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粗豪的独孤胜心里计议已定,立刻开始周全的张罗起来,‘醉香楼’最好的几个姑娘被他叫到了厉风的身边,同时他开始不断的询问厉风喜欢喝什么样的茶,喜欢什么样的酒,喜欢什么样的下酒菜,巴结得是丝丝入扣,体贴入微啊。
厉风则是毫不在意得享受了独孤胜的巴结,他眯着眼睛,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抚摸着姑娘的大腿在那里寻思着:“诶,感情这小子有事情要求我?否则他是正,我是副,就算是他做主人,也不用这么客气罢?哎呀,不是说这朱僖缺钱么?怎么这么好的门路放在这里他不用呢?背后做老板开一家青楼,把这里最红牌的姑娘都给抢走,再从南方买一批小姑娘上来,这金子、银子可就是源源不绝啊。啧啧,我厉风真是一个天才啊,没有小爷我,朱僖就该穷死。”
厉风得意的眯着眼睛笑了一通,仰起脖子‘滋溜’一声把杯子里面的酒喝了下去。这时候那些朱僖府里的护卫也都坐定了,‘醉香楼’的大堂还是满不错的,摆下三十几桌还是绰绰有余的。北方的建筑和南方不同,北方地广,这大堂的空间都是很广阔的。此刻把大堂里先来的那些客人请进了楼上小房间,整个大堂刚好让厉风他们一行人死命的折腾。
独孤胜大笑着指点着说到:“只能摆三十几桌,地方还是小了点,姑娘们都没有地方坐了。不过,兄弟们,姑娘们坐你们大腿上,你们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罢?嘿嘿,娇滴滴的姑娘抱在身上,你们可不能嫌累得慌啊。”
哄堂大笑,而那些姑娘则是娇滴滴的叫骂起来。现在是百多个容貌上佳的姑娘已经坐进了这些大爷的怀里,而剩下的那些没被挑中的,则只有在旁边端酒倒酒的活儿干了。
独孤胜的话刚刚说完,那些护卫们还在大声喧哗的时候,老鸨已经带着邻近几家青楼的老鸨,引着一大串的姑娘匆匆的走了进来。顿时整个大堂又是一通的兵荒马乱,手上还没有姑娘的就去拉那些容貌娇媚的,手上已经有了的,但是看到自己怀里的不如新进来的,顿时又抛开了怀里的小姐,冲上去重新拉了一个看起来更加顺眼的。整个大堂顿时大呼小叫,外带着那些被抛弃的姑娘的低声咒骂,一通的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厉风站在太师椅上,看得这般热闹,不由得心里大乐。他在心里欢呼着:“中啊,当年小爷我在街头偷馒头吃的时候,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学一身绝世武功,身上有用不光的金子、银子,然后包下春颐楼整个楼子来快活。今天倒也是应了这个景儿了。”厉风笑眯眯的抓起酒壶喝了一口,脑海内却突然的盘旋出了一副副的山清水秀的画面,他的心脏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脸一片煞白。
厉风死死的阴沉着脸,抓起酒壶狂灌了一通后,胸口‘玄石’再次的散发出了丝丝的凉气,把他的心火压制了下去。厉风醒醒神,大声的咆哮起来:“兄弟们,厉风老子我初来燕京,日后有很多地方还要兄弟们照应。今天算是厉风老子我请大家快活一下,日后我们就是自己的兄弟,有财一起发,有官一起升,有女人,我们一起上。是好汉的,就不要多说废话,多喝酒,多玩妞,多砍人。男子汉大丈夫,老子们不废话……干了。”
独孤胜听得直皱眉,厉风喊叫的话,怎么酒感觉是江湖黑帮新收小弟的时候那一番蛊惑人心的言语呢?偏偏整个大堂里面的护卫,一个个都是武夫出身,谁又知道什么高雅一点的玩意?平日里哪个人不是‘老子、老娘’的挂在嘴上的?听得厉风这么一通赤裸裸的咆哮,他们顿时欢呼雷动,整个大堂的护卫都跳了起来,大叫大嚷的对着厉风表白忠心,随后就把酒壶里面的酒给灌了下去。
大堂的大门再次的敞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几个靠近大门坐着的护卫抽出一截佩刀就要骂人,却突然的欢呼起来。一个个伙计端进来了火烫的炭炉、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黄铜炉子以及大盘大盘削得薄薄的羊肉。护卫们的情绪再次的达到了一个高潮,手脚麻利的接过火炉子和那一套刷羊肉的家什,把大盘大盘的羊肉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就开始叫唤着要上烈酒了。
厉风的桌子上是第一个被放置好那一套家什的,一个手脚灵巧的很秀气的小姑娘飞快的夹起了几片羊肉在滚汤内刷了一下,在酱碟内裹了点调料后,送进了厉风的嘴里。厉风咀嚼着这香嫩、近乎入口即化的羊肉,顿时大声的赞好,偏他心里在骂咧着:“什么玩意,这么薄薄的羊肉是男人吃的么?大老爷们的,要吃肉也是要抱着一条羊腿在那里啃呢。妈的,都是一群假斯文,当把羊肉切薄一点,就有身份,有面子了么?”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嘴里却不是这么说的,厉风挖空心思的,寻遍了典籍的罗织了一通的赞美之词,说得这刷羊肉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吃一片简直就可以成仙了。为了避开心里的那剧烈的痛楚,厉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却让身边的人以为他是兴致高涨,顿时都纷纷的附和,一时间场面气氛热烈,欢聚一堂。
