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是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但问题出在姜慕姻根本不让他进屋。
彼时夜已深,姜慕姻沐浴更衣后就携了本书倚上了榻。
女子只着一锦白的里衣,外披着一藕粉云罗软纱,三千青丝垂散在塌边,杏儿跪在一旁,拿着锦布替姜慕姻擦干发丝上的水珠。
擦干后,杏儿才站起身来,又走到一旁,端着一个小玉盘过来,跪到姜慕姻身侧,轻声问:“小姐,奴婢替您上药?”
姜慕姻抬眸,看了玉盘上的白瓷瓶一眼,“嗯”了一声。
杏儿这才上前轻轻解开女子腰侧的系带。
虽之前已替姜慕姻上过药,但今夜再见到,杏儿还是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小丫头也不懂得太多,初时还以为是将军打了小姐,可听到姜慕姻说不是之后,杏儿愈发迷惘,但见姜慕姻不愿多说,杏儿便也没敢细问。
而姜慕姻皮肉实在太娇,又白又嫩,平日里边上人又护得周全,连磕伤都是少有的,如今那一小块一小块的青紫红痕,杏儿看了就觉得生气。
霍将军是禽.兽吗!能把小姐弄成这样子???
“小姐,难为您要生那样大的气!就不该让霍将军进屋睡!”杏儿越帮姜慕姻涂药越气愤。
姜慕姻翻书的指尖一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迹。
其实隔了两日,相比那夜已经淡了许多了,基本上也不怎么疼了,只除了……
女子将书放到边上的案几,微撑起身子,腿肚轻轻蹭了下软塌。
除了那处……她没好意思让杏儿给她上药,好的似乎就慢了些……
应该还有点肿。
杏儿见姜慕姻神色倦倦,也不敢多说,默默把药涂得更快些。
外头突然传来了婢女的声音,姜慕姻见杏儿上好药,就把衣裳重新穿好,坐起身来,叫人进来。
婢女手里呈了一个托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白瓷盅,走上前来后,先朝姜慕姻行了一礼,才轻声道:“夫人,这是将军命厨房给您熬的牛乳燕窝。将军听说您昨夜睡得不好,特命人熬的,说这东西助眠,有助您安寝,且……”
婢女还没说完,姜慕姻抬眸看了一眼盘里的东西,就含下了眼帘。
“知道了。”女子淡淡开口打断婢女。
杏儿随即上前接过,可婢女却还犹犹豫豫没有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慕姻见了,便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婢女这才急忙又道:“夫人,将军还交代奴婢,说、说……”
“说什么?”
“说明日一早要回门,您要早点歇息……”
姜慕姻羽睫轻挑,没说什么,接过杏儿递过来的小碗,指尖捏着汤勺,搅了搅,才道了句:“他倒是记得。”
这几日不知朝中又有什么要事,霍衍本来新婚可以休沐三日不去早朝,谁知却还是被建平帝宣进了宫。
今日还好,傍晚就回来了,像前一日,他可是连晚膳都没能赶回来吃。
瞧着也是也挺忙的。
姜慕姻还以为他会忘了新婚第三日要回门呢。
婢女听到姜慕姻这样说,忙道:“将军都为您记得的,将军让奴婢与您说一声,回门礼他都备着了,他也与陛下告了假,明日会陪您回国公府的。”
“嗯。”姜慕姻含进一口燕窝,味道还行,牛乳味香,燕窝清甜。
见婢女还支支吾吾想再说句什么,姜慕姻眼睑微掀,淡声问:“还说什么了?”
“将军还交代说……”婢女飞快瞄了姜慕姻一眼,就埋下了头,支吾出声,“问问您今夜可否让他进屋……”
姜慕姻搅着碗里的燕窝,眼睑未掀,“他现在在哪?”
婢女忙应:“将军就在门外!”
“门外?”姜慕姻手一顿,抬眸。
“是、是啊,将军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了。”婢女想了想,又补充道:“从您进净室沐浴,将军就来了……”
婢女心中叹气,想起将军在门外踌躇半天的模样,那眉头拧得死死的,脸又要绷得紧紧的,瞧着可真是太可怕了……
自从夫人与将军置气,这院子里伺候的奴仆日子可真不好过,每日都提着一万个心眼……婢女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
姜慕姻看着手中的燕窝,半晌还是把它边上的案几上,看着婢女淡淡开口:“你去与他说,我今夜身子还不舒服,让他且在别处歇息。”
姜慕姻身子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可听在婢女耳中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只觉
得夫人便还是在与将军置气,故意在找借口不让人进屋!
