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冥强行压服这位揭石城主,对方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愤恨,至少……全然没有半点忠诚。
当诸位仙神到达揭石城时,他最初是惧怕,其次是振奋,随后便将曾经狼神之事,以及击败狼神的庄冥,尽数告知,试图让这些仙神了解庄冥的底细,从而镇杀庄冥。
果然,听闻此事之后,诸位仙神,皆认为诛杀狼神的这个年轻人,并非同一阵营,非属本土仙神。
“那尊邪神,过于霸道,他妄图将观星域都纳入掌中,生死由他,如今离开,应是去其他各域作威作福,但他曾经提及,过一段时日,必将归来。”
揭石城主这般说来。
而那中年书生,神色冷淡,说道:“那便让他来!当今时代,他再强也有限,本座也曾是真仙,而今铸鼎巅峰,更有三位道友合力,他就算是曾经的大罗金仙,如今也难逃劫数。”
揭石城主闻言,心中愈发欢喜,强行压住心中激动,道:“前辈真乃心怀正义,实为我等后辈之幸。”
中年书生神色略有缓和,赞赏道:“你也不错,后辈修行人中,能修至真玄九印者,都可以算是一代翘楚。”
揭石城主躬身道:“后世凋零,晚辈也不过在无仙无神的时代中,勉强挣得几分立足之地,怎比得前辈,昔年上古大世,人杰辈出,前辈仍能修成道果,实乃万界奇才。”
中年书生神色愈发温和,看向揭石城主的眼神,也愈发亲近,心中只觉此人口才甚好,眼光更好,勉强也算可造之材。
“本座那三位道友,目前还在闭关,但是关于坠灵域那边,让你查的近期动静,可有线索?”
“说到这个……”揭石城主心中一震,低声说道:“在我观星域中,最接近坠灵域的十多个部落,都已经盘查过,倒是一座小部落,出现了古怪。”
“什么古怪?”这中年书生心神不由振奋。
“就是先前与前辈所说的那个年轻面貌的仙神,他最初便是出现在那里,当时还是跟那座小部落的人,来到揭石城的。”揭石城主出声说道:“目前人已经抓过来了,他身旁还有一头坐骑,好像便是被那年轻仙神所降服,后来赐给了这座小部落,充当守护神兽,而且他还赐下了古怪的法门,可以克制此兽,不让此兽反噬。”
“哦?”中年书生神色一凝,看向揭石城主,道:“又是他?”
“前辈明鉴。”揭石城主忙是说道:“并非晚辈挟私报复,此事确实不假。”
“谅你也不敢欺瞒本座。”
中年书生眉头微皱,暗道:“此人莫非从坠灵域出来?这怎么可能?那是一片死地,这六万年间,没有半个生灵诞生在那里,而当年在那里的仙神,受得大战波及,纵然是大罗金仙都要陨落,自然也不会有上古时代的仙神自封而沉眠在那里……”
他微微皱眉,难不成是有仙神复苏,进入了坠灵域,一探究竟?
可是,如今那坠灵域,依然威慑无穷,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踏足。
此人可以在坠灵域当中自由来去,本领只怕也是不低。
但是,他心中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在目前的格局当中,再强大的仙神也是受限于天门碎片,对方本领应该不会超出真仙之上,如此一来……也许不是进入坠灵域查探,而是在观星域中,远观坠灵域,试图进入其中失败,从而折返归来?
在这片刻之间,他心中浮现出种种思绪。
“你说此人离去,还会归来?”
“正是。”揭石城主咬牙切齿,低声说道:“此人极为霸道,已经将揭石城视为囊中之物,他说再过一段时日,必然归来,查探晚辈在揭石城,是否按照他的指示,教化众生。”
“教化众生?”中年书生冷哼道:“好大的口气。”
“确实狂妄无边。”揭石城主说道:“近两日间,晚辈已经命人在四处探查他的消息,一旦得知,便告知前辈,请前辈出手,斩杀此獠,还我观星域一个朗朗乾坤。”
“这是自然。”中年书生说道:“斩杀外域邪神,保卫本土仙神,乃是我辈职责,当年正是因此,才有大战,毁灭十方,不知多少同道,为保此界,陨落在岁月当中。”
“前辈高义。”揭石城主险些痛哭流涕。
“谁?”那中年书生,忽然生出一股遭受窥探的心悸之感,当即震怒,大喝出声。
——
庄冥站在城主府外。
他静静感受着内中的一切。
揭石城的阵法过于粗糙,根本瞒不过他。
内中的谈话,尽皆在庄冥耳中,揭石城主和那中年书生的互相吹捧,让他颇觉不适。
尤其是言谈之间,提及自己,似乎将自己视作了无恶不作的邪神,更是让他心中浮现出古怪的情绪,倒也不是愤怒,只是有趣。
而就在这时,那个中年书生,终于察觉了他的存在。
顷刻之间,城主府中,气势爆发,凶悍万分,强烈如虹。
整个揭石城,都在神威浩荡之下。
寻常城池居民,外界部落百姓,包括修行之人,以及暗中潜藏的仙神,皆有震动。
城主府中,其余三道气息,慢了一瞬,但也刹那升起。
“怎么回事?”
“莫非还有神战?”
“据说近些时日,城中又来了神灵。”
“如何这揭石城,神迹不断,且神灵在此,似乎都互相争斗?”
“我等该当如何……”
城池之中,乱成一团,人皆惊惧。
四道仙神气息,压迫了过来,围拢至此。
四位仙神,隐隐结成阵势,显得颇为稳固。
庄冥神色不变,左右看了一眼,只说道:“这里是揭石城,内中人口众多,在此斗法,不免波及,恐死伤无数,诸位是要坐下来谈一谈,还是换个地方先打一场?”
他这般说来,目光扫向四位仙神,最后却落在了城主府中刚刚现身的揭石城主身上。
揭石城主受他目光一看,浑身一震,颤声道:“是……是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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