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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日的意外,东西没有买到多少,云锦少不得要再出去一趟。
这次出来,云锦倒是没有再鼓动霍妍出门走走,盖因那天回去后,霍妍就病了,在床上躺了几天才好。这病其实大多是心病,心力交瘁,引起身体的疲惫,方才会直接病倒。
云锦原本以为小姐这病已经好多了,哪知道会这样,要是知道,她那日绝对不会叫她出门的。幸好,因为霍姝要来青州,为着这事,霍妍多少振作起来,方才让云锦松口气。
云锦挂念着住在薛家别院里的小姐,有些漫不经心,差点就撞到人,还是对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过她怀里的东西却洒在地上。
后头陪同一起来的婆子和侍卫赶紧上前,盯着撞到云锦的人,看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随从。
“云锦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那随从惊喜地问道。
云锦抬头看去,很快就认出这人,也十分高兴,笑道:“林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三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笑着道:“我今天陪主子出来办事。倒是云锦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来买点新奇的小物件。”云锦回答完,忍不住往周围看了看,问道:“向公子呢?”
“主子在那边。”
云锦顺着林三的指示看过去,发现他指的地方正是那间卖西洋货的奇宝阁,不禁有些惊讶。等从林三那儿知道这间卖西洋货的店铺是林三的主子向绍钧名下的店铺时,不禁觉得这缘份可真是奇妙的。
云锦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天的音乐盒,是不是向公子作主送给我们的?”
林三笑着应道:“正是,那天我家主子正巧也奇宝阁里,没想到撞见你们来买东西,便作主让掌柜送给你们赏玩,这东西虽然在咱们这儿很稀奇,但在西洋那边却不是什么稀奇件儿,并不贵的,给你们小姐赏玩正好。”
这话轻易地打消云锦接下来的话,若是拒绝就显得太过不给面子。不过,那向公子好好的,怎么会将这东西白送给她家小姐呢?
云锦心里有些不安,但她的礼数十分足,提议亲自去给林三的主子致谢。
林三推辞几句,便带她去奇宝阁。
云锦不是第一次来奇宝阁,但还是第一次被请进奇宝阁楼上的厢房,进门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靠窗边的一张黑漆太师椅上喝茶。
那男人身上穿着青莲色流水暗纹湖绸直裰,面容冷冽,五官比江南人要深邃许多,高材也十分高大,纵使坐着,依然给人的压力十分重。
云锦不是第一次见他,但每次都有点胆颤心惊。
幸好,这男人并非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看到她时,面容变得有些温和,说道:“原来是云锦姑娘,不知寻我有何事?”
云锦先是朝他行了一礼,方才道:“奴婢今儿是特地来谢谢向公子送我家小姐音乐盒的,当日不知道这店是向公子的,所以没有来得及表达感谢。”
向绍钧抬手淡淡地道:“不足挂齿,倒是那日好像霍小姐身体不适,可是生病了?”
云锦眉头耷拉着,心知自家小姐这病的原因,但也不好多说,只道:“小姐素来身子弱,所以才会来江南养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好。”
向绍钧不好接这话,只道:“在下观霍小姐是个有福之人,定会否极泰来。”
“借向公子的吉言。”
又说了几句,云锦便告辞。
向绍钧叫来掌柜,让他寻几样西洋那边的稀罕物打包让云锦带回去,说道:“刚才听云锦姑娘的意思,霍姑娘的家中姐妹要来青州游玩,欲要寻些稀罕物儿给侄儿玩,这些倒是不错,云锦姑娘莫要推辞,我与霍姑娘也算是有缘,就当交个朋友吧。”
云锦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闺中女子与外男哪有什么友情可言,不过这向绍钧是她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倒是不好太过客气,打算先收着,等回去后再让人送银子过来便是,总不能贪人家的东西。
等云锦回去后,便将今日遇到向绍钧的事情和霍妍说了。
霍妍坐在窗边吹风,听完云锦的话,惊讶地道:“难不成那日在奇宝阁,那位向公子也在?”
