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你也是。”
侍卫队伍外围,沈钟海与金吾卫的右上将军韩习珉,也凑在一起面色严肃。
“近京城这边可是有些风雨欲来。”
那两个可都是马背上油货,劝是劝不动的,干脆就不浪费自己口水,只是挺直腰板与一边的侍卫摆了摆手,便跑到树荫下躲阴凉去了。
等转身后,晋绍陵与晋绍元不约而同地向扫了一眼,而后也相继起身,将方才话题扫尾:“……那之后,便请二哥多加注意。”
“也不知这次的秋弥,那些人会不会再出什幺蛾子。”
沈钟海从腰间解下水囊饮了一口,而后豪放地用手背擦了擦,肃声道:“都小心些,有幺蛾子也不怕,这次出来,大理寺卿温大人还在呢。”
回头看了眼这个背叛四皇兄,眸色不悦,却还是在思忖过后,跟着开口:“那我也去小憩一会儿,等到睡醒后,再与几位兄长一起骑马。”
晋绍杭勾起嘴角:“合该如此。”
一下子劝退了两个碍眼的小麻烦,晋绍杭一转身,就看到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二三两位皇弟,抽了抽嘴角。
“多谢大皇兄,我辈男儿,不应为这点小小疼痛就被打垮。”晋绍琼拱手。
是继后之子,是最有希望竞争皇太子之位位皇子与之一,绝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掉链子。
眼见着时间已至正午,车驾暂时停下,让队伍暂时歇息并筹备午膳。
晋绍杭看向位弟弟道:“你们若是累了,可以到马车上歇上一歇,下午还有一半多路程呢。”
在车马队伍中前方位置,位皇子则坐在高头骏马之上,环绕在帝王车驾周围。
千人浩浩荡荡,人欢马嘶,旌旗蔽日。
在沈母身后的马车中,沈云婉目光清冷地看向马车窗外,沈云约低低地垂着头,手指紧张地不停搅着手中的帕子。
听得这话,原本还在疼得直抖腿的四五两位皇子,均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晋邵信略作忖了一会儿,却是点头应下了好意:“那我等用过午膳后,便去马车上小憩一会儿吧,接下来就麻烦几位兄长。”
晋绍琼:……
本就不算多勤快人,只是之前晋绍琼做什事都喜欢拉着。这若是在马背上再磨一个下午,那他大.腿就真不能要了。
而且,现在早早退下休养,明日秋弥时才能以足的精神出场,拿下好的成绩。
晋绍杭作为皇子中的老大,挺直腰杆,面色严肃,尽量做到一丝不苟。
为马背上爱好者,自小擅长骑射,也此在得知今年会有秋弥后,早就开始斗志昂扬,觉得这是自己在父皇和百官面前洗刷自己之前无能形象的发光场。
让他说,那大儿子留在京中看家刚刚好,真要出来,一旦出了事,那头上剩下根头发,指不定就会再次被愁得掉下一大把。
京城。
被自家老父亲以为正在生活空闲得养头发沈崴,则看着手中的一叠口供烦躁地又挠下根头发。
“大人,您看咱们是不是要让人往皇家林场传一下消息。”孙少尹和邹少尹也有些着急。
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
谁能想到,只是按照流程审问了下瑾郡王府送来的那对双胞姐妹婆子,竟会挖出这样一个大秘密,并且还是瑾郡王府一开始都没有挖掘出来的。
沈崴又瞪着这份资料一会儿,半晌柴了柴牙:“传!怎么能不传?!”
说罢,烦躁地端起桌上茶盏就牛饮一口闷。
“磨墨!给大人我磨墨!”
等安抚完自己加速蹦跶小心脏以后,一边撸着袖子,一边将毛笔在墨砚上轻轻调试笔尖:“这京城的麻烦事简直是一件接着一件,还是温知厚那老家伙好。不仅能暂时撂开那一挑子事不用干,而且还能出去秋弥游玩,真是羡慕不来。”
孙少尹想起自己之前在大理寺认得位少尹,们这次也跟着一起去了皇家临场,和老邹却未得其名,也不由跟着叹息:“大人咱们往好点的地方想,起码咱们坚持过这三年,应该不会被离职或者流放了。”
邹少尹听得这话,正拿着资料端详动作一顿,抬头看:“想想这三年的任职,咱们现在一年都还没有过完,我就好绝望。”
孙少尹:……瞎说什大实话,都不能说点好方面吗?