那些护卫之中的小头子,在‘锦衣卫’里面有着俗称的‘力士’、‘番子’等职位的,身手也比较高明的则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向厉风轮番敬酒。厉风屏障着自己体内深厚至极的真元,哪里害怕这些酒液?自然是杯来杯干,壶来壶尽,坛来坛绝。一时间周围的护卫都看傻了眼睛,独孤胜疯狂嚎叫:“好,有种,厉副统领果然够豪气。看这喝酒的劲头,就是好汉一条啊……”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厉风足足干掉了四十斤老酒,偏偏他肚子都没有涨起来一点点。独孤胜的眼睛毒,看得到厉风头顶上有一丝丝飘渺的白烟冒出来,顿时心里大震:“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种修为,再进一步就是先天至境。老天爷,厉兄弟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火候?慕容天算什么?厉兄弟他一掌就可以废了慕容天。不过,用这种高深的功力来喝酒,这可就实在是……”独孤胜苦笑一声,端起一壶酒灌下了肚子,他嘀咕着:“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苦修内功二十年,也不过才百脉俱通,气如流珠,这厉风的年龄,还不如我炼气的年月大,可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嘿,想来是跟着他,好处绝对不会少的。”
厉风可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一通牛饮,外带着用内力作弊,结果让独孤胜一辈子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起任何的异心。
大厅中气氛火热到了极点,已经开始有护卫对着怀里的姑娘毛手毛脚的乱抓乱啃了。更有几个姑娘自己也喝多了酒,在旁边那群色鬼的起哄下,干脆的脱掉了外衣,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的跳起了舞来。顿时整个大厅狼嚎阵阵,鬼叫声声,护卫们围成了一个圈子,大声的鼓掌叫好,长满了黑毛的大手对着圈子里面的姑娘上下其手,其乐融融。
‘碰’的一声巨响,在老鸨的连声叫唤声中,大厅的大门被一拳轰成了碎片,破碎的大门被一股飓风席卷了进来。几个靠近大门坐着的老饕护卫一时不查,被那股拳风震出了座位,倒在了地上直哼哼。
厉风看得大厅里一阵忙乱,同时一股寒风带着巨大的雪花冲进了大厅,败坏了自己的兴致,尤其是在他心疼的时候打断了他的酒性,他不由得心里一股子煞气直冲脑门,跳在了桌子上,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火锅,大声的吼叫起来:“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败坏老子的兴头?他妈的,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一群护卫正是欲火焚身,谷精上脑的时候,突然被冷风扑面一吹,顿时一肚子火气全部化为冷汗出了。他们往日里凭借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在燕京城也是横行霸道的主子,哪里有人敢在他们作乐的时候出来打扰?听得厉风这么一声吼,顿时炸窝了一般,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就要往门口冲去。
站在门口的那个身高一丈挂零,整个彷佛铁塔一般,身上穿着一件铁甲的大汉狂笑一声:“哈哈,各位好啊,果然是好兴致。”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根三十六斤的十三节打将鞭,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姿势,横在了大门口处。他身后的三十几名也是同样身穿铁甲的壮汉一声虎吼,抽出军中制式的大砍刀,杀气腾腾的摆出了一个小小的鸳鸯阵。
独孤胜一声大吼,止住了那些冲动的护卫,大喝到:“雷镇远,你什么意思?没看到大爷们在这里快活么?他妈的打碎了大门冲进来,是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儿么?”