“是的,听向公子的意思,当日就是见到小姐您也在,才会让那掌柜将音乐盒送给小姐您的。”
霍妍身体一松,忍不住靠着姜黄色绣缠枝葡萄暗纹的迎枕,伸手抚着额头,喃喃地道:“原来是这样……我又自己吓自己了……”
如果是这位向公子,她倒是没有那么害怕,毕竟当日向绍钧救她一命,害得自己的手伤得鲜血淋漓,如今仍不太利索。后来他察觉到她可能不敢与男性太过接近,也有礼貌性地保持距离,从未做过孟浪之举。
这样知礼懂礼又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人,她是感激的。
霍妍放下一桩心事,身体很快就恢复过来。
***
等到霍姝他们快要抵达青州城时,霍妍已经引颈盼望,天天盼着霍姝快点过来。
在聂屹一行人抵达青州城的前一日,薛太太难得来别院探望侄女,没想到别院里一派生机勃勃,下人们手脚勤快地搬着花盆布置院子,让她好一阵惊奇。
“这是怎么了?妍儿今日怎么有空伺养花来了?”薛太太进门就笑道。
霍妍见到姨母过来,忙起身迎过来行礼,笑着道:“姨母怎么过来了?”
薛太太一把拉着她的手,说道:“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生病也不让人过去知会我一声,你娘将你交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让你一个人住在别院这边我心里已经难受了,可你生病都不让人和我说一声。你瞧,又瘦了……”
霍妍笑着听她唠叨,直到她说得差不多,方才道:“姨母,我只是小病,没什么大碍,你瞧现在不是好了么?姨母要照顾一大家子已经够累了,我哪里好意思拿点小病来麻烦你?”
虽说薛太太是亲姨母,薛太太没出阁前,和靖安侯夫人这姐姐的感情最好,但霍妍心里却不想过多地麻烦姨母,也不想住在薛家,所以才会般到这薛家的别院里一个人住,落得个清净。
薛太太知道这孩子的性子,不禁叹了一声,倒也没再提这事,体贴地转移话题。
“我七姐姐要来青州看我。”霍妍轻轻地说,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个欢喜的神色。
薛太太听到这话倒是吃惊,她自是知道靖安侯府的七姑娘的,毕竟这霍家的七姑娘虽只是五房姑娘,不是最贵重的,可嫁的却是卫国公府,现在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听说还和宫里的皇后娘娘交好,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薛太太虽然久居江南,但对京城的消息也是常听人说的。
“原来是这样……这七姑娘和你倒是好。”可不是好么,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过来,就算是到江南来游玩,却仍是特地过来探望在江南养病的妹妹,也算是有心了。
霍妍笑着说:“七姐姐确实是个好人。”
得知卫国公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来到青州,薛家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加上还有一层亲戚关系,走动起来也有个名义。
是以霍姝他们来到青州城的第二天,薛家的人就直接递帖子拜访。
因为要在青州停留一段日子,元武早在半个月前就让人在青州城购买一处适合居住的宅子,宅子不大,一家三口带着随行的仆人也够住得下,并未太过讲究。
“这薛家是青州城的望族,薛太太是大伯母的嫡亲姐妹,也是八妹妹的姨母,八妹妹现在就住在薛家别院,这薛家对她多有照顾,也算是不错的。”霍姝说着,就让人将候在外面的薛家管事叫进来。
薛家管事进来后,就给聂屹、霍姝请安,将薛太太的问候带过来。
霍姝听完薛家管事的话,便明白这薛家确实会做人,这次拜访只以薛太太的名义过来问候,并不是以薛家,表明是亲戚关系,这远比薛家其他人巴巴地凑上来要让人舒心。
于是霍姝很客气地与那管事寒暄一番,收下送来的礼物,又返回礼后,让人将那管事送出门。
休整一日,第二日,霍姝就带着她家胖儿子去薛家别院探望霍妍。
