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它弄出来了……”
alpha的视线掠过滚在地毯上的兔尾,见唐看着它,被束缚的美人情不自禁开始摇头,毛茸茸的兔子耳朵伴随他的动作一晃一晃,那一身白腻肌肤由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均匀涂抹,一只手勾住了他脖颈的项圈,年轻的教父低头向他呢喃了什么,朝灯恐惧万分地睁大眼睛。
他不敢说不,只能跪着不断亲吻教父的手背,对方任由他做出臣服的姿态,却依旧微笑着没有言语。
不一会儿,他听见了彬彬有礼的敲门声。
唐离开他,去门边取了送来的东西,银白器皿上三只针管的尖端闪闪发亮,甜腻的粉红色药剂灌满了注射器的针筒,针筒边放置着一小瓶酒精,棉球与棉签分别封在无菌塑料袋里,唐取下他口里的圆球,果不其然听见朝灯的求饶。
“不要,求求你”见唐将他的双手双脚分别捆绑,朝灯的眼泪一下顺着脸颊滑落:“不……呜呜…不要打那个,真的不要,求你了唐…我受不了的……”
“受不了什么?”教父用拇指抹去美人晶莹的泪水,坏心眼地舔了舔他的喉结:“受不了出水吗,小灯宝贝儿?”
ga的脸色变得极度无措,唐见状爱怜地笑了笑,低头用舌尖搜刮他口里的湿液,他不敢反抗,软糯滑腻的舌头呆呆地任由alpha吮吸,上一次接吻时,他咬了唐,被迫带上圆球流了一天一夜的口水。
“会很甜的,”他的alpha有一搭没一搭抚摸他的脖颈,修长手指蹭过项圈:“而且身上会有奶香味,身子也会变软。”唐调笑道:“小灯已经够香够软了,不知道这样下来得多勾人,抱起来肯定很舒服,我天天抱着你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被捆住手脚的omega哭着祈求:“原谅我好不好?……唐……求你了,你不是想重新开始吗,你饶了我这次,我会喜欢你的,我只喜欢你一个”
兔子尾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发出一声惨叫,软倒在教父的怀里不断的扭着细细的腰。
“小灯,你知道人豚吗。”随着omega惊恐目光,唐撩开他的额发,露出光滑额头和动人眉宇:“一些家族首领将自己的情人切掉手和腿,让他们光凭躯干在地上爬行……想不想当人豚?”
“…不要!!滚开!!!……啊啊啊啊!”
“再说一次?”
“呜哈……”美人一张稠艳的小脸哭得泛红,朝灯瑟缩起身子,哀哀地啜泣:“对不起…拜托你不要把我变成人豚……”
“我也不舍得啊,小灯的手和脚那么漂亮,”唐笑得眉眼弯弯:“乖乖打针,好吗?”
见朝灯万般不情愿地点了头,他拿过了银质的器皿,奖励般啄了啄他的唇。
“先消毒吧。”
西西里的夜风于赫奥托主宅蜿蜒而过,明亮灯光将议事厅照耀得一览无遗,与商人的军火谈判已逐渐到达末声,侍者在这时敲开了议事厅的大门,他快步走到唐的身侧,恭敬耳语了什么,年轻的教父微微扬眉。
“不好意思,我有私事要去处理。”
军火商善意地颔首答应,却在唐快要离开房间前忽然出声。
“听闻阁下的夫人是位国色天香的东方美人,”他笑道:“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一睹芳容?”
唐抬起手,示意军火商不要再言,对方却加大了筹码:“抱歉,阁下,可他征服了您,就相当于掌握着整个欧洲的命脉,传闻中您将他养得比公主还要娇贵,他只睡在羽毛和丝绸上、脚都不必落地,我实在好奇不已,若能一睹芳容,我愿将这次谈判的武器无偿奉上作为感谢。”
“没有哪个男人会拿自己的爱人做交易,”唐拉开门,头也不回对在旁等候的下属命令道:“毙了他,东西一样免费归我们。”
议事厅内的血腥场景被他抛在身后,军火商血肉模糊的尸体永远黏在了谈判桌边的软椅上,唐顺着宽阔走廊行至卧室,等候在门外的女佣们不安地抬头望他。
她们的主人有着秀丽的外表,手段却狠辣得让人不寒而栗,在外人眼中受尽万千宠爱的夫人,每日都会被折磨到不停哭泣。
就像今晚。
她们替唐拉开门,不敢看里边一丝一毫,听见唐的命令,才小心地合门离去。
唐看向双手绑死在床上的美人,他穿着两截式的女款制服,白嫩秀美的长腿裹着黑色丝袜,项圈上的金铃铛叮叮作响,露腰的款式令那一截白皙紧致的腰肢分外祸害人心,唐的目光移过地上堆积的轻薄布料,他将朝灯的腿折起来,整个人抱进怀里。
“不想穿?”见朝灯不说话,唐温温柔柔地劝诱:“乖,这几天那儿很嫩,不穿会伤到的。”
“变态。”
“骂了你还是要穿的。”唐低头打量,忽的笑出声:“小灯……”他的唇含住朝灯的耳朵:“你怎么都没长呢,他们是不是给了我假的药剂?”