“夫人,您有所不知……”婢女看着姜慕姻,咬咬牙,就跪到了地上,道:“您不让将军就寝,将军就会一直在院里站着,像昨夜,就站到这屋里头熄灯才去了书房……”
婢女一鼓作气说完,就盼着夫人能心软让将军进屋,主子和顺了,他们这些奴仆日子也好过些,可谁知却只听得姜慕姻平静开口。
“既然这样那便早些熄灯吧。”
姜慕姻也不用那燕窝了,偏头吩咐杏儿待会收走,就站起身来,自顾自撩起帘子往里头床榻走去。
姜慕姻冷起来也是真的冷,婢女心里咯噔好几下,一头冷汗,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赶紧就应了声“是。”
可谁知刚要退下,就又被人叫住。
“等等。”
婢女急忙重新转过身来,躬身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姜慕姻走到床榻边,掀开床帷纱幔的手一顿,想了下,还是转过身来,看着婢女吩咐道:“你去告诉他我睡下了,让他别在院里等。”
婢女心头一喜,恍惚又觉得夫人好似还是在意的将军的,可一抬眼,又见姜慕姻已经掀起纱幔,躺上了床。
婢女愣了愣,但也不敢再多揣测什么,赶紧应了声“奴婢知道了”就退了下去。
杏儿待婢女退下后,看了一眼盅里还剩大半的燕窝,内心轻叹,还是走上前把屋中的烛灯先熄了,而后才提着一盏油灯,走到床帷前。
“小姐,那奴婢也退下了,您好生歇息。”
“嗯。”
杏儿退下后,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光线昏暗,上好的安神香在紫檀金炉里静静燃着。
床帷帐内,女子平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的纱幔,心乱如麻,有些睡不着。
霍衍是待她极好……她也知道他极爱她……
可……
姜慕姻眉心轻卷,内心轻叹。
昏暗里,女子侧过身,双腿微蜷,揪起锦被一角,索性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可怎么办。
她真的……有点怕他了。
尤其是,怕与他睡一并。
……
翌日,姜慕姻睡醒,梳洗打扮完,简单用了几口早膳就出了屋门,谁知一出来,就见霍衍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
男人今日一袭华贵靛紫锦袍,这人静静站在庭院里,身姿挺拔修长,暖阳洒在他的面上,往日煞气淡了许多,倒也有几分玉树临风神勇之姿。
见到她出来,他很快走上前来牵她,薄唇微扬。
“姻儿。”
姜慕姻看了霍衍一眼,轻声“嗯”了一声,又垂眸看着他紧拉着她的手,见边上奴仆都看着,也就没给挣开,由他牵着。
霍衍牵着姜慕姻到了外头,将军府门外已候了十来个衣帽周全的小厮和三辆马车,马车边上各站着两名侍卫。
管家在台阶上指挥着人把东西搬到后头两辆马车上去,见二人出来急忙先过来行礼。
“将军,夫人。”
霍衍点了下头,扶着姜慕姻上了马车。
身后杏儿见霍衍不骑马也跟着上了马车的时候,愣了下,准备踏上马凳的脚一顿,突然就不知道了自己该何去何从了,直到被武大拖走……
而一上马车,姜慕姻就撒开了霍衍的手。
马车颇大,中间还有一个四角方圆的案几。
霍衍看着与他坐在对角,离他离得远远的女子,剑眉蹙了蹙,正要开口说句什么,外头管家就来说都准备好了,问是否要出发。
霍衍应了一声。
车夫这才驾着马车向国公府驶去。
马车驶得平稳,男人顿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起身。
霍衍神色自若地坐到女子身边,视线微垂,看着她置在腿上的小手,他顿了下,还是伸手覆上了她。
男人的手掌宽厚,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盖得七七八八,一片温热。
姜慕姻挣了挣,却被他更加牢牢握住。
没能挣开,她索性拧着眉心抬起头看他。
霍衍终于被正视了,忙开口哄她:“姻儿,别气了好不好?”
“我没气。”她扭过头,看向被风吹得微微拂动的车窗帘子。
女子侧颜弧线精致,修颈莹白,流苏耳坠轻轻晃动,霍衍顿了几秒,倾身上前,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姜慕姻一声低呼,转过头来看他,杏眸一瞪:“做什么?”