霍妍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直到霍姝携着阿镹下马车,霍妍看到几年不见的姐妹,眼眶蓦地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哎呀,八妹妹,许久不见,你怎么哭了?不乐意见到我啊?”霍姝笑眯眯地说。
霍妍透过模糊的视线,发现她依然如记忆中那般,开朗又活泼,笑起来时喜喜俏俏的,总让人忍不住跟着欢喜起来。
她破涕而笑,上前搂住她。
许久不见的姐妹两个互相拥抱,情绪难得外露。
等霍妍整理好情绪后,低头看向乖乖地被霍姝牵着的孩子,见他长得玉雪可爱,这张小脸与聂屹格外地相似,忍不住笑道:“阿镹越大越像七姐夫了。”
这话霍姝爱听,“那是,长得像他爹才好,以后又是个美男子。”
霍妍听到这种直白的话,忍不住噗扑一声笑出来,说道:“七姐姐也是个美人儿,要是阿镹像你,也不差的。”
霍姝摆摆手,“算了,以后生个像我的女儿就行了,儿子还是像他爹吧。”
姐妹俩说了会儿,霍妍携着霍姝的手到花厅稍坐喝茶。
因为在陌生的地方,阿镹乖乖地坐在母亲身边,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盯着霍妍瞧,这个姨母他没有印象,不免有几分好奇。
霍妍被他看得心都软了,伸手轻轻地摸摸他的脑袋。
姐妹俩难得见面,叙说彼此的近况,说了大半个时辰,阿镹终于坐不住,霍姝便让丫鬟将他带到外面玩,同时叮嘱胖儿子:“阿镹不要乱跑哦,不然娘找不到你,娘会打你屁屁的。”
阿镹下意识地想捂着小屁股,等发现这里还有外人,顿时脸红起来,嘟着嘴道:“不打屁屁,阿镹长大了,不能打。”
霍姝笑眯眯地说:“行,不打,阿镹乖乖的就不打。”
于是阿镹很乖地跟着丫鬟到外面院子里去看花,没有故意乱跑。
霍妍看着活泼可爱的阿镹,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种情绪,有点孤单,又有点羡慕,要是她也能养个像阿镹一样乖巧的孩子,下半辈子也不会那么孤单吧……
“七姐姐这次在青州停留多久?”霍妍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还不知道,不少一个月吧。”说着,她朝她笑道:“你放心,你姐夫还有事情要办,届时我和阿镹会在青州等他,时间一定不少,定会时时过来看你,要不你也可以过去看我。哎,难得来青州城,我也想在青州多玩玩,八妹妹在这里住了几年,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了吧?改天带我去附近玩玩。”
霍妍神色微滞,呐呐地道:“我不常出门……”事实上,她恨不得躲起来才好。
“那可不行,江南的风景那么好,怎么能天天窝在屋子里都不出门呢?听说这青州城附近的蝴蝶谷、明月泉、一线天、伽逻寺都是游玩的好去处,不如明儿八妹妹就陪我们去蝴蝶谷吧,正好现在才四月,听说蝴蝶谷的风景可美了……”
霍妍有点傻,最后架不住霍姝一脸向往的神色,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
晚上,霍姝回去后,就和聂屹说明儿要和霍妍去蝴蝶谷玩的事情,问他有没有事,若是没事的话,也一起去看看。
聂屹见她希望自己一起去,便笑道:“现在没什么事情,倒是可以去。”
霍姝高高兴兴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阿镹就交给你啦。”
聂屹:“……”
果然,第二天,霍姝就将胖儿子丢给他爹,她挽着霍妍的手在蝴蝶谷里玩。
因为今日有霍姝在,霍妍终于没有再戴着幕篱,不过仍是穿得极为素淡,配上那瘦削的脸蛋,气质黯沉,没有多少姑娘家的活泼,原本十分的颜色,现在也只剩下五分。
她和聂屹见礼后,就低着头靠着霍姝而站。
聂屹朝她颔首,就牵着儿子的小手,远远地跟着她们,没有打扰姐妹俩的玩兴。这让霍妍多少有些放心,没有那么紧张了。
霍姝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拉着她在蝴蝶谷里悠转。
今儿天气好,很多青州城的人也出来游玩,蝴蝶谷里的人并不少。
走了会儿,霍姝突然问道:“八妹妹,那个人你认识么?”
