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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皇子和皇子妃、公主们在凤翔宫待了会儿,江皇后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今日端午节,难得过节,江皇后也不想将这些人拘在自己宫里,待他们请安后,就大大方方地让他们去自己母妃那边。
至于生母早逝的大皇子,可以带大皇子妃回府里妻妾同乐。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江皇后面上依然是一副温和持重的模样,但霍姝能感觉到她的心情比刚才轻松许多。
霍姝由己度彼,觉得如果是自己,刚才那些人过来打扰,也不会太乐意的。
不过,幸好她家世子在这方面也不像皇帝,不会有后宫三千佳丽。
江皇后倚坐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的榻上,见霍姝仍是没停嘴,一口一口地吃着粽子,不由笑问道:“还没吃饱?小心积食。”
接着就叫旁边的宫女给她倒杯花茶解腻。
霍姝吞下嘴里的食物,方才道:“不会积食的,我的身体很健康。”
说罢,又继续进攻面前的点心,反正皇后娘娘已经知道她很能吃的事情了,所以霍姝现在也不藏着掖着,饿了就直接吃。
江皇后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小姑娘确实看起来健健康康的,虽然吃得多,但却不见她如何发胖,精精神神的模样,看着就让人都喜欢,这宫里可看不到这般精神有朝气的孩子。
江皇后伸手轻轻地捏了下她软软嫩嫩的脸,见她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失笑,像个孩子似的,也莫怪荣亲王府的安阳郡主能和她合得来。
“刚才是不是觉得很无聊?”江皇后问道。
“也没有。”霍姝很老实地说,“我吃我的东西,她们说她们的,挺好的。”
霍七姑娘十分满意没人不识趣地打扰她吃东西。
江皇后用湘妃泥金白纱团扇半掩住脸,回想先前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对她表现善意,可这小姑娘偏偏一直在吃吃喝喝,无比自在,让两个皇子妃反而有种无从下手之感,也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夸她心大好。
聂屹在皇帝心中是什么地位,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可惜他从来不给人拉拢的机会。如今他终于娶妻,皇子们倒是想要从卫国公世子夫人这里入手,进而拉拢聂屹,才会有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对霍姝释放善意之举,可惜效果并不大。
至于高筠,宫里的人都知道她和霍姝的恩怨,三皇子就算想要拉拢聂屹,也不会蠢得从霍姝这里下手,不然高筠准得将人得罪得透透的。
江皇后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真是个有趣的。
皇帝每次将霍姝打发过来,其目的她自是明白,不过如此看来,并不需要她特地调.教,这孩子已经能自己处理好那些事情。
霍姝在皇后这里吃吃喝喝,饱餐一顿后,方才被从乾清宫过来的聂屹接走。
***
几位皇子、皇子妃、公主们离开凤翔宫后,又结伴走了一段路程,才在岔路口分开。
几个皇子们兄友弟恭,皇子妃中却有些不和。
如今宫里已经成亲的只有三个皇子,三位皇子妃出自不同的家族,其中又以高筠这位公主之女最是风光,这源于太后对她的宠爱,使得她隐隐凌驾于其他两位皇子妃之上,无人能掠其锋芒。
高筠对大皇子妃十分不待见,这种不待见其实不过是一种迁怒。
高筠记恨的是被迎进大皇子府当侧妃的昌义侯之女黄淑静。去年上巳节,在南苑赏花时,高筠就因为黄淑静一句话就让人将她推落水,之后不久,黄淑静被迎进大皇子府变成皇子侧妃,使得高筠连带地也厌恶大皇子府里的每一个人。
特别是每次见到大皇子妃端着那副皇家媳妇端庄贤慧的模样,她就觉得此人十分虚伪,大皇子连爵位都没有,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罢了,大皇子妃摆的是哪门的贤慧?以为她是太子妃不成?
