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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H) 风弄 1668 字 2个月前



我昨晚已知道君悦少爷暂换了房间,今天接到林信通知就直接过来了。大房那边还没有去看过。不然我现在过去看看找个人问。」

我摇头,「不用了。」

长长的,吐一口气。

阿旗问,「今天回公司吗?」

我点头。

不回公司,能去哪里?

那曾和安燃无数次相拥入睡的大房间,已不是我能去的地方了。

我回到娱乐中心,仍旧的前呼后拥,气势过人。

纯白西装,笔挺烫贴,在众人交错的羡慕视线中,被奉承得更为尊贵。

没人知道,我一无所有。

这副好皮囊,盛满了一加仑一加仑,无止无尽的,艰难,和绝望。

即使如此,我却不得不继续昂头挺胸,这样走下去。

无他,因为已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了。

我想自己唯一能做的,是把这要命的事对付过去,并不奢望这样能挽回安燃,我只是单纯的残留着那么一点意识。

我必须,必须,找到一件,能让自己更苦更苦的苦差。

这是和天赌气般的自毁,人就是这样,有一点痛,你寻尽各种方法舒缓,但若痛到极点,就会发泄般,咬自己的手,咬自己的唇。

不为得到解救,只为表达绝望。

办公室内,我不断找事情,没事情,就看那些永远看不明白的书,一边看,一边等待林信消息。

按捺着,不向任何人过问安燃。

他在别墅?或出门了?

正和成宫亮谈笑,还是独自倚在沙发侧边,静静看书?

昨晚,我心碎着后退,转身那刹,他到底,有没有看着我的背影消失?

很多很多问题,浮上心湖,如一个个充满气的倔强皮球,带着暗哑的血色,被按下去,又浮上来,此起彼伏,从不曾真正的沉下湖底。

但,我咬牙,忍着不问。

装给自己看,我已经认输。

承认了,退出了,知错了。

道歉,转身,在寂寞房中沉痛反省,痛哭一场,就当它结束。

骗人!

骗自己。

行尸走肉般,到头来,却又被林信一个电话戳醒。

「不答应?」我拿着电话,惊讶过甚,忘了仪态地对着那头的林信大吼,「怎会不答应?林信,你到底办的什么事?我说过,他们要多少给多少!」

「君悦,他们不爱钱。」

林信的声音,镇定得可恨。

我切齿,「不爱钱?那他们爱不爱命?」

林信说,「他们很爱命。」

我说,「那就好,告诉他们……」

「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法庭上如实作供。」

「什么?」

林信沉默后,说,「君悦,宁舒插手了。他放话出来,证人如果推翻口供,日后休想安生。」

潺潺冷汗,从脊背上冒出来。

林信说,「警方承诺提供保护,宁舒施加压力,要求的又是合理说出真相。君悦,换了你是证人,你也知道应该站哪边。」

「安燃,」我喃喃道,「当然是安燃。」

「君悦……」

我不知道林信还想说什么,猛地砸了桌上电话,把自己藏在空空软软的沙发里。

想念。

想念这有点粗糙,却又柔软的感觉。

它从我进驻娱乐中心的第一天起,就已存在,我却没有在上面舒适过一回。现在,却忽然深深的,深深想念起这被包裹的感觉。

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用不着拔出来。

一如昔日,只要顾着自己就好,哭泣哀求,伤心绝望,去爱或恨。

别把旁人生死交到我手上。

别逼我迎面对着一重一重巨浪,却连闭上眼睛的权力都没有。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保护伞,尤其是安燃。

那太沉重。

太难。

我保护不了!

林信在我甩了他的电话后,匆匆赶回,和阿旗一起来到办公室,看见我如受到惊吓的懦弱小兽,缩在沙发里,颤得毫无尊严。

「君悦,起来。」林信过来,把我从沙发中扶起来。

我恐惧起来,对他摇头,「林信,别这样。」

我求他,「不要又来说什么我要保护安燃的话,我做不到。你明白吗?我根本做不到。」

我哭着说,「我一无是处,我承认,我没用。林信,你帮帮我,你去救安燃。」

我仅存的力气都用在十指上,紧紧抓得他笔挺西装皱成一团,不顾颜面地恳求,「你比我有本事,一定可以解决这事。林信,安燃不可以坐牢,你一定要做到,我一直都信任你,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必须帮我这一次。」

「我帮不了。」

我僵住。

抬起哭红的眼,不敢置信,站在我面前,拒绝我的,会是林信。

我声音极低,「林信,你说什么?」几乎只有气从唇中出来。

极失望,极不相信地看他。

「你要什么,林信?」我说,「只要你说,我有的,都给你。」

我咬牙,「我们认识多年,我从没有,这样认真的求过你。」

林信说,「君悦,并不是你求,我就要答应。」

他说,「我不是安燃,不会对你有求必应。」

林信的冷静,叫人痛恨。

我若有獠牙,恨不得在他仰起的颈上咬出两个血洞。

「嫉妒,」我磨牙,死死盯着他,「你嫉妒安燃。」

林信说,「从前或者有点,现在?我只会同情他。」

「阿旗,」我转头,轻轻叫了一声,「阿旗,你帮我仔细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林信?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阿旗真的认真打量了一下,回答我,「君悦少爷,没错,他是林信。」

我怔然,「林信,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信不说话了。

他忽然沉默下来。

我说不出他那一脸的坚毅冷静中,为什么给我悲伤感慨的错觉,明明穿着笔挺西装,气宇轩昂,却仿佛在完美外表下的,不过是一具受伤残骸。

很久,林信失笑起来。

清淡的,不堪回忆往日般的苦笑。

他说,「君悦,想不到会在这时候?听到你问这句话。」

「林信,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林信说,「这么多年后,你总算问了我这一句。」

我愕然。

林信问,「君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对吗?」

我点头,「是的,林信,不过你……」

「最好的朋友,除了一起吃喝玩乐外,还应体恤谅解,彼此保护,同甘共苦,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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