霍妍转头看去,就见到站在一处三丈高的巨石前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面容冷冽,有一种慑人的气势,教人不敢轻易地与之对视。
霍妍啊了一声,小声地道:“他是青州城向家的大公子。”
青州城向家霍姝是知道的,和薛家一样的门第,不过这向家的是非多,十年前向家一片混乱,直到向家老太爷去世,向绍钧继承向家,大刀阔斧地将向家整治一番,才有今日的向家。向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不过向家现在却是做着皇商的生意,这向绍钧很有生意头脑,向家在江南一带不容小窥。
向绍钧很快就过来,落落大方地与他们见礼。
“向公子,你今儿也来这里游玩?”霍妍难得主动询问一声。
向绍钧颔首,“陪家中的姐妹过来。”说着,指着不远处正在捕蝶的两个姑娘。
向绍钧与他们说几句话,便告辞离开,并未因为知道聂屹的身份而露出谄媚之态。
霍姝盯着向家的那一行人,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这向绍钧的行为有些奇怪,等从霍妍那里听说向绍钧曾经救过她时,平时还对她多有照顾,更奇怪了。
“他救过你?几时的事情?”霍姝好奇问道。
霍妍神色坦然,说道:“是前年的事情了,我刚来江南,姨母担心我天天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就带我去寺里上香,没想到半路时遇到抢劫的贼人,当时多亏向公子路过出手相救,否则……不过当时向公子带的人不多,让人伤着手,整个手臂都是血,现在手还有点不灵活……”
想到当时的情况,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向绍钧为救她差点废了一条手,让她直到现在,对他仍是愧疚的。
霍姝若有所思,突然明白奇怪在哪里了。
她这八妹妹从刚才遇到向绍钧时,并没有太过害怕,甚至敢直视他的眼睛,不像对其他的男性,总忍不住想的避开。
霍姝总觉得怪怪的。
等晚上回去,霍姝就和聂屹说起这事情。
“这向家的大公子可真是个好心人,对八妹妹很是上心呢,你说他是不是对八妹妹有点心思?”霍姝好奇地问他。
聂屹不关心这种事情,不过见她纠结,便道:“我让人去查查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霍姝开心地说,要是能将霍妍的终身大事解决,相信大伯母也会高兴的。
聂屹手下的探查速度非常快,不过几天,就有了结果。
看到手下探查的结果,聂屹神色不由得有几分古怪。
“哎,那向绍钧以前曾得过八妹妹一饭之恩?”霍姝眼睛都瞪大,这真是缘份,也能说得清向绍钧一些奇怪的举动了。
说起来,也是十年前的事情,因为向家老太爷处事不公,将养在外面的外室及奸生子接回向家,却没想到接回两个祸根,因为向老太爷偏疼这外室和奸生子,从此向家没有安宁之日,向绍钧也被他们害得差点死在外面。
当时向绍钧被那奸生子害得受了重伤,倒在路边,恰好霍妍随母亲去大兴的外祖家,见到像个乞丐一样的向绍钧正被人驱赶,一时恻隐之心发作,让人给他一碗饭饱肚和几两银子,便离开了。
当时霍妍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想必直到现在,霍妍也想不起这件事情了。但是它对于当时走投无路的向绍钧来说,却是救命之恩,靠着那些银子勉强支撑下来,终于养好伤,重新杀回向家,将那外室和奸生子都弄死,他从向老太爷那儿接过向家,经营几年后,从此成为向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因为这事,向绍钧一直将霍妍当时的一饭之恩记在心上,就算霍妍现在变成这样子,他心里依然十分感恩,也怜惜她的遭遇。
“向绍钧知道八妹妹的事情?”霍姝更惊讶了。
“知道。”聂屹点头,“向绍钧心里感激她,在接管向家后,他就一直让人关注京中的事情,后来他听说八妹妹在应该说亲时被送到乡下养病,对外声称得了怪病,便觉奇怪,就让人进京探查,多少探查出一些内情。”
霍姝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这向绍钧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天真娇美的贵族小姐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是耻辱,不为外人所道,向绍钧却打听得这么清楚,如果是个歹人,拿这种事情来做文章,不仅能轻易地毁掉一个姑娘,甚至也让那家族名声蒙羞。
“他想娶八妹妹。”聂屹直接道破向绍钧的心思,“不过八妹妹的遭遇让她不想嫁人,向绍钧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冒然地上门去提亲以免吓到八妹妹,他借着八妹妹在青州养病的日子,慢慢地接近她,现在八妹妹不是已经不怕她了么?”
