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得轻巧,举个例子,本来在他自己区域运砂石,但突然某天晚上开始让你到另外区域去运,你有没有疑问?有了疑问还运不运?在某些情况下你知道了是盗采,那你还帮不帮他们运?”
一连串的话语问得沙正刚张口结舌。
作为一个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新嫩,虽然对这个社会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但显然还不清楚这个社会阴暗面的各种陷阱和圈套。
看见弟弟高昂的头低垂了下去,好一阵后才闷闷的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一个大好机会?别人都可以这么干,我们就不能?真要有事儿,那不是所有干这一行的都要被卷进去?”
沙正刚的话也让沙正阳有些不好回答。
随着汉都建筑市场的热火朝天,砂石产业的庞大程度难以想象,可以说汉都东西南北四面城郊的砂石行业都会开始逐渐进入火爆期,这和中国经济的景气期有很大关系。
基础设施的建设,房地产市场的勃兴,甚至还会超脱于经济发展景气规律,将会持续几十年,而在这个行业中得利者不可胜数。
正如沙正刚所说的,凭什么别人都可以,自己就不行?
这个问题也把沙正阳问住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前世中的思维陷阱所束缚了,惯性认定沙正刚和蓝海他们就会走上涉黑的道路。
前世中蓝海他们犯事儿也是2003年的时候了,现在他们恐怕还根本没有想那么远,而砂石行业中蕴藏的利润才是他们追逐的目标,至于欺行霸市和垄断,现在还远谈不上。
沙正阳也从未想过要让他们一辈子在运输行业上扎根,大物流产业才是他为沙正刚和蓝海他们设计的目标。
“这样,我回去之后先了解一下再说。”沙正阳终于松了口,他觉得还是需要实事求是的了解一番情况再说,也别轻易武断就下结论,这对沙正刚他们打击也太大了,而且蓝海他们也未必会接受。
就在火车站外,打了一个出租车,说好价钱不打表,直接回银台。
这年头还没有专业的黑出租,或者说有也就是偶尔有开公家车的来利用公家车和油来挣几个零花钱的,沙正阳他们两兄弟没碰上。
出租车对这种长途客且不打表的还是挺乐意,路上开得飞快,连沙正刚这个傻大胆都有些怵了,一直到下车才骂骂咧咧的松了一口气。
沙父沙母都还没有睡,大儿子一出去就是一个多月,赶在大年十五之前回来,也算是让他们放了心。
尤其是沙正阳的迅速上进,让沙父沙母都是老怀大慰,对两兄弟的事情也放心了很多,知道沙正阳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对自己兄弟的事情也会有分寸。
躺上床,本来在火车上都有些困意的沙正阳反而精神了起来,两兄弟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哥,你们那酒厂生意就真的那么好?老崔的影响力就真那么大?”沙正刚一直对自己兄长突然化身大企业家有些难以接受。
大学才毕业一年,也就是给县长当了半年秘书,怎么就能突然对经营企业如此内行起来了?
要知道半年前兄长遭遇失恋和事业上的双重打击还显得格外颓废,他当时都替自己兄长难受,怎么一下子就突然大变了呢?
沙正刚甚至回忆起了兄长回来那一晚,似乎在那一晚,兄长整个上上下下都有了一些不同了。
“哪有那么简单?”沙正阳哂笑,“老崔的确在年轻群体里边很有影响力,但是这一次我们在兰州和太原卖的最好的还不是主打青春小酒,而是东方红陈酿,前期我们投入了两三百万在兰州和太原市场上打广告,搞营销,各种噱头都做足了,彻底把气氛造了起来,老崔的演唱会不过是把火点燃罢了。”
“两三百万?”沙正刚倒抽了一口凉气,“你都舍得广告投入两三百万,就舍不得坐飞机回来?”