“你自己打一针不就知道了?”
他的omega满目嘲讽,明明这般不耐的神色,配上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丝毫无法令见者心生不悦,只让人想将他疼爱成一滩春水,唐的眸色暗了暗:“刚刚有个军火商说,他愿意用价值一亿美元的货物见你一面。”
“……?”
哇塞。
一亿刀给我,约约约。
“我杀了他,”唐的吻落在他的身躯各处:“才不给别人看你。”
“……”
什么狗脾气,祝你爆炸。
“真的好软,”他抚弄着朝灯的脸和唇,感受着怀中omega芬芳甘美的信息素,真心实意感叹:“二少爷,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觉得任何事都索然无味吧。”
我日,我已经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了,朝灯见他优雅地从床头拿出那些即将用在自己身上的、足以令人发疯的东西,忍不住询问:还有多久才能走?
十七天。
……
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春天在意大利人民的欢呼中来临,遥远的破冰船自俄罗斯驶向地中海,年复一年的开春信号同时带来了花草馥郁,他要走的那天正好是立春,被关了大半个冬日,唐鬼使神差选在这一天带他出门散心。
迎风浅笑的初开鲜花遍布道路两畔,油绿细草穿插其中,唐熟稔地操纵着方向盘,大片大片的仙人掌在小山坡上铺展,典型的地中海风貌,流云与苍穹仿若无垠,载有赫奥托家徽的黑色跑车一路蜿蜒,直到听见枪响。
“趴下来。”
乱枪中,唐冷静的声音窜入耳内。
待朝灯缩在车里,唐摸出藏匿在角落的枪支上了膛,他的动作很快,弹壳掉落时发出闷响,换弹匣时手指灵活得如同跳舞,大半潜伏在灌木中的敌人被他一枪击毙,见朝灯的目光中流露出恐惧,唐忽然一把揽住他亲了一口。
“不怕,爸爸在这儿。”
“……谁是你儿子。”
朝灯小声嘀咕,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青年略略翘起的唇,他是真的毫无畏惧,即使一颗子弹就能令他命丧黄泉,唐的动作依然有条不紊,围剿的人越来越多,朝灯听见每日对他轻言细语的声音中透出势在必得的勇气。
“准备好,我们冲出去。”
话音刚落,唐一脚轰下油门,他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手伸向车窗外,惨叫与血雾在路旁爆炸,跑车近乎是贴地般沿着崎岖道路奔驰,两边的树林不断模糊,在一个拐弯处,唐猛地减速,性能优越的跑车于刹车时带出刺耳尖鸣,没等他松口气,前方的断路逼得他向外拐弯,却不曾想一下令跑车翻下山坡。
他和唐都因刚才的枪袭没有系安全带,气囊弹出时,朝灯差点因此喘不过气,那其实只是很短暂的几秒,旁边的人却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将他死死按进自己怀里,剧烈的声音回荡不绝,树枝和泥土撞进车内,等他能够动弹时,朝灯立刻抬起头。
“唐?”他呼唤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近在咫尺的血腥味让他难得不安:“你还好吗?”
“……没事。”
唐维持着姿势摩挲了一阵,从座椅侧门的储物格内找到了信号仪,按下那个小小的开关后,他松了口气,在朝灯一再追问下,终于移开身子。
“只是脸划破了。”
价值百万的跑车尽管变形也依旧大致保持了原来形状,借着车窗外灿烂千阳,他能清楚看见唐的脸上有一道持续滴血的伤痕,自秀丽的眉骨划下左脸,几乎能看见额上的骨头,唐轻描淡写。
“不是因为你,按住你之前就被划了。”
骗鬼吧。
以唐的身手,原本就可以在翻车时跳出去,更不必说避开滚落时突然袭来的锐器。
为什么……
就算爱意值有五颗星,明明恨意也有五颗星啊,为什么那一瞬间,这个人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生命?
“小灯,没事的,”唐琥珀色的眸里浮出笑意:“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突然爱上我了,再骗我一次我会心碎到死的……”大概是朝灯的脸色实在难看,唐突然道:“我以前经历的比现在恐怖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白鸟吗?”
“为什么?”