霍妍对男人仍有一种天然的恐怖,但因为向绍钧当时为救她受伤,那流血的样子深深地刺激着她,加上对方还废了一条手臂,让她对向绍钧有一种愧疚,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方才对向绍钧没有对其他男性的恐怖。
霍姝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当时的奇怪之处,原来向绍钧真的是喜欢八妹妹。
“那他不介意八妹妹的事情?”霍姝又问道,虽然霍妍在这件事情上是无辜的,是受害者,可世间对女子如此苛刻,发生这种事,被嫌弃的仍是女子。
“他要是介意,这些年就不会一直没有娶妻了。”聂屹倒是明白向绍钧的意思,要是真心喜爱怜惜那女子,不管她受到什么伤害,只会为她心疼,而不是嫌弃。
他觉得这向绍钧是个可造之才,有能力,又懂得感恩,若是将来他真娶了霍妍,倒是可以一用。
霍姝对他的判断一向信服,听到这话后,眼睛转了转,突然捂着嘴笑起来,“来江南时,大伯母还很担心八妹妹,特别叮嘱我多开导八妹妹,若是能让她回心转意就更好了,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再担心。”
虽然向绍钧现在还没什么表示,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霍姝和霍妍不管去什么地方游玩,三次有一次会巧遇到向绍钧。
霍妍每次都会停下来与他说几句话,向绍钧也表现得很得体,并不会过份地接近,很快就离开,从来不会做出惹人误会之举。
就是这份恰到好处的距离,让霍妍对他渐渐没有防备之心,将他当成救命恩人一样感激。
***
在青州待了一个月,霍姝就和聂屹一起离开,转道去常州城游玩。
直到八月份,聂屹将母子俩送到青州后,就悄然拐道去荆州。
隔了几个月再来青州,霍姝再见霍妍,发现她有了些变化,她的脸上有了血色,眉宇间不再阴郁,多少添了几分明朗,仿佛十五岁的那个霍妍又回来了。
当然,这些变化并不大,但是却很难得了。
霍妍见到霍姝,十分高兴,不待她说什么,就拉着她进房,和她说心事。
“七姐姐,那个……向公子他……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对我有这种心思,你说要该怎么办?”霍妍有些伤心地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常听姨母说过他,说因为有他,向家才能发展得这么好,青州城很多姑娘都想嫁他,就算他想娶京城的贵女都使得。反而是我……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现在年纪也大了……”
“胡说什么,那些事情与你无关,你的年纪也不大,何况那向公子可比你的年纪大多了,他要是真娶你,还是他捡了便宜。”霍姝理直气壮地反驳,“别忘了,你是靖安侯府的长房千金,你爹是靖安侯,你娘是靖安侯夫人,你姐姐我是世子夫人,你姐夫是世子。”
霍妍瞪了瞪眼,最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不管什么时候,这位七姐姐总是自信得让人也跟着自信起来,相信这世间仍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霍姝原本还想看看向绍钧和霍妍最后能怎么发展的,可惜才过了两天,她就没办法出门了。
阿镹一脸惊讶地趴在霍姝面前,摸着她的肚子道:“娘要有小妹妹了?”
霍姝自己也是懵的,听到儿子的话,说道:“万一是个弟弟呢?”