霍衍单手置在姜慕姻背后,让她舒服靠着,另一只手捏捏她抵在他胸膛的小手,将她扯下来,握住。
“只是想抱抱你。”
说着又将她圈得更紧了
些。
姜慕姻坐在男人腿上,底下触感与软垫不同,坚实硬朗,她推不开他,只好作罢。
女子眼睑微垂,看着自己的指尖,不打算搭理他了,他却又凑了过来,再次低声认错:“姻儿,别气了,下次我定不那么鲁莽了。”
耳畔似被一团热气团住,男人声线又沉又哑,态度诚恳认真,姜慕姻脸有点烫。
“没有下次。”她别过头去,粉唇抿得两腮都鼓了起来。
但很快就被人重新转了过来。
“可我们是夫妻了。”怎么可能没有下次。
男人蹙着眉,定定看着她,墨瞳澄黑柔和,里头全是她一个人。
姜慕姻内心轻叹,是啊,他们是夫妻了……
察觉到怀中女子软了下来,霍衍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男人微弯下腰,下颌抵在女子香肩,静静揽着她。
车窗帘子是朱红色的,随着风,帘边轻轻摆动,马车内凉风习习。
女子身上很香,温香拂人,霍衍有点受不住,偏过头,在她白皙的颈间偷了一个香。
姜慕姻回头瞪他,推了他一把,叫他别闹,省得又弄出痕迹。
霍衍好不容易将佳人哄得七七八八,也不敢再闹她,便又坐直了身子,男人后背靠在车壁上的软垫,笔直硬朗,双手还是紧揽着姜慕姻,将人稳妥地抱在腿上。
姜慕姻见他规矩了,便也由他抱着。
他抱过她很多次,总是知道怎么抱她能让她最舒服。
眼下也一样。
女子微垂下眸,软了腰,往他胸膛上靠去,又想起刚刚小厮们搬了很多东西进后头两辆马车。
她这两日与他置气,也不知他竟备了那样多的东西陪她回门。
姜慕姻想了想,还是直起腰,问了句:“回门礼怎备了两辆马车?”
霍衍应:“前头一辆是给岳父的,后头一辆备着的是给岳母的。”
姜慕姻微愣,“是祭品?”
“嗯。”他牵起她的手,把玩着她的指尖。
女子纤指嫩如柔荑,凝润白皙,柔若无骨,抵在他身上时总是没什么力气。
姜慕姻心微动,暗叹他也算有心,便又消了几分气,正想开口说句什么时,小腹却突然被男人的手轻搭而上。
耳畔是男人低哑的声线。
“姻儿,还疼吗?”
姜慕姻一愣,意识到他在关心哪里后,脸又红了几分。
“还好。”她绷着小脸,将他的手扯开,可他却又不依不饶地搭了上来。
春日天气暖和,她的衣裳单薄许多,男人的手心微烫,贴在她的小腹处,倒是暖暖的。
“可有上药?”霍衍问。
姜慕姻想着若说没有,他定又要折腾,索性就“嗯”了一声,含糊过去。
霍衍这才重新坐直身子,可突然又想到什么,男人蹙了下眉,莫名有点吃味。
“你那婢女给你上的?”
姜慕姻一愣,本能地摇了下头。
霍衍见她摇头才舒坦了些,可随即眸色又暗了暗,男人身子骤然绷得硬了几分。
姜慕姻见霍衍不再说什么,也就又往他身上靠去,想眯一会,可刚要含下眼帘,掌心就被人捏了捏。
她一睁眼就见男人牵着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右手,眸色似乎有点深。
“做什么?”姜慕姻指腹莫名有点烫,忙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谁知却又被人抓住,牢牢裹进掌中。
霍衍定定看了她一会,而后突然俯下身,薄唇压在她的耳畔,认真道:“姻儿,以后还是我给你上吧。”
“什么?”姜慕姻一愣,不懂他在说什么。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捏了捏她白嫩的指腹,哑声皱眉:“你别自己碰。”
作者有话要说:(/w\)~~~哈哈哈哈
“还好。”她绷着小脸,将他的手扯开,可他却又不依不饶地搭了上来。
春日天气暖和,她的衣裳单薄许多,男人的手心微烫,贴在她的小腹处,倒是暖暖的。
“可有上药?”霍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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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婢女给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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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见她摇头才舒坦了些,可随即眸色又暗了暗,男人身子骤然绷得硬了几分。
姜慕姻见霍衍不再说什么,也就又往他身上靠去,想眯一会,可刚要含下眼帘,掌心就被人捏了捏。
她一睁眼就见男人牵着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右手,眸色似乎有点深。
“做什么?”姜慕姻指腹莫名有点烫,忙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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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姻见霍衍不再说什么,也就又往他身上靠去,想眯一会,可刚要含下眼帘,掌心就被人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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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姻见霍衍不再说什么,也就又往他身上靠去,想眯一会,可刚要含下眼帘,掌心就被人捏了捏。
她一睁眼就见男人牵着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右手,眸色似乎有点深。
“做什么?”姜慕姻指腹莫名有点烫,忙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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