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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H) 风弄 1645 字 2个月前



,余下一半,也只有尽量心平气和,低声问这个几乎把我勒到无法呼吸,又绝望到令人心痛的男人,「安燃,你干什么?」

安燃久久不回答。

秒针从容移动,夜仍深沉。

他不回答,我便一同沉默。

虽然不好受,但刹那间,会有那么一丝希望时光永存此刻的奢望闪过心头。因为他抱得好紧,仿佛怀里的极珍贵,生怕失去。

如果我是一件瓷器,会希望被他用臂力勒碎在胸前。

但,安燃不是我,他当然不会哭着睡去。

沉默够了,他终于说话。

「君悦,」他把脸埋在我颈窝,慢慢说,「我不想活。」

这么一句,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受惊地问,「安燃,你说什么?」

没道理,太没道理。

我这个被搓圆按扁的尚且没死透,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反而不想活?

什么天理?

他不回答,我迫切追问,「为什么?安燃,你说清楚。」

若不是他依然体重惊人,臂力惊人,勒得我透不过气来,我说不定已经拽起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

很无奈,如今却要当个忍气吞声的抱枕,还一边追问为什么。

安燃在我颈窝里喃喃,「太艰难,太绝望……」

我追问,「什么艰难?什么东西绝望?」

你比谁艰难?

你比我还活得绝望?

我真愤怒。

我还是问那一句,「为什么?」

安燃长叹,回答一句,「我一无所有。」

我啼笑皆非。

亏他那么认真感叹,说的却是个弥天大谎。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安慰他,笨拙得如猎物反去安慰猎人,竟然真心实意,「安燃,你怎会一无所有,今非昔比,你什么都得到了,应该知足。」

很快我就发现,这句安慰是我今夜犯的最大错误。

话一出口,那个脆弱得不想活的男人就消失了。

安燃变身的速度,快得好可怕。

我才心里微觉不妥,已听见安燃不屑的嗤笑。

他冷笑的声音令人难受,笑着,有趣地问我,「你真这么想?」

不等我回答,他吐出一声「好」,然后说,「君悦,不妨让你像我一样,什么都得到。」

最后,加一句锋刃似的祝福,「希望你比我知足。」

听他那语气,我就知道又一次的大事不好。

但不好在什么地方,却猜不出来。

玄机未露,空琢磨,反正琢磨不出来。

只能先睡了。

次日,我被阿旗礼貌的叫醒。睁开眼,安燃已经不在屋内。安大公子自由来去,没人有资格过问,我更不会自取祸端,便在床上睡眼惺忪,看着阿旗。

阿旗说,「君悦少爷,安老大吩咐,你今天可以去娱乐中心上班,那边各级主管已接到通知。君悦少爷到了之后,会议就开始。」

昨晚不知道究竟几点才入睡,任谁像我这样一夜又惊又吓还要伤心,都会精神不济。

何况,还消耗了大量体力。

阿旗说的,我勉强听得明白,回应起来却不容易。人未醒时大脑最难使唤,我挨在枕旁,看他半天,才迷糊问了一句颇关键的,「安燃有规定几点必须到吗?」

阿旗一丝不苟地答,「没有。」

好答案。

我放心下来,倦意涌上,倒下继续大睡。

这一觉无梦,倒是睡得不错。

肆意睡够了,才有精力生出些许惧意,想起安燃那个恶魔般的脾气,除非万不得已,不可招惹,我勉强自己醒来,爬起,收拾自己。

打开门,发现阿旗领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似乎一直等在外面。

若论耐性,阿旗在黑道中真是难得的,难怪安燃看得上他。

明明在走廊上等了大半日,他那脸色却正常到如我按时赴约,让开一条路,把手一送,「君悦少爷,车已经准备好。」

我点头。

一车送到娱乐中心,又是前呼后拥呼啸入门。

这次身边少了安燃,四面八方更多注视自然集中在我身上。

对这样张狂的出场,我只能无可奈何,恨不得从哪翻出几张白纸,上书淋漓两个大字——狱卒,贴在这些冒牌保镖额上。

阿旗轻车熟路,领着我们一干人等招招摇摇,直上最高层。

到了楼层,合金门两扇左右打开,水晶灯的反射光芒迎面扑来,璀璨得令人呼吸一窒。

「君悦少爷来了。」

在门前那么一停,才看清一屋子的人。

很多是生面孔,高矮肥瘦不一,不过眼神气度都算不错,看我来了,个个肃然起立。

林信俨然也在其中。

我真不得不愕然。

安燃不愧是安燃,连玩个游戏,手笔也够大。游乐场之后,索性丢出个娱乐中心。

这枭雄如此有魄力,江山多娇,斗争激烈,理应忙到不堪。他哪来那么多余的心机,一点也不吝啬,通通花在对付我上头?

我冷冷环视这一屋子人。

林信看来是里头颇有地位的,率先打破僵局,问我,「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我问,「你们在等我?」

林信说,「对,从今天早上八点正开始。」

我了然。

怪不得满屋怨气。

原来我这个新官懵懂一觉,已经烧了第一把火。不用说,这里十个人里面,十个都会认为我姗姗来迟,是在施下马威。

真是个无可解释的误会。

但这威下都已经下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我领着阿旗一干狱卒进门,起码看起来威风凛凛,穿过站立的众人,顺理成章坐在大书桌后面。

背靠椅上,摆个子势,轻描淡写,「人家坐,开会吧。」

什么都是装的,只有那轻描淡写不是。

反正只是个摆设、事不关己,要紧张也轮不到我。

会议开始,林信自动自觉当了主持。大家轮流发言,一切很有顺序。

我恪守本分,在书桌前托着半边腮,扮做思考,为免单调,偶尔还点个头,发个模糊的单音。

若有人侃侃而谈到一半,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就说五个字万无一失的字,「我在听,继续。」

听什么?真可笑。

供货商资金流云云,我压根不懂。他们说得越专业,君悦少爷我越云里雾里,那些老成持重的建议,用尽心力组织的词句,对我的意义还不如一首三流KTV。

左耳入右耳出,我倒是略有余力观察林信。

机会难得,安燃不在,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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