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才捂着肺部,咳嗽的惊天动地的,一张脸也不知道是气不顺还是因为害羞,红的比熟透的番茄还厉害。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闵沫瑶,手肘往后撑着急速挪开了一些,他恼怒的呵斥道:“你干什么啊?”
“走开一点!”
“你这是......趁人之危!”
好家伙,这大声的嫌弃三联因为太气愤,还破音了。许秀才泪花儿都在眼睛里打转了,也硬是没掉下来。平时吧,一副彬彬有礼,高冷之花的样子,这会看着,就像是只炸毛的猫儿,啧......
众村民目光在两个当事人之间来回扫,心里也是忍不住惊叹一句,好大的瓜啊!
闵沫瑶就很无语,这年头活好人也不好当啊,她缓缓站起身,右手拇指擦了擦柔软而又绯色的唇瓣。她本来就长得是那种清丽魅惑的类型,这简单的动作竟然也十分的撩人。
村民心道,哎,许秀才,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毕竟这么康大媳妇长得这么漂亮,偏生的总想红杏出墙去勾搭人,人家康大也是没看到,这要是看到了,怕是才真的想投河自尽吧。
闵沫瑶还没有说话呢。康芸芸却是被点燃了,把闵沫瑶往自己身边拉,“呸,你们少胡说八道,我嫂子明明就是在救许秀才,要不是我嫂子,许秀才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呢,你们不仅不感谢,还......你们......你们简直欺负人!”
能伤人的,除了神兵利器以外,还有流言蜚语,人们总是能更直白的看见身体上的伤口,却选择性的忽略了人心口的伤痛。
康芸芸到底才十二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不够的圆滑和坚韧来面对外人那些流言蜚语。她虽然还小,也知道这些人都在欺负自己嫂子,可嫂子已经改了啊,明明嫂子现在这么好。
康芸芸难过的咬紧了嘴唇,她没有发现自己拉着闵沫瑶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选择了挡在闵沫瑶的面前。
这样子的善意纯粹而又赤忱,闵沫瑶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心道真是个傻姑娘。
她抬手轻轻的在康芸芸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的说道:“没事的,芸芸,你让开!”
说完,她的眼睛对上许秀才,有些的嘲讽:“你还真是,掉河里面,脑子进水了啊?”
许秀才皱眉,有些的跟不上思路,但明显的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他就不明白了,之前这女人咬死了牙关都要狡辩和自己清清白白的,眼下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他都不好意思说了,怕是温柔乡里面的姑娘,都没有这么大胆不要脸的。
闵沫瑶对着这些村民们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还请你们别误会,刚刚呢,我真是在救人,形势所逼才如此。或许你们会觉得这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些,从没见过这样子治病救人的方法,但我要说的是,在大夫的面前,就没有什么性别之分,性命攸关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也是这些古人们思想太保守了,在现代社会,这妇产科常见男医生,女大夫坐诊男科的也不是没有。“在大夫的眼里,说难听点,你也就是一团肉而已,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这话有些的粗俗,但话糙理不糙,“我师父是个游医,游走四方,见多识广,刚刚这治疗溺水的法子就是他给我说的,你们纯粹就是没见识!”
“没事,既然如此的看不起我,也不信任我,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可千万别找我!”
闵沫瑶这一番连敲带打,村民们早就已经开始动摇了,心道这丫头说的还真的有道理,然后他们想到刚刚自己责骂人家的话,十分的后悔,眼下他们这是把人给得罪了啊。
这年头,人吃五谷杂粮,难保什么时候就生病了。大夫这个职业的人,向来都是人们的座上宾,而且买东西可讨价还价,这治病抓药可没有讲价的余地。
闵沫瑶这段时间诊治了几个病患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得罪有本事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大家这会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是干了什么傻事了。就立刻道歉起来。
“康大媳妇,刚刚我是没见识,才会说出伤人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姑娘,刚刚让你受委屈了。”
“是呀,是呀,我们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姑娘,我们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乱说话,好不?”
康芸芸哼了一声:“迟来的道歉比草贱,嫂子,咱们走,别搭理这些人了。”
闵沫瑶嗯了一声,“算了,到底是我本事不够,名声不响,大家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
其实人工呼吸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子而承受了大家的偏见。若是今儿换成个男大夫,换做个刻板老头,流言蜚语可绝对没有这么多。
她有心要提高自己在村民们心中的地位,改变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甚至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哪怕是以后自己使出更加大胆的治病救人的手段,别人也不会有质疑。
闵沫瑶很顺从的就被康芸芸拉走了。临走的时候,扫了一眼狼狈的许秀才,又看了看在场的村民,这才转身离开了。
闵沫瑶和康芸芸,把那洗的差不多了的葛根背上,离开人们视线了。闵沫瑶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康芸芸悄悄瞄了瞄闵沫瑶,见到她眉眼舒展,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小声的和闵沫瑶说道:“嫂子,别放在心上。我真的相信你的。”
闵沫瑶对着康芸芸wink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
十几岁的少女有朝气和活力,干净的就像是带露的白芙蓉,康芸芸被电了一下。心道自家嫂子真的是太好看了吧。真真儿像是个妖精。
两人并肩回家,往常康岐元兄弟俩闲暇的时候,总会在屋檐下做竹编,今儿进屋,却只看到了康岐君和康母两人。
康母抿唇抱着柴禾进厨房了。康岐君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的闵沫瑶和自己妹妹。
闵沫瑶和康芸芸把葛根放下,康芸芸去切葛根了。闵沫瑶歇口气的功夫,朝自己这个小叔子问道:“阿君,元大哥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
康岐君......好家伙,你男人都快被你气成个大傻子了,你这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啊!他抬手指了指屋子里:“里边儿生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