自她成为三皇子妃后,每次见面,大皇子妃就隐隐透露出一种对她的行事不赞同的贤慧模样,高筠知她指的是什么,不由暗恨在心。
恰好刚才在霍姝那里积了一肚子气没敢在江皇后面前爆发,这会儿高筠又看到大皇子妃那虚伪的嘴脸,就冷嘲热讽地道:“今儿难得过节,大嫂怎么不将黄侧妃、李侧妃一起带进宫里来?反倒显得大嫂不贤慧了。”
大皇子妃神色微僵,尔后笑道:“黄侧妃前阵子病了,不宜进宫,殿□□谅她,让李侧妃陪她一起在府里有好个伴。”
高筠听罢,神色莫测,嘴边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原来是病了?这可真是巧。”
大皇子妃的神色微黯,心里琢磨着这高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待高筠若无其事地和三皇子往曹贵妃宫里而去时,大皇子妃走到大皇子身边,低声道:“殿下,刚才三弟妹和我说了会儿话,她说……”
三皇子听完,若有所思地看向曹贵妃所居的永和宫的方向,淡淡地道:“不必理会她,若是她做得太过份,自有三皇弟在。”
嘴里说着,心里到底有些恼怒,也不知道是高筠神通广大到能将手伸到他府里,还是那位好三皇弟授意的,若是后者,大皇子觉得他府里的人要清理一遍。
***
端午节过后,天气越发的热了。
过了几日,皇帝带着宫里的太后、皇后及几个宠爱的嫔妃们、皇子、公主一起出发去西山行宫避暑。
朝中的大臣也大多都跟着过去。
聂屹作为羽林军的副指挥使,当天就要随御驾一起出发,随驾左右。
霍姝作为卫国公府的女眷,比他们稍后一些时间。
出发时,霍姝十分乖觉地跑过去和聂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陪她说话解闷,逗得聂老夫人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有次笑得差点就喘不过气来,让随行的嬷嬷气急之下,委婉地将她赶回她的马车。
聂老夫人身体不好,最忌大悲大喜,如此大笑,要是一个不小心喘不过气,那可就糟糕了。
霍姝摸摸鼻子,非常识趣地没再过去。
不过刚回到马车,她又被安阳郡主身边的人给请过去。
安阳郡主乘坐的马车是郡主的规格,比公府的世子夫人的马车更豪华宽敞,马车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角落里放着小巧的青铜冰鉴,空气中透着丝丝的凉意,整个人躺在里面,一路摇摇晃晃的晃去西山行宫,甭提有多舒服。
霍姝虽不好这等享受,但是有得享受的话,她还是挺喜欢享受的。
当下十分快活地往早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安阳郡主身边一躺,打了个哈欠,准备美美地睡一觉,指不定睡醒了,就能到西山的行宫。
安阳郡主却像条蛇一样,摸过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她道:“素素,你自从成亲后,就不太来荣安王府来找我,是不是有了聂表哥,你就不要我了?”
霍姝觉得这话挺那啥的,“哪能的事情?你和他没法比,你是女的,他是男的,我能嫁给他,但可嫁不了你。”
安阳郡主搂着她的手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喃喃地道:“为什么你不是男人呢?你若是男人,我直接嫁给你,就不用成天被我母妃唠叨了。”
霍姝听罢,心里了然,“王妃又唠叨你的婚事了?”
安阳郡主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何止唠叨,甚至每天都在她想要睡觉时,让人残忍地将她弄醒,然后让丫鬟婆子在她耳边念经。是真的念经啊,不同的经书,每一本重复一百八十遍,这不是让人更想睡觉么?但她要是敢睡,她娘让人将她的眼皮撑起来,让她睁着眼有听丫鬟婆子们念经。
这真是亲娘能干的事情?
安阳郡主终于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年纪到了,该要找个人嫁了,不然她就要被她娘让人念经念到崩溃。
霍姝同情地拍拍她,说道:“你放心啦,你是亲王府的郡主,身份尊贵着,这天下间想娶你的男人多得是,不愁嫁的。”
“是啊,想娶我的多得是,但我母妃看中的却不想娶。”安阳郡主痛苦地将脸埋在迎枕里,挣扎着道:“我母妃的眼光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甚至想找出另一个聂表哥这样的男人,才能答应让我嫁。”
“世谨只有一个!”