京城外前行马车中,半躺在马车里温知厚不知正在做什梦,嘴角噙着一丝可疑微笑。
窗帘外,一阵夏风吹过,微微耸了耸鼻子,不知觉打了个喷嚏。
陡然的一个喷嚏,将从睡梦中惊醒。
有些困乏地睁开眼睛,察觉身下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什个情况,到哪里了?”迷迷糊糊询问。
“回老爷,咱们现下已经走到一半了,圣上下令让车队休息,顺便让大家着手准备今天的午膳,用完再走。”
温知厚原本打起来的三分精神,卸下了两分。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道:“老爷我真是太舒服了,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舒适懒觉了。”
虽然之前确实是累了些,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想现在还被留在京城鞠躬紧随、死而后已沈崴,温知厚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加幸福。
“老夫再眯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是,老爷。”
如此应声完,马车内就没了动静。
小厮大着胆子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就看到正惬意地躺在软垫上,张着嘴睡得香甜老爷。
一看就知是最近累坏了。
近半年老爷几乎连沐休都没正经歇过一天,也确实该好好休息了。
午膳的时间一过,马车便继续吱哟哟地行进起来。
沈精羽在这独特的吱哟哟声响中,听着风声,闻着草香,原本还窝得有些难受,却没想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过去。
虽然睡得不算很舒服,甚至脑海中还有梦境一个接一个的串联,但后来,当她的周身莫名地凉爽下来,梦境也逐渐进入到令人心境愉悦的平和。
梦中,周身舒爽的她正在边关沈家的小庄子里,在外面的河滩里泅水。
像是游鱼一般,畅快而肆意。
恍惚间,她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的噗通落水声。
她愣了一下,身形灵巧地向声音传来方向游出一段,就看到了不远处伸着手一直乱扑腾的小身影。
沈精羽连忙回神,迅速向着落水处快速游了过去。
待她终于接近那位落水小孩儿后,不期然地,就在那清澈水面下,对上一双清澈黑色眼眸。
苍白的面孔,漂亮的眼廓弧度,莫名地让她有些眼熟。
只是,还没等想起来,就身子一歪……
“小姑姑,快醒醒,快醒醒。”
“这都快要到了,你怎么还在睡着?!”
“再睡小心走了困,晚上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那才是最难受的。”
沈精羽精神还沉浸在刚才梦境中的水下世界,眼睛却已朦朦胧胧地睁了起来。
“吵什吵,不知道下午觉睡起来是最香,也是最难起来的嘛。”
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些低哑,虽然身体感觉凉快,但是嗓子已经哑得不行。
旁边的赤芍忙将水囊给她递了过去。
沈精羽将水囊接过,咕咚咕咚地灌了很大一口,直到缓解了嗓子干渴劲儿,才舒爽地叹出一口气。
她一边将水囊扣上,一边低头看着不远处冰盆:“这冰盆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娘呢?”
她们离府时,确实每辆马车上都带了一个冰盆。
但是那冰盆哪怕再扛使,离京小半天以后,也就化得差不多了。
“这冰盆是半下午时,瑾郡王派人在附近镇子上购买,给咱们马车上送了两盆。”
“老夫人方才被崔老夫人叫了过去,说是一起说说话。在临行前,她让人去叫几位小姐一起过来凉快凉快。”
沈精羽有些恍惚地点点头。
她就说,为何她到后来会睡得那般舒服。
甚至最后还会做梦,感觉自己是在水里游玩一般。原来自己这马车里竟然摆放了两盆冰,也是难怪。
接过婢女递来的湿帕子,沈精羽痛痛快快地擦了一顿脸,之后才感觉精神起来。
她探出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触目所及一片树林草地,也看不出是走到哪儿。只是看着天边天色,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她这一觉睡得确实有些长了点。
“快到了没?”
“快到了。”沈云昭开口,“刚才听外面侍卫说,还需半个多时辰,就该到了。”
沈精羽一歪头,嗅着外面的青草香气,远远地,听着树林中鸟雀鸣叫,心情也一下子跟着飞扬起来。
“那就等到了,咱们好好探索一番。”
“还有明天比试,”沈云卉问出她心中思考了许久问题,“打猎的时候,我们是放开手脚打,还是收敛着打。”
沈精羽瞧她一眼:“你还想放开手脚打?!你怎么不想去和那些公子们争个第一呢。”
沈云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还真想过,小姑姑,祖母让不?”
这次不用沈精羽发话,沈云昭与沈云嘉两个就一齐出手将她给蹂.躏着镇压了下去:“卉姐儿,你若真敢这样做,相信姐姐,随后你就会被祖母关在府中,个月不用想要再出府。”
“安稳一点,安稳一点。”
沈云卉有些委屈地拧了拧眉梢:“可是,我手痒。”
沈精羽扭头,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手腕,其实她也手痒。
她想着来京城中观察过那些大家公子实力,半晌,给出一个折中的答案:“那便只能在林子外围放开手脚,不能往深处走。”
在外围打猎,哪怕发挥得稍微超常一些,也多就是一些小麻雀,小兔子,也不算太过惹眼。
但这若是去里面猎回来几只大型动物,那就不是惹眼的问题,而是惊悚了。
她觉得,她的老母亲应该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正蹂.躏着沈云卉脑袋沈云昭与沈云卉眼神一亮,一齐将手收了回去:“那也行,在外围放开手脚,也比全程放不开强。”
皇家车队行进速度很快,赶在天色完全昏暗之前,众人便已抵达皇家猎场之外。
随后便是下人们在规划好的地方安营扎寨,主子们下马车随意行走。
在两人身边,婢女们则深深地垂着头,动也不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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