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玄恒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到杂役院。此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有僧有俗,却都寂静无声,似在等待什么。
见他到来,众人齐齐施礼,那几个身着锦袍的客人,也是客气的欠身。
“方丈,您来了。”监寺玄宏凑在耳边小声将情况说了。
等玄恒了解情况后,拧紧的眉头松了些,先瞥了眼场中只着内衫垂头丧气的理念,才对站在人群最前面一名无须中年人笑道:“严大人,可否将那件袍子给贫僧看看。”
那名严大人则板着脸,朝左右使了眼色,旁边便有侍卫捧着件黄色袍子递了过来。
玄恒细细观瞧,没多久便发现了不同寻常,说实话,他作为朝天寺的方丈,也曾受到朝堂封赏,御用料子做的衣物也有几件,可面前这个,与自己的大不相同,摸上去手感更好,且为双层,外层顺滑,内层带着细细的绒毛,柔软舒适。连缝合部的丝线都与众不同且针脚细密,丝毫见不到线头,饶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等做工和材质。
“您看……”那位严大人凑上前来,将那件袍子高高举起,只见阳光下,袍子身上的面料竟然泛起一阵阵流水般的波光,煞是美丽。
“此等珍品,历来用于制作陛下的龙袍,连皇宫中也没有几件。”
“龙袍……”玄恒看向场中畏畏缩缩的理念,心中微凉。
理念的风评,他作为方丈多少知晓一些,只是碍于其师父早逝,好歹又是自己的师侄,才打发做了个杂役院的首座。原想着在这种地方,就算人品不佳,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却没想到今日竟引来朝中官员的责难。
方才了解事情起因后,他其实并不担心,僭越之罪,其实可大可小。作为北方出名的佛寺,有几件御赐之物太过寻常,就算被理念无意中得到,也好做解释。
可这件袍子实在太过特殊,用来制作龙袍的布料被染上坏色做成了僧袍,这岂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本寺来了这样一个人物,他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理念,这袍子真是旁人给的?”他喝问道。
在他锐利目光的逼视下,抱着胳膊正在发抖的理念心虚的垂下头,吱吱呜呜:“这真是那和尚给的……”
可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单看他的态度,便也猜出了几分。
方丈玄恒心中哀叹,逾制算不到朝天寺头上了,这袍子若暗地私制的还好说,怕就怕对方乃是得了圣眷的高僧大德,看理念这番表现,袍子八成是从人家身上强索来的,这岂不将人得罪得死死的?
发生这种丑事,若私下解决也就罢了,偏偏围观的人当中不止有本寺的僧人,还有京城报国寺来参访的一众高僧以及护送的朝廷官员。
无论如何,他朝天寺驭下不严,苛待挂单僧人的名声算是落下了。
正思索间,一旁突然传来细微的骚动,有人轻说了句“来了。”
急忙转头,见两名执法僧的带领下,一个灰袍僧人正缓缓走来。
那僧人身材高挑,一身洗得发白的僧袍挂在身上,更觉清瘦。其面容英俊出众,神色却一派祥和,踏光而来步履从容,显出淡定的气度。
没多久便到了近前,对着众人合十,道:“贫僧缘行,见过诸位。”
这绝非一般人。玄恒眸光闪动,跟着众人回礼,仔细打量对方一番后,才笑道:“不知缘行师父出自哪家宝刹?”他觉得缘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翻遍记忆,也没想起本朝哪位高僧是这个名号。
而且看这人面貌年纪不大,且气血微弱,似没有武功,难道是哪位大德的弟子?
“贫僧在天禅寺受戒出家。”缘行轻声回答。
“天禅寺?”玄恒皱眉,记忆中真没有这个寺院的名字,还待再问,一旁那位严大人却是出声了。
“这件袍子可是大师的?”他举着袍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缘行,冷冷的问道。
“不错。”缘行点头,又看了眼跟过来的理恻,才笑着说:“贫僧昏倒在寺外,多亏这位理念首座相救,身无长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