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原地愣了足足十几秒,直到反应过来,他猛地一下弹身而起,健步向外。
“左总,左总……”芮沉也焦急的追了出去。
“开车去机场,再给马副总打个电话,公司这两天交他管,小事不用向我汇报,大事转线上,马上订最近一班去S市的机票。”
左占疾步下楼,吩咐的话语冷静镇定,可话音中多少有些不易察觉的心慌。
一直到上了车,左占才感觉出自己的心脏似被什么攥住,四肢冰冷的也像血液冰冻住了。
他是在害怕。
廖美美服毒去世的,可能器官不在满足捐献条件,那、那许愿该怎么办。
……
廖家是乱了。
又一次大乱成一锅粥。
从廖美美死讯公开的一刹那,直系和旁系的亲戚们都来了,各怀目的群起激愤,义愤填膺的声讨着廖江城。
没错,所有人都将过错推到了廖江城身上。
他是廖家的当家人,大权在握,家产尽掌,也必然成了众矢之的。
短短一天之内,廖美美尸骨未寒,廖江城已经被弹劾的焦头烂额,亲戚们围攻医院,还有媒体跟着裹乱,吵吵嚷嚷的,令院长敢怒又不敢言。
“缓过来了?”
霍简林斜身靠着休息室门旁的墙壁,复杂的目光扫量着沙发上刚坐起身的廖江城。
他从昨晚赶来这里,起初是不放心,却不曾想刚一来就接到了噩耗。
廖江城揉了揉太阳穴,阴霾的脸色铁青,他头疼的厉害,刚护士给他拿药服下,现在略感觉好了些。
“清醒点了吗。”霍简林再道。
廖江城起了身,整理了下衬衫,捞起西服,一边穿着一边往门口走来,“谢了,但小舅,这些我……”
啪——
猝不及防之下,霍简林狠捆了他一巴掌。
廖江城被打的侧过脸去,嘴中有血腥味弥漫。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霍简林盯着他。
廖江城舌头顶了顶腮帮,“……知道。”
“那该打吗。”
“该。”
霍简林闭了闭眼睛,他当然知道,当家做主不容易,不管是豪门财阀,还是普通人家,但前难万难都不是做错事的借口,他也很清楚廖美美这事上,和廖江城有脱不开的关系。
“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有点过了,咱俩就差了几岁,辈分上你叫我声小舅,实际上更像是哥们,兄弟,所以,你有多少本事,糊弄不了我,你敢说美美的事上,你问心无愧吗?”
廖江城如鲠在喉。
暗暗握紧了身体两侧的拳头。
霍简林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这两兄弟,一个借刀杀人,薄情嗜血,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活生生逼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全都做错了,可又该怪谁呢?怪许愿吗?她从始至终又做错了什么?
或许没人做错,或许也只是廖美美气性太烈,想的太极端,也或许是苏忆墨做法太过火,亦或者是廖江城不该放手不管……可闹到这般田地,牺牲的也还是无辜者。
霍简林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想尽可能的帮着处理好廖家这个烂摊子,但现在看来,他真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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