“两码事儿,广告投入那是有回报的,坐飞机和坐火车,又有多大区别?我还没忙到日理万机的程度。”沙正阳笑着道:“不过也许明年公司再上一步,或许可以开这个禁了。”
“那哥,你们这次在兰州和太原的情况怎么样?”沙正刚忍不住问道。
“兰州乃至甘陇市场很好,太原以及三晋市场还行,总的来说符合我们的期望值,但两地市场还是有差异,甘陇那边,红旗大曲和东方红陈酿很受欢迎,精品东方红只有在兰州还行,三晋那边也差不多,和三湘那边差异比较大,北方对白酒度数要求还是要高一些,48度没那么受欢迎。”
这番话沙正阳在第二天也在厂里召开会议时,向厂里的其他管理层作了介绍。
“甘陇和三晋市场细分差异比较大,我都没想到红旗大曲会如此受欢迎,我们专门做过市场调查,主要还是价廉物美,陈酿东方红包装精美,味道更醇厚,但价格却高许多,所以在甘陇和三晋的矿区、农村还是红旗大曲最受欢迎,但陈酿东方红还是我们的主打方向,像太原、兰州、大同等城市中陈酿东方红明显销量更好,尤其是一些中高档的酒楼饭店中,陈酿东方红已经能站住脚了。”
“精品东方红的市场还是以城市年轻群体为主,但由于度数和市场群体以及气候原因,没有我们之前预测那么好,所以市场调研很重要,值得我们下一次开拓市场时深思。”
“上半年我们还有三场硬仗,五月份的苏省和皖省,南京和合肥还有两场演唱会,这是华东市场的重镇,我们东方红能不能在今年彻底在全国白酒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就要看这两场战役了。通过兰州和太原两战,我们的销售团队日渐成熟,一批优秀的销售人才开始涌现出来,月婵姐和毛哥他们现在还在太原巩固市场,同时也是在对这两场战事作总结收尾,……”
“我们的销售突破离不开我们留守公司和厂区的董总、焦总、胡工、柏山哥你们的辛勤劳动,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只有一句感谢,……”
“感谢之后也就只有工作任务了,甘陇和三晋市场现在打开了,甘陇市场甚至可能要超过三湘市场成为我们西北市场的一个重头戏,三晋市场也不可小觑,我的想法,甘陇市场今年要实现销售收入二千万,三晋市场突破一千万,根据目前的市场反馈情况来看,我有把握,而且这应该是一个最低的基数!”
“现在的关键是我们的生产要跟上,之前我们两个厂区的原酒基酒存量不小,我一直还信心满满,现在看来还得要悠着点儿来,尤其是红旗大曲的需求量虽然大,但是我们不能敞着供货,要适当向陈酿东方红倾斜,……”
在座的人都知道其实陈酿东方红和红旗大曲在基酒上基本一致,只是窖酒分量和勾调方式上略有差异,但二者的利润率却是天差地别。
当初把红旗大曲带到甘陇,也是因为红旗酒厂原来库存了许多早已灌装好的红旗大曲在汉川本省卖不出去,没想到在甘陇和三晋农村、矿区却是大受欢迎,这一点连沙正阳和宁月婵他们都没预料到。
由于是正月十五,沙正阳也不好留厂里的人太久,其他人陆续散去,只剩下焦虹。
“你可总算是回来了。”焦虹坐在了沙正阳对面的沙发里,浅笑盈盈,“月婵他们啥时候回来?”
“他们可能还要半个月吧。”沙正阳也有些内疚。
这个春节,由于兰州和太原的演唱会紧连着,几乎没有一天休息时间,整个团队二十多人都是连轴转。
尤其是宁月婵,在兰州那边演唱会一结束,就和自己一起到太原,太原那边完了之后,再返回兰州,来回奔波,这又是冬日里,人都憔悴了许多。
宁月婵也是一个不服输的拼命性子,不把事情做完做到极致不肯罢休,连毛国荣都十分佩服对方的拼命劲儿。
“按照你刚才在会上所说,销售恐怕反而不是问题,产能的瓶颈又暴露出来了?”焦虹没有绕圈子,直接说到了核心。
“嗯,谁都没想到,白酒市场的潜力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都觉得这一场战事胜利得太过突然和轻松,都有些后怕了,所以月婵姐和毛哥他们才不敢大意,宁肯在那边多呆一段时间,稳一稳。”沙正阳也是感慨无限,“可产能的问题又摆在面前,如何解决?”
焦虹微感惊异,“你这么快就开始考虑产能不足的问题了?连今年都顶不过去?”
虽然从销售数据上来看,势头的确很猛,但是毕竟焦虹没有在兰州和太原去实地感受过东方红热销的情况,也没有和渠道商经销商亲自接触过,所以直观感受还不够。
在焦虹看来,以目前两个厂区的库存和目前全面复工后的产能,尤其是东泉酒厂那边的产能更大,全年实现六千吨产能是没有问题的,怎么可能满足不了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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