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
南州是九州极南之处。
而这里,已是南州的极南之处。
再往南边,便是蛮荒疆域。
“也即是说,适才若是走去另外的方向,便是九州之外,天地之南,蛮荒疆域?”
秦先羽与景叶查明此地所在之后,俱都感到极为难以置信。
他们在南州的另一头,被抛到了这一头,跨越整个南州?
这便是道祖也办不到的事情。
而那青玉仙瓶的持有之人,明显还比不上道祖级数的人物。
“两界山分隔两界,其中虚空断裂之处,玄妙莫测。”
景叶思索道:“在一瞬之间跨越一地,这是道祖都无法办到的事情,想必我们应当是打碎青玉仙瓶之时,无意间触动了虚空断裂之处的某些玄妙。”
就如同点睛之笔,洞虚剑光打破青玉仙瓶的动静,或许便构成了这最后一笔。
秦先羽点头说道:“想来也是如此。”
当初他升至上界,也有这等类似的情况,但类似此事,涉及虚空变化,乃是道祖都无法掌握的。秦先羽虽然金丹四转,但要思虑这类事情,却也显得过于繁复,全无头绪。
“南梁国事毕,但后续还有许多事情。”
秦先羽说道:“虽然我适才已经传讯回去,然而这类事情总该有人回宗亲自述说,凭元牯和元凌二人,还不够分量。”
景叶听出言外之意,低头思索道:“小师叔祖欲往蛮荒疆域一行?”
“本就是要往蛮荒疆域,只是途中路经南梁国,因而受掌教真人之命,处理此事。”秦先羽说道:“原本便是决定此事过后。径直穿过南州,去往蛮荒疆域,办些私事。现在南梁国一事恰好落定,我又来到这蛮荒疆域附近,便不必再折返回去。你身有广成白玉楼船,不惧长途跋涉。可快些回宗。”
景叶沉思道:“这是掌教真人知晓的事情?”
秦先羽眉头一挑,问道:“你言下何意?”
景叶说道:“蛮荒疆域,处于天地之南,地域之广远胜于中土任何一州,堪比数州聚合。那里保留了上古风貌,粗犷而蛮野,堪称弱肉强食,分毫没有九州的规矩。”
秦先羽点头道:“我知道,蛮荒疆域有许多宗派。部落,荒兽,凶禽,乃至于天地残存未死,或是新生的神魔之类,又有香火凝聚的神灵。因地域广袤,又有十万大山,而炼体士众多。蛊道之辈遍地,术士咒杀之事常有。正邪不辨,仙魔不分,乃是乱处。”
景叶说道:“那里不是九州大地,没有规矩,没有庇护,或许小师叔祖会遇上修为极高的敌手。到时候……”
秦先羽微微笑道:“我修炼的虽为先天混元祖气,然而并不是道德仙宗的弟子,非是一味悟道潜修即可。本门为燕地,行走于天地之间,磨砺锋芒。总是少不了的。更何况,此去乃是要圆我心中最后一点缺陷,避不开的。”
景叶默然片刻,不再言语。
既然本门掌教应允,想必门中已有考虑。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你我在此分别。”
秦先羽顿了顿,说道:“一般来讲,你我在此分别,是否要吃一顿饭,喝一顿酒?”
景叶想了想,说道:“应该不必了。”
随后两人略作交代,就此分开。
秦先羽返身入了两界山。
他将古皇金船朝上一抛。
这座古皇金船顿时化作一座浩大楼船,高约百丈,宽约八十余丈,长有两百余丈,上面不似广成白玉楼船那般简洁朴素,而是显得金碧辉煌,雕龙画凤,尽显奢华之态,便是俗世皇宫之内,都无这等豪奢。
秦先羽踏上古皇金船,地上的金砖乃是十足真金经过炼制而成,铭刻无数纹路,看那四周墙壁,俱是如此,或雕刻真龙异兽,或刻画繁复美丽的纹路。
屏风呈赤金之色,又是镂空之状,图案绘画流线,极为赏心悦目。
屏风之后是十余张符纸。
这是太青符宗的手段,但并不是秘传,因此被燕地运用起来。
秦先羽拾起四张符纸,随手一抛,落地变化。
符纸一变,就化作了两个男童,两个女童,俱是面貌清秀,与真人无异。
“你们打扫一番。”
秦先羽说道:“待会儿取些灵茶,冲泡之后,送到我房内去。”
一个女童柔声道:“是的。”
声音低吟,十分清脆悦耳。
秦先羽入了房中,将玉牌一拍,就听啪嗒一声响。
雪蚕蛊摔在地板上,蠕动两下,两根触须伸缩不定,末端两个小圆球旋了两旋,一双朦胧如水镜般的眸子泛着少许波纹,似是笑意吟吟。
秦先羽伸手一摄,把它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屈指弹在它脑袋上面,笑道:“几天没放你出来,还添了这古怪的毛病,懂得当活宝了?”
忽然,他眉头微皱,说道:“又来一个不安分的家伙。”
玉牌中,野龙在山中咆哮,在地上翻滚。
秦先羽伸手一拍。
野龙忽觉有异,抬头去看,便见天空凝起了一尊手掌,透明无色。
那手掌按在它身上。
然后这头野龙动弹不得,它恼怒至极,张口咆哮。
“到了蛮荒疆域就放你出来,现在我在古皇金船上面,要是把你这家伙放出来,岂非要把这座仙船闹翻天了?”
悠悠声音,从天空上传来。
它心中十分不甘,总觉得那个混账小道士过于偏心,放出了那头蛊虫,却把自己压在了这里,心中万分恼怒,极是不忿。
秦先羽闭着双目,开始运功打坐。
而古皇金船已经穿过了两界山,穿过了虚空断裂之处。
蛮荒之气,狂野奔放,桀骜不驯,尽显上古风貌之态。
一头凶禽横在当前。
古皇金船快若闪电,霎那间便将之撞作齑粉,血肉不存。
下方山林无尽,江河无数,一眼望去,延绵至天际尽头。
时而有凶兽隐没,有异禽横空。
远处有大鹏展翅,爪下擒拿的赫然是一头巨象。远方有凶兽踏空,扯下了一头高空中的飞禽。
也有人族在此,赤着上身,筋肉虬结,一拳打穿山峰,崩死了一头罡煞级数的妖牛。
这里没有规矩,只有弱肉强食。
这里自上古以来,便不曾变化过。
这里有无数凶禽异兽,这里有无数宗派部落,这里有神魔,这里有神灵,这里有炼气士,有蛊道之事,有方外术士。
这里是历练的绝妙之地。
这里有蛮荒神宗!
这里有观疆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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