那大汉雷镇远冷哼一声,双目如铜铃一般瞪圆,吼叫起来:“妈的,老子刚刚带了一卫的士兵去香山训练回来,带了几个兄弟来这里快活,你们他妈的居然包下了‘醉香楼’,岂不是让老子难堪?老子不管你独孤胜是谁的人,给老子一百个姑娘让老子带走,其他的都好说,否则的话,别怪老子的铁鞭不讲情面。唔啊,呔,是好汉的上来让大爷我打上三百鞭。”
厉风看到靠近大门的护卫已经是有了一些迟疑之色,顿时心里勃然大怒。正是他想到了青云坪的惨状,心里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出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条懵汉过来搅局,他已经是起了杀机了。可是看到那些护卫的胆怯之状,心里顿时晓得有些不妙了,低声问独孤胜:“这雷镇远是什么人?他妈的比老子还要嚣张?”
独孤胜低声回答到:“他是二殿下属下的一员猛将,出身绿林豪贼,横行西南地界十几年无人敢敌,一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功夫刀砍不透,天生神力,可以举千斤鼎,他妈的,是个棘手的家伙。看样子是慕容天故意叫他来找我们麻烦的,估计是厉兄弟今天戏耍二殿下,让二殿下府里的人都觉得丢面子了。”
厉风一听,顿时一声炸吼:“妈的,不就是一个绿林蟊贼么?老子在苏州府的时候,过境的蟊贼哪个不给老子三分情面?妈的,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面打,打出后果来,老子负责。”厉风心里恶毒的想到:“二殿下我不敢打,慕容天那家伙功力很深,我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我也不愿意打,他妈的打你一个莽汉立威,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厉风的身体划出了一条弧线,‘小天星掌’‘呜’的一声带出了一声鬼嚎,一道白色的风浪‘噼里啪啦’的破开空气,朝着雷镇远当胸劈下。厉风嘴里狂吼一声:“兄弟们,老子们人多,揍死这群王八蛋,打死一个少一个,老子干翻这个雷镇远,你们干掉后面的那群混蛋。兀那我们是‘锦衣卫’,就是要查探民情,这群混蛋在青楼里面嫖妓不给钱,还打伤了妈妈和姑娘,就是一死罪啊。”
护卫们会意,齐声大吼:“是好男子的,嫖妓怎么能不给钱?抓了你们,去王爷面前打官司,我们也赢定了。”‘哗啦啦’的一声,二百六十多条汉子同时抽出兵器,冲进了‘醉香楼’的院子。
那雷镇远虎吼一声,手中打将鞭划出了上百条黑影,带着‘呼呼’风声,好容易才把厉风的掌力化为无形。刚刚松下一口气,就看到几百人冲出了大厅,围住了自己的下属疯狂砍杀,顿时心里大骇:“啊呀,那慕容天是个王八蛋,他只告诉我这个戏辱殿下的混蛋在醉香楼,怎么没告诉我他手下带了两百多人?”雷镇远还认为,自己带了三十几个人,足以吃死厉风他们的手下了,谁知道厉风是个天生喜欢热闹,讲究排场的混混,吃一顿花酒,居然把朱僖府上所有空闲的护卫都带了出来,他的手下立刻就陷入了重围,苦战不已。
雷镇远还没有想好对策,厉风已经是铁青着一张脸,抡起龙泉剑一剑‘力劈华山’狂乱的砍了下来。剑势距离雷镇远还有几尺距离的时候,厉风在杭州城外施展的那一招‘连劈华山’又拖泥带水的砍下,如同瀑布一样的剑光顿时笼罩了雷镇远全身。‘嗤嗤’声中,满脸狰狞气色的厉风已经是运起了三成内劲,射出了丈许长的剑气,把雷镇远的铁鞭切成了十几段的废铁。
‘啊’的一声惨嚎,雷镇远两肩、大腿根部同时中剑,凌厉的剑气带起了他的身体和一道血泉,飞出了三丈开外。厉风此刻已经是煞气蒙心,体内真气疯狂运转,飞身一掌朝着雷镇远胸膛劈了下去。
独孤胜一直跟在厉风身后,看到厉风突下杀手,顿时吓了一跳。私下斗殴,打伤了雷镇远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也是雷镇远自己招惹的是非,这种事情在燕京城太常见了。但是如果打死了雷镇远,那可就大事一件了。怎么说,他现在也是燕王属下的一名大将,要是就这样被厉风杀死,恐怕燕王都会发怒的。
独孤胜大叫了一声:“兄弟,万万不可。”他两步追了上去,一掌虚引,就要把厉风的掌力卸往旁处。哪知道他的掌风刚刚和厉风的掌力接触,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彷佛海浪一样澎湃浩大的力量涌了上来。震骇中,独孤胜被震退了一丈多,他心里大骇:“这小子的内力到底有多强?殿下到底从哪里招来了他?”
