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惬意地叹出一口气,对闻胤瑾轻松笑道:“路过这里,实在得脚酸,来这里歇会。不若就让她们姑娘家自己挑吧,咱俩聊一会,瑾郡王应该不介意吧。”
他这话一落,孟玲然木了,闻胤瑾不舒服了。
闻胤瑾捏着册子的手紧了紧,神态清冷,语气平淡:“能与殿下闲聊,是在下的荣幸。”
见到来人,闻胤瑾和沈精羽一齐回头,行礼:“见过殿下。”
晋绍元随意摆手,在房内左右望了望,就行至闻胤瑾对面的软椅前坐下。
站在柜前的沈精羽多看了闻胤瑾一眼,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京城人都说,瑾郡王是个不好接近的清冷性子。
“奴才给殿下请安。”松山的声音特意放大。
晋绍元淡淡嗯了一声,人已推房门了进去。
红袖内,闻胤瑾正抱着一本首饰册子在悠闲观摩,房中的另外一位娇艳姑娘,则带着身边的婢女,站在另一侧的柜子旁,欣赏里面摆放着的一抽屉一抽屉的各式首饰。
掌柜的虽自己想不明白,却也没有明着反驳,只是垂首应声,带着一行人往三楼上,让这两位大佛届时自己沟通解决。
却不想,来到三楼红袖外,掌柜还不与在外守卫的小厮说明情况,晋绍元就径自将人推至一边,大踏步过去推门。
掌柜:……
按理说,双方都是一男一女,这个时候大家不是应各自寻一个私密空培养感情吗?
晋绍元愣了一下:“瑾郡王?那个病秧子怎么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他又一拍脑门,“啧,忘了。”这里就是闻胤瑾的店面!
晋绍元皱眉:“是谁?”
怎么这位殿下还非往有人的地方钻?!
松山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身材高大的皇子。
后不得已,才在府医的劝说下,采用了如今有些温和的练武时与方式。
想当初,在自家郡王刚得知沈姑娘的审美取向时,闻胤瑾还暗搓搓地调查了皇子的每日练武训练时长,想按照晋绍元的练武时刻表,来锻炼体魄。
却不想因此连病了数次。
孟玲然听到瑾郡王三个字时,神色有些不自然,却又很快掩饰了下去,她略略平缓好呼吸后,就端庄优雅地站在晋绍元身边。
晋绍元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听闻他未婚妻回京了,本殿下上次还在白兰山还见到过他俩散步。”说罢,他转身对掌柜摆手,“无碍,你只管带我们过去就是。”
她一始还为是夸大其实,现下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沈精羽纤手拿起抽屉中的一枚红翡缠丝玉佩,状似认真欣赏,心中却还在回味着方才小未婚面上的一瞬仿若无尘般的清冷。
半晌,她砸吧了下嘴。
那小表情,好似还挺好看?!
孟玲然拘谨地站在包门口位置,看向屋内几人。
这三楼房中剩下的两位,一位是前与她一起落水、闹出传言的对象,一位便是这位传言对象的未婚妻。
上次她被嫡妹设计落水时,不小心将身体病弱的瑾郡王给拽下了亭台,害得人光在府内养病,就生生养了一个多月。
虽说后她阴差阳错下,因被皇子维护而被淑妃相中,赐婚予皇子,但时至今日,关于她攀扯瑾郡王下水、想踢掉对方未婚妻的传言,仍未完全消退。
这也让她在看到对方后分外尴尬。
眼见着晋绍元已坐在软椅上,放松身体始歇脚,完全无视她在这里的尴尬处境,孟玲然有些难堪地深呼吸一口气,扯起笑脸。
早在被赐婚前,淑妃娘娘就与她明说了,她所相中她,就是因为她耐性和脾性皆好,虽是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却并无自卑,性豁达,脾气也不至于太娇气或火爆。
如此,也大概率不会与晋绍元这个榆木疙瘩发展为怨偶。
所现在不过是无视而已,她完全无需介意。
她又抬头看了眼那位站在那处首饰柜前的婀娜少女,颜比牡丹艳三分,态比幽兰纤三年。虽并无其他动作,但仅凭她周身洒满的阳光,却莫名地吸引人的视线。
孟玲然不知对方是否听闻过她与瑾郡王的传闻,但她到底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也来到方几旁,选了个绣墩坐下,拿起方几上的一本首饰图册,佯装细细观看。
却未想到,她坐在这里看首饰册子,会比自己方才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时,更加尴尬。
“……你拿着这些首饰册子作甚,你能看得懂?!就好像是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女人首饰一样,女人也永远也无法理解男人的古董。”
孟玲然:……
“回殿下,在下还是能看懂的,这家首饰铺子因是我所设,所偶尔闲暇时,我还往这里送过首饰图。”
“哦?是哪些?你赶紧给我指出来,我告诉我未婚妻千万别买。什么男人设计的首饰,别想沾我未婚妻的手。”
孟玲然:……
她尽量忍耐地坐在绣墩上听了一会,到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深呼吸一口气,笑盈盈起身,与晋绍元和闻胤瑾知会了一声,硬着头皮往沈精羽方向去。
她决定了,她就算是过去直面沈家姑娘的冷嘲热讽,也不想在这里忍受尴尬了。
忍受了一上午已够累了,她现在休息。
沈精羽只是在皇子刚进来时,给他行了一个礼,见他与闻胤瑾坐到一起后,就转过头继续挑选首饰。
不得不说,京都的首饰无论是设计的精巧度,还是制作的复杂度,都比边关胜上不少,她只在这里粗粗看过一遍,就选出不少心仪的。
可惜今日出门,她带出来的银钱有限,否则她还真准备多买几样。
将几枚中意的首饰放在身后婆子托着的木盘中,沈精羽推上了面前的这层抽屉,正准备半蹲下身拉下面的几层,就见孟玲然笑意盈盈地了过来。
沈精羽眉梢一跳,心情始有些小激动,这位孟姑娘莫非是准备找她的茬?!
