儿子杀死她是一回事,我杀死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喜春听完就笑了,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道:“说到底,您还是顾念方小姐的心情,不愿意她因为秦家母子的事情太过伤心,可她们又确实做了必须去死的恶事,所以才出了那么一个看似冷酷残忍,实则充满希望的主意,但凡秦承志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事情的结局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先生,做您的女人真好,我都替方小姐感到幸福了呢!”
“嗯,”萧晋点头看着她,“一件板上钉钉的变态缺德事儿楞让你说的有情有义,我现在都有点相信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好人了。不错不错,你已经拥有了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为主人粉饰功过的能力,假以时日,或许我真的会习惯身边有你的感觉也说不定。”
梁喜春笑的开心极了:“那正是喜春最渴望的!”
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萧晋不再说什么。
梁喜春是个适应能力超强的变色龙式小人物,善于钻营和察言观色,攀附男人,努力把自己定义成一个小三或二奶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哪怕让她嫁给一个不缺吃穿并深爱她的男人,婚内出轨也是必然。
这种女人世面上有很多,倒也不是因为她们有多么的yin荡,只不过是爱情无法给她们想要的安全感罢了。
萧晋不知道梁喜春是不是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羡慕自己与方菁菁之间的感情,可他相信,自己或许有一天会获得这个女人的绝对忠诚,但那绝对不是因为爱情。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雁行医馆门口,他下车直奔后院,刚刚跨过住院处的月亮门,就迎面碰上了端着托盘的西园寺花雨。
小萝莉今天没有穿和服,而是换上了一件跟巫雁行平日里所穿款式一样的长衫,黑且直的长发也束在了脑后,像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正太,可爱极了。
“哎呀!花雨酱,你今天好卡哇伊啊!快来快来,让哥哥抱抱!”
萧晋像个变态痴汉一样张开双臂扑过去,被小萝莉无情的躲开,还收获了一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该死的萝莉控,离我远一点,杀了你哦!”
哈哈一笑,萧晋又很认真对她行了个岛国式的欠身礼:“你是来给菁菁送饭的吗?真是谢谢你了!”
西园寺花雨撇着小嘴儿,很是傲娇道:“是师父命令我这么做的,要不然我才不会过来。”
“是是是,不管怎样都辛苦你了,你师父好些了吗?精神怎么样?”
“师父很好……”小萝莉刚点了一下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凶巴巴道:“你来这里竟然不先去看我师父!萝莉控,你真的想死吗?”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萧晋无地自容,只能掩面而逃,气的西园寺花雨恨不得追上去咬他几口。
推开方菁菁的病房门,姑娘正表情严肃的对着一个pad说着什么,见他进来立刻就犹如冰霜融化一般,用温柔眼神示意他稍等,然后继续她的视频会议。
萧晋等了一会儿,见她好像一时半会儿根本结束不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带着无声的坏笑凑到床边,在姑娘惊恐的目光中,慢慢掀开了人家身上的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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