霍姝骄傲地说,她家相公这样的人天底下就只有一个,绝对没有第二个。
安阳郡主无视她的话,继续道:“然后母妃就怪我德行不好,坏名声已经传遍京城,所以那些知根知底的人家都不愿意娶我,主算能骗个不知情的人,但只要特地打听一下,也很快就知道,声名远播,这辈子是注定嫁不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想随便那个差不多的嫁了,省得她唠叨,她却执意要将我嫁个合意的,而且对方能不嫌弃我这德行,最近她已经将目光放到京城外的地方,好像想先骗个不知情的青年才俊,等将婚事议好,知道真相后,想反悔也反悔不了的那种。”
霍姝听罢,朝她比了个大姆指,“王妃真是用心良苦。”
安阳郡主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已经成亲的人是不会理解被逼婚的未婚恨嫁姑娘的痛苦的!”
霍姝马上严肃脸,关切地问,“那你要怎么办?”
安阳郡主听到这话,顿时啥都不想说了,半晌才呻.吟道:“不想怎么办,只想随便挑个不介意的人嫁了,让我婚后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这样才幸福。当然,要是我娘不介意让焜弟养我一辈子,我不嫁也可以的。”
所以,这姑娘并不在意嫁不嫁人,而是在意能不能舒舒服服地懒散地睡上一辈子。
霍姝听了,突然就理解荣亲王妃为何面对这女儿总是特别地容易暴怒。
安阳郡主将自己的苦恼同手帕交倾吐完后,然后就闭上眼睛幸福地睡过去了,直到马车到了西山行宫,才揉着脸,打着哈欠醒过来。
见霍姝要下车,安阳郡主道:“改天我有空去寻你玩啊。”
听到这种绝对不会从懒郡主嘴里说出来的话,霍姝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丫鬟婆子,就明白安阳郡主这话其实是说给荣亲王妃听的,当下就笑道:“行啊,你要是无聊,就直接派人给我传句话。”
说完后,霍姝就回了卫国公府的马车,往卫国公府所在的别庄而去。
卫国公府在西山的别庄所在地距离西山行宫十分近,骑马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罢了,可见庆丰帝对卫国公府的厚爱。
进入别庄后,下人们忙碌地归置行李,伺候主子洗漱,接着换上一身干爽清凉衣物的霍姝就坐着喝茶消暑,顺便听下人解说西山的环境及别庄里的格局,待歇息得差不多后,她见聂屹还没回来,便起身往正院行去。
其实这别庄的环境看着和卫国公府差不多,各房都有自己的院子,平时各过各的,形同分家,只有逢年过节和初一十五,几房才会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夏日昼长夜短,天色还未暗下来,聂老夫人却已经准备洗漱歇息了,见霍姝过来,不禁有些惊讶。
“孙媳见天色还早,就想过来给祖母请安,今儿不是故意逗祖母笑成那样的。”霍姝笑盈盈地说,特地来陪个不是。
旁边伺候老夫人的嬷嬷板着脸。
虽然接受了世子夫人的解释,却觉得世子夫人太会逗人开心,为了老夫人的身体,以后可不能让她随随便便地逗老夫人开怀大笑,得紧盯着。
聂老夫人眉眼俱是笑意,将她招到身边拍拍她的手,说道:“无碍,我知道你有心了。”接着又问道:“世谨还未回来?”
霍姝嗯了一声。
聂老夫人眉宇微微添上几分怅然和愁意,喃喃地道:“苦了那孩子。”
霍姝没说话,心里却十分认同这话。
聂屹也不是天生的冷心肠,可她嫁过来这么久,发现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矜贵的模样,就算是亲人也是如此。
初时还不懂,后来仔细观察过后,便明白几分。
可能是因为当初长子聂修彦救驾身亡的事情,老卫国公夫妻对皇帝和懿宁长公主存在几分怨怼,所以每次提及皇帝和懿宁长公主时,聂老夫人的神色总是没有那么好。
但对于聂屹来说,皇帝是抚养他长大的舅舅,在他的生命中,替代父亲的位置,对他而言,亲如父亲,重要程度不亚于家人。
他夹在亲人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可能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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