哎呀妈呀,她这自从来到京城,都已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想和她正面撕逼找茬的了,现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寂寞如雪。
所现在是上终于听到她的恳求,来满足她的愿望了吗?
孟玲然此时已行至沈精羽身前,语调柔婉:“见过沈姑娘,我乃孟氏玲然。今日有缘与姑娘在此相聚,不知姑娘是否介意我在这里与你赏。”
沈精羽眉眼微弯,媚色尽显,心中揣着怼人的一百零八式,口中却比她更加温和有礼:“孟姑娘过谦,这里又非我地界,姑娘尽可随意。”
孟玲然松出一口气。
虽然不知这位沈姑娘心里如何作想,起码她没有像是她设想的武将姑娘那般,一上来就给她没脸,或者直接张质,那便好。
远远好过她的预期。
后的一段时,沈精羽与孟玲然就始就着面前的首饰进行点评,关于前段时,孟玲然攀扯闻胤瑾落水,致闻胤瑾养病养了足足一个多月的事,只字未提。
只是,沈精羽是耐心足地待。
孟玲然则因为是理亏方,随着的时越发延长,就越失去了道歉的先机。
品鉴首饰品鉴到后,孟玲然干脆一咬牙,直接口:“关于前因我缘故,致瑾郡王落水一事,在这里,我还是与沈姑娘好好致歉一番,对于因此给沈姑娘造成的谣言困扰,是我过。”
那后,虽然顾及着嫡妹的名声,真相并未太过宣扬,但是高层大户人家里该知晓的全部知晓。
即便后孟父亲自携礼至瑾郡王府给抹平了,只沈姑娘刚刚归京,应也听闻过这桩风闻八卦,她到底应与人好好解释一番。
沈精羽心下失望,为会是个能呛的,没想到竟是个温婉的。
她眉梢微挑:“孟姑娘不必过于在意。那事既然瑾郡王已与你们一笔揭过,我这边自然无需另行道歉。”
说到底,这件事的真正苦是闻胤瑾。
既然闻胤瑾都已选择了谅解,那她这个刚刚回来的未婚妻,也无需置喙。
孟玲然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态,见她果真不是太在意,心中舒出一口气,展颜笑道:“如此,多谢姑娘大义。”
沈精羽垂首,将手中的翡翠玉镯放入身后婆子手中端着的托盘,笑道:“还未恭喜孟姑娘得圣上亲自赐婚,此番与姑娘短短交谈下来,观姑娘蕙质兰心,后亲事定能和美顺遂。”
孟玲然面颊上带出一丝红润:“多谢沈姑娘。”
她这些年在继母手下生活并不容易,所谓生性豁达,不过是被逼。
索性运气有些好,不然又哪里能安然活到现在?!
前先母给她定下的未婚夫,被嫡妹抢,她并不介意,不过是个早已变心的花心男人而已,除了家世高些,并无其他可取处。
原她还在担忧接下来自己的婚事会拿捏在继母手中,谁想转头就因嫡妹设计她落水,她被晋绍元心直口快维护,而被淑妃娘娘临时加入皇子妃的候选名单。
“殿下惊才绝艳,高大威武,在京城中爱慕者不少,能与殿下定亲,也确实是我幸。”
虽然有时候孟玲然会想,晋绍元这狗脾气,如果不是有皇帝赐婚,在京城都可能压根找不到媳妇。
但是样的,如果她不是临时被插了一杠子,有了晋绍元的这桩婚事,她后被继母把持的婚事,还不知会怎样。
所,她是真心地感激这桩亲事,也会用尽全部心力,将这桩亲事给维持下去。
不远处,正与闻胤瑾闲谈的晋绍元耳朵动了动,不满地拧了拧眉,而后侧脸叹出一口气。
他这未婚妻都已这样喜欢他了,那她后不会还拉着他出来钻铺子吧。
这样毫无意义的活动,可真是愁人。
将憋在心中的歉意表达完,孟玲然才算真正松出一口气。
这时,她才有心思认真打量着眼前一排排的首饰,眼睛不由都笑眯了起来。
她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包裹住面前的一枚翡翠发簪,这一内,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这簪子真美。”
或许后不拉着晋绍元去研究古董,而是改为研究首饰,也是项不错的选择。
沈精羽和孟玲然相继挑完首饰,晋绍元也及时地放下面前用来打瞌睡的首饰册子。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色,可算是松出一口气:“挑完了,那咱们便该回了。”
闻胤瑾也转头看向沈精羽,见沈精羽正在打发丫鬟跟着婆子出去结账,他眸光一动,看向门口的松海,松海立马会意,小跑着跟了出去。
一行人离金翠楼,出铺面后,晋绍元率先看向孟玲然,忙不迭口:“色不早了,你快回吧。”
孟玲然笑盈盈颔首:“臣女知晓了,殿下慢。”
两人前已见过几次,指望着皇子将她送回去这种奢念,她自从受挫了几次后,就也没有升起过。
晋绍元看着面前这位落落大方的温婉未婚妻,想着她方才还对别人吐露过对他的爱语,难得按捺下归心似箭的心,口:“一路顺风。”
多,也就没有了。
说罢,他向着旁边的闻胤瑾略点了下头,就带上侍卫小厮,大踏步地转身离。
此时,沈府和黎府的马车也都在马夫的驾驶下哒哒哒地赶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钢铁直男晋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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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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