厉风却是已经听到了独孤胜的那一声叫唤。他突悟:“罢了,杀了他又能怎么的?他又不是那右圣。不过是二殿下下属的一条狗,听了别人的撺掇来这里咬人而已。杀了他,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厉风思及此处,顿时双掌一错,那海涛一样强大的内劲顿时被吸了个干干净净,化为无形。这一手,顿时又让那独孤胜吓了一跳。已经出手的掌力,居然可以说收就收,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厉风走上去,一脚踏在了独孤胜的面门上,张狂的笑起来:“兄弟们,给老子拿下那些个王八蛋,扒光了衣服,拿走身上所有的钱财扔出去。娘的,嫖妓不给钱,当你是皇帝么?给老子狠狠的打。你这个雷镇远又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动手?小爷我叫做厉风,以后在街上看到小爷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磕头了滚开,否则小爷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雷镇远狂怒,一肚子火气狂冲上来,一口血疯狂喷出,顿时晕了过去。
厉风冷笑,狠狠的在雷镇远的小腹上踏了几脚,又在他身上柔软的地方踢了几下,保证他三个月内没有办法起床了,这才罢手。
那些朱僖府上的护卫彷佛吃了春药一般的兴奋不已,一个个轮番儿上阵,折腾得那些被他们包围的军汉个个满身大汗。这些护卫往日里吃足了二殿下府里的苦头,现在突然碰到厉风这个厉害的高手做靠山,哪里还有不趁机报仇报怨的?两百多人硬是欢呼着打斗了半个时辰,这才把浑身汗水,都差点脱力的军汉们给绑好了。
厉风冷笑起来:“真他妈的弱啊,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想来那慕容天也不过如此了,还不知道小爷我的实力,就居然敢派人来送死。妈妈,妈妈?你们他妈的躲在后面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有军里的人过来询问了,你就告诉他们,说这些军爷找了姑娘快活了不给钱,所以你们就趁着他们喝醉了,把他们给绑起来了,明白了么?”
看到那老鸨噤若寒蝉的样子,厉风一肚子火气终于发泄了出去,他对着那老鸨的脸,就在不到一尺许的距离疯狂的吼叫起来:“你他妈的没有听到么?这里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做的好,这银票就是你的。一切都按照老子吩咐你的话说,等下有别的嫖客办完了好事,把他们流下的埋汰东西都给涂抹到这群军爷的下身去,明白了没有?嗯?”
那老鸨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吓了一大跳,连忙叫嚷起来:“明白了,明白了,我,我,我马上就去安排。”
厉风邪恶的狞笑起来,彷佛一条毒蛇盯着一只小老鼠一般的看着那老板,轻声笑道:“这就乖了,小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嗯?不过,要是你们敢泄漏一丝一毫的情况,老子就灭了你满门,一把火烧了你这‘醉香楼’。”
老鸨一声惨叫,瘫倒在了地上,抱着厉风的大腿惨嚎起来:“啊呀大爷,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我怎么敢坏你们的事情啊?我保证不敢多说废话的了。”
厉风满意的笑了起来,示意了一下,那些护卫兴致勃勃的借着酒性,把那些军汉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赤条条的捆绑了起来,扔进了‘醉香楼’后院的柴房里面。
一群人狂笑了一通,稍微打扫了一下满地狼藉、血迹的院子,也不管受伤的雷镇远死活,继续冲进大堂喝酒去了。只有独孤胜心里还明白一点事情,害怕独孤胜死了就难得转圈了,吩咐了两个护卫,拿着金疮药去给他包扎了,并且拿了一床棉被把他给捆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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