“是弟弟的话,阿镹带他去玩蝈蝈。”阿镹毫不犹豫地说。
霍姝搂着他亲亲他可爱的小脸,说道:“那好,等弟弟出来了,阿镹就陪弟弟玩。”说着,又摸摸肚子,嘀咕道:“当然,也许会是个妹妹也说不定。”
时隔几年,发现自己又怀上了,霍姝懵了一下,很快就欢天喜地地接受自己怀孕的事情。
“夫人,要告诉世子么?”被留在青州的元武也是一脸喜色,询问道。
霍姝摇头,“他现在应该还在路上,不要让他分心,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到时候就当给他个惊喜。”
元武想想也对,便没有写信过去。
直到十月份,聂屹匆匆赶回青州准备接妻儿回京城时,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大惊喜,瞬间也有点傻。
因为霍姝怀孕的事情,他们又在青州多待了段日子,直到坐稳胎后,趁着江面没有结冰,方才坐船回京城。
离开那日,霍妍和向绍钧都来送行。
现在向绍钧已经征得京城的靖安侯府的意见,将要和霍妍定亲。
为了这事,靖安侯夫人也打算年前下江南一趟,届时就直接在江南过年,将靖安侯府的中馈直接丢给大儿媳妇赵氏。
在靖安侯夫人心里,小女儿的终身大事已经成为她的心病,得知向绍钧的存在,又从霍姝这里知道向绍钧的一些事情后,靖安侯夫人心里已经有五分同意,剩下的要过来亲眼看过向绍钧,看他值不值得托付。
霍姝虽然也想等大伯母过来的,可惜快过年了,他们不能真的在江南过年,只得先回去。
霍姝拉着霍妍的手,说:“八妹妹,到时候可能没办法来喝你的喜酒,在这里先恭喜你觅得良缘。”说罢,让人将提前准备好的贺礼递过来。
霍妍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看得很开,笑道:“没事,等明年天气转暖后,我和向公子一起进京看你们。”
姐妹俩依依惜别,最后霍姝在聂屹的揣扶中,登船离去。
***
过完年后,霍姝挺着大肚子,收到霍妍寄来的信。
她和向绍钧的亲事定在三月份,等成亲后,再随靖安侯夫人一起进京。
等霍妍他们进京时,霍姝恰好要生了。
这次生产,依然十分顺利,用的时间还是一个时辰,就将孩子生出来。
阿镹听说他娘要生时,就飞快地从宫里跑回来,还捎带着一个小太子,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跑进凌云院时,就听说已经生了。
“生了?好快!”小太子惊呼一声,然后又高兴起来,“走,去看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随行的小安子小声地提醒道:“殿下,您应该称呼是表侄还是表侄女,不能说是弟弟妹妹。”
小太子现在已经懂事,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装傻,不过他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道,世谨表哥家的孩子虽说是晚辈,其实就和他的弟弟妹妹差不多,他是要当哥哥的人的——宫里只有一群皇兄,而且还不能亲近的那种,他是宫中最小的孩子,反倒是卫国公府的孩子比他小,能让他满足当哥哥的愿望。
两个孩子进门就见到聂屹也在,忙过去行礼。
“表哥,是弟弟还是妹妹?”小太子一脸兴致勃勃地问聂屹。
阿镹也踮着脑袋看着接生嬷嬷抱出来的孩子。
“是弟弟。”聂屹将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接过来,蹲下身让两个孩子看。
小太子和阿镹瞅了瞅,两个孩子都是一脸失望,“弟弟好丑……”
一旁的接生嬷嬷恭维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等他长开就好看了,定会像两个小主子这般可爱白嫩。”
聂屹将孩子交给接生嬷嬷抱回去,捏捏两个孩子的小脸蛋,说道:“你们刚出生时,比他还丑呢。”到底要维护一下小儿子,省得大儿子嫌弃他。
小太子捂着脸,“孤不信,孤这么讨人喜欢,怎么可能会丑?”
“阿镹也不丑,阿镹像爹,娘说阿镹最好看。”阿镹也抗议道。
作为曾经在两个孩子出生时都恰好见过他们的聂屹,最有资格说这话,“你们出生时我都见过,要不我将你们出生的样子画下来,你们要不要看?”
小太子和阿镹瞅着他们表哥(爹),非常识趣地摇头,绝对不想看,那是黑历史,他们那么丑的样子,绝对不能让世人知道。
聂屹看两个孩子的样子,微微勾唇笑了下,背着手进产房去看霍姝。
两个孩子互相看一眼,觉得表哥(爹)真不好惹,最好不要惹他,于是又手牵着手去看弟弟,决定就算他长得丑,他们也不嫌弃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这篇文到现在为止终于完结啦,番外不会再写,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33=
接下来,窝要全心全意更隔壁的快穿文了,喜欢的姑娘就过去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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