朝灯闷里闷气。
“因为我从来挨不了子弹,而且速度非常快,”他说着,似乎想要牵起唇角,脸上的划痕却令唐无声地皱了皱眉:“有人做过统计,西西里岛上速度最快的是种白色的小鸟,它没有名字,却能逃过猎人每一次射击,从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
“那就叫唐鸟啦,不谢。”
“……你想的话,我会买通国家自然局,让他们给它取这个名字。”
唐有些无奈,眼睛却不禁亮了亮,即使是无关紧要的玩笑,朝灯也很久没对他表现出类似的亲近,他还想说什么,车内的滴滴声却令他脸色一变。
几秒过后,唐再次平静下来。
“小灯,你那边门是开的,对吧?”见他应声,唐又道:“能不能出去?”
朝灯目测了一下自己的身形和略微扭曲的车门:“可以。”
“那你先下去,一定不要让车身移动,下去后尽可能跑远一点。”不等朝灯询问,唐道:“车里被人装了炸弹,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水银炸弹,威力很强、而且脆弱,稍微动一下就会爆炸。”
“……那你呢?”
唐自然地岔开话题:“家族里有内鬼,有人知道我会在今天出门,他可能在我会用的车子上都装了炸弹,并且派人伏击我,那些杀手都是幌子,在翻车以后,他知道我会按下求救器,求救器就是引发炸弹的开关。”
朝灯蹙眉:“谁会这么做?”
谁都会这么做。
他是最年轻的教父、被放逐过的帝王,他坐上这个位置太快也太容易,任谁都会嫉妒他的才能、地位、享誉整个欧洲的名望,人心最为坚不可摧,也最易为外因移转。
“太多了,我脑子里至少有十个名”
“等等!不管这个,我走了你怎么办?”朝灯自认识以来头一次打断他的话:“你那边被堵死了,动的话就会爆炸,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走了我能自己爬出来,”唐的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很简单,但你在这儿会影响我。”
“可是”
“小灯,我没那么伟大,如果要死我永远会拉着你一起,”他笑起来,不顾还在淌血的伤口,霸道又任性的模样就像个开朗大男孩:“就算我脸上留疤你也是我的,活着才能占有你,我舍不得死。”
总统,我……
出去吧,系统平澜无波:他没骗你。
见朝灯小心翼翼爬出了车内,绕到自己这边的车窗外,唐忽然垂下眸,微笑道。
“二少爷,老教父曾经告诫我”
“总有一天,当你回顾你走过的路,你会发现在那之上,空无一物。”唐顿了顿:“我当时不懂,遇见你后才明白他的用意,对我们这类身处黑暗的人来说,即使想要拥抱真正渴望的东西,伸出来的也只有利爪。”
“唐……”
车内的人摇了摇头,左脸的淋漓鲜血与他俊美白皙的右脸形成触目惊心的反差,他柔软的嗓音落在遍布芬芳绿草的山谷。
“去夏佐那儿要洗掉标记的药,他会给你的,我很抱歉…好吧,我活到现在从没说过抱歉……不过,我很抱歉,原谅我好吗?”见他不说话,唐笑得唇角生花:“原谅我,亲爱的,我没有机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们重新开始,即使我当个omega……算了,我注定当不了omega。”
“我爱你、永远爱你,快走吧,别回头看我。”
他的眼睛望着西西里的天空,琥珀般的瞳孔浮过白色流云。
“你自由了。”
恨意值零颗星。系统见他一动不动,轻声道:朝灯,跑。
我不
朝灯,他想你走,你明白吗?系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希望你活下去,即使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一次任务,但却是他全部的人生,他要看着你走出他的生命。
乌发乌眸的年轻男孩咬了咬牙。
“我不会原谅你,所以……我等你来道歉,下辈子也没关系。”
没有回应。
他不敢回头,只是尽可能地奔跑,即使路上有无数的灌木和碎石,跌跌撞撞他也没有停下,风从眼前呼啸掠过,仿佛飞驰游走的万千时间,背后巨大的爆裂声于整个山谷回荡,火光直冲天际,他停下脚,因脱力猛地跪在了碎石地上。
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他第一次受不了地对脑海里那个声音吼道。
他们是碎片,残缺的碎片。系统不知不觉中放柔了声调:你完成任务便相当于救了他,即使死亡也不能改变这点,所以不要愧疚。他们都或多或少存在问题,即使看起来最完整的霸道,也是一种残缺。
那你呢,他再也忍不住压抑已久的疑问:你是什么?
系统沉默不语,就在朝灯以为不会有答案,正准备站起来时,对方开了口。
我是最大的残缺。
爆裂带来的混乱空气席卷灰烬扶摇而上,它迁徙入西西里岛永无止境的灿烂天光,于不知名小鸟的白羽边儿聚拢又浮散,最终停歇在教廷的十字架上,星辰的影子掠过欢声笑语,烟花在千禧年绽放后归于虚无,那些自古以来便有的报仇雪恨,枕着枪、脚踏爱情与金钱,扛上家族名誉、个人荣辱,最后掺进烟与美酒,成为传说本身。
步入黑暗,沉湎黎明
意大利已远在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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