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一回病房,苏巧沁就问:“萧,刚才的那个孩子是谁?”
“翠翠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救人,而是被他给害成这样的。”
与其遮遮掩掩让苏巧沁担心,萧晋索性就将刘若松的身份详细解释了一遍。
苏巧沁吓得脸都白了,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萧,你有多心疼翠翠,所有人都知道,但我求你,求你千万不要冲动,国家跟国家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轻易触碰的呀!”
萧晋叹息一声,说:“就是因为我知道不能冲动,才会那么烦躁,要是能动手,你觉得我会给那个小王八蛋过来谈条件的机会吗?”
苏巧沁长长松了口气,心中顿时再次被对梁翠翠的疼惜填满,珠泪盈然的说:“人怎么能坏到那种地步?那个孩子看上去也就十几岁呀!”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对的,但每个人成长的环境不同,受到的影响也就不同。”
萧晋揽着她,和她一起望着梁翠翠说,“北高丽从诞生之初就注定了它是个畸形儿,对人性的禁锢和对生命的漠然比古代封建时期还要严重,这自然也就导致了它的高层权力斗争会更加的激烈与血腥。
刘若松本就生长在一个有邪教基础的家庭,权力和地位就等于对他人的生杀大权这种观念从小就耳濡目染,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能对别人的生命有丝毫尊重。在他的眼里,平民与猪狗牲畜并没有任何区别,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苏巧沁轻轻的靠在他怀里,颤声道:“生在那样的国家和那样的家庭,他真可怜。”
萧晋微笑起来。
他不会觉得苏巧沁太过圣母,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这种事情,有男人去做就够了。现实是残酷的,成熟也必然要经历痛苦,所以,他希望这个女人能够永远都这么简单、善良和天真下去。
为了守护这一点,他敢和任何人拼命。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那么相拥着站在床前,空气中有淡淡的忧伤和温情缭绕,像是一对正在看着孩子昏睡的父母。
咣当一声,重重的开门声惊醒两人,他们回过头,就见裴子衿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急声问道:“刘若松来找过你了?”
萧晋点点头并将两人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裴子衿听后顿时长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抹着脑门上的汗水笑道:“太好了!没想到闹了半天,那小王八蛋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稍微一吓唬就怂了。”
以裴子衿的体能,会累成这个样子,必然是在听到消息后就毫无保留的狂奔而来,萧晋心中一片温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谢谢你,子衿。”
触电似地,裴子衿嗖的一下抽回手,心虚的瞥瞥苏巧沁,不自然道:“谢、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萧晋笑笑:“说到帮忙,我还真要求你一件事。”
裴子衿稍微一想,立刻就猜到了是什么,瞪大眼道:“北高丽?”
萧晋点头:“自从那里有了核武器,肯定早就变成了各国间谍卧底最活跃的地方,咱们国安自然也不会缺席。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多留意一些来自那边的情报,柳成东好好的,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一旦他有要倒霉的迹象,就立刻通知我。”
裴子衿皱起眉,问:“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做影响国家安全和利益的事情。”萧晋道,“刘若松来找我和谈,不是因为害怕我的悬赏会给他老子带去什么危险,像他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根本不相信有杀手能在一个极权独裁国家刺杀高层成功,所以,我怀疑他来华夏是带着什么使命的。”
裴子衿神色一凝:“什么使命?”
“不清楚。”萧晋摇头,“但我猜测,柳成东肯定正在进行一件足以影响到他身家性命的要事,而刘若松则是他的底牌或者退路,用以保证事情失败之后可以全身而退、甚至东山再起。
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会让儿子掌握住朝廷高层、包括高丽王在内的许多重要人物在华夏和俄国的私人账户,有这笔巨额的资金在手,起码也能在事败后让敌人因为肉疼而放自己一条生路。”
裴子衿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想吞掉那笔钱?”
萧晋点头冷笑:“送到嘴边的肥肉,我没理由不吃。另外,这么做也可以彻底的断掉柳成东父子的后路,翠翠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不弄死他们,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睡得安稳。”
裴子衿抿了抿唇,肃然道:“你要弄死柳成东父子,我赞成,也会帮你,但那笔钱属于国家,我不能让你拿走。”
萧晋翻个白眼:“大姐,那么大一笔钱,说不定会分散在几百上千个账户之中,如果任由相关部门拿走,经过层层的中饱私囊,你觉得最终能有几成进入国库?
要知道,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钱,拿了没人知道,回头被发现了罪过也不会太重,那些胆大包天的领导连杀头的钱都敢贪,就更不要说这种白送到手里的好处了。
给了我,起码我会把其中的九成拿来投资建设青山镇和天石县,让老百姓得了实惠,哪怕平摊下来一个人只有百十块,也比被那些肥头大耳的蛀虫吃了强吧?!
最最关键的是,我做生意肯定要交税,还会创造新的财富,有了钱的老百姓也会拿钱去交税和消费,最终形成一个大大的良性循环,国家从中的获益可能会比直接拿走那笔钱要多得多,何乐而不为呢?”
裴子衿差点被他给绕晕,愣了好一会儿才摇头笑着说:“你的这张嘴呀,真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会拿钱去投资,难道国家就只会让它躺在账户上生蛆的吗?不管是投入基础建设也好,医疗福利也罢,给老百姓的好处只会比你多,绝对不会比你少。”
萧晋一脸无辜的摊开手:“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最终能有几成的钱进入国库去做你说的这些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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