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越往前开,越是偏僻,到了一种荒无人烟的地步,路边只有高大的枯木屹立着,随着车子的行驶往后倒退。
这样的环境,让叶佳期有一种熟悉感,但这种熟悉感导致了她的巨大不安和惶恐。
这条路……
通往榕城公墓的。
这个想法让叶佳期的心头犹如重重一击,她不安地抓住乔斯年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沙哑:“斯年……调头回去好不好……”
她抓住他胳膊的力度很大,乔斯年稳住方向盘:“佳期,冷静点,没有多远就可以看到他了。如果你现在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但他的身体情况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应该做了心理准备。”
“我没有做心理准备,我做不好心理准备,乔斯年,你以为人人是你吗,能这么冷静无情?”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她懂了。
卓远航走了。
这一次,是真得永远离开了她。
再不会有人给她画画,有人送她去上课,有人在她无助的时候陪着她……
乔斯年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冷静了些,其实也不是他无情,只是他早在前几天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把消息消化了一遍。
所以叶佳期和他不一样。
“对不起。”叶佳期松开手,颓然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目里有些红血丝,“不该对你发脾气。”
“没事。”他看了她一眼,“老公是可以拿来发脾气的。”
叶佳期低着头,喉咙里一阵酸涩和难受,像是有血在往上涌一样。
她不开口了,默默坐在副驾驶上,大脑时而空白,时而会闪现出卓远航的身影、笑容。
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很凉。
她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卓远航肯定在等着她,不会离开的……
“佳期!”乔斯年忽然减缓车速,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别咬嘴唇,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别伤害自己!”
他有点慌。
世间最痛的离别莫过于生离死别,他不知道叶佳期能承受到什么地步,但他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会太强。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而叶佳期的手很凉,早上还是暖和和的。
“佳期,说句话。”乔斯年开得很慢,再这样下去,他都不敢往前开了,而墓园就快到了。
“你让我说什么……”她一开口就是哽咽,眼眶中满是泪水。
“佳期,我调转车头回去。”
“不,你不要调头!”这次是叶佳期不肯了,她抓住乔斯年的一只手,近乎颤抖,“不管怎么样你让我看看他吧,他还活着对不对?是不是在郊外养伤?我经常听人说荒郊野外的地方有神医的,他是在看病对不对?”
“不是。”乔斯年没有留情面地摧毁了她所幻想的一切,“他不在了。”
“乔斯年,你骗人,你骗人!你为什么总是骗我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叶佳期的情绪开始持续失控。
车子猛地晃了几下。
乔斯年赶忙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稳住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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