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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是霍姝回京后在京城里过的第二个年,同样很平淡,而且比去年更急着想要离开这个家。``
自从虞老夫人回京后,霍姝就不太乐意待在靖安侯府,除了逢年过节外,就在虞家吃住。好不容易挨到朝廷开印,霍姝又收拾行李跑去外祖家住了。
以往因为虞老夫人不在京城,霍姝也不好常去将军府,如今虞老夫人在京城里,霍姝是嫡亲的外孙女,打着给外祖母尽孝的名义住在虞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会传出什么闲话。
因此,霍姝也住得心安理得。
到了上元节那日,霍姝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一大早就爬起来,去演武场跑了两圈,看得虞从烈等人莫名其妙。
“你今儿怎么看起来很兴奋?”虞从烈狐疑地问。
这姑娘一兴奋,全身就有数不尽的精力,需要在演武场上跑几圈来消耗一些精力才行。
霍姝笑眯眯地说:“今天是上元节,十三郎,京城的花灯可好看了。”
虞九郎走过来,伸手用力攀住虞从烈一边肩膀,笑道:“只怕好看的不是花灯,而是美男子吧?素素,你是个矜持的姑娘,既然已经定亲了,记得避嫌。”
虞十郎伸手攀住虚从烈另一边肩膀,同样笑眯眯的,“素素,你可不能有异性没人性,今儿就和咱们兄弟几个一起玩吧,咱们对京城可不熟悉,还要你多照顾呢。”
霍姝朝他们扮了个鬼脸,非常愉快地说:“我也不熟悉,不过聂世子很熟悉,到时候我们和聂世子一起走就行了。”
虞家兄弟几个发现今儿不管说什么话题,这姑娘都能扯上聂屹,顿时有些无力。
哪里来的妖精,将他们兄弟的魂都勾走了。
虞倩跑过来,高兴地问:“表姐,京城的上元节有什么东西,热闹么?好玩么?今晚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吧,京城的上元节一定很热闹,听说还有很多年轻的姑娘和公子一起出行,聂世子应该会去吧……”说到这里,她捂着嘴朝霍姝笑着。
霍姝完全没有被她笑得害羞,自信满满地说,“他一定会去的。”
她都去了,聂世子怎么可以不去呢?这么好的可以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表姐妹两个手牵着手一起走了。
被留下的兄弟几个心里头酸酸的,他们就算不将素素当姑娘家,可这真是个姑娘家,而且还是在自家里成大的,却被别的男人给叼走了,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
“今晚要是那聂屹敢来,我就要让他瞧瞧厉害!”虞从烈嚷嚷道:“想娶我们虞家的女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虞九郎和虞十郎见他一脸斗志,在语言上给予极大的支持,没提醒这家伙去年霍姝的及笄礼那天,他想灌醉聂屹不成,反而被聂屹灌得人事不醒的事情。
到了傍晚,虞从信几个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出发。
半路上,遇到安阳郡主的车驾。
霍姝带着表妹虞倩上子安阳郡主的车驾,十分惊讶地说道:“安阳,你今儿怎么出门了?荣亲王妃又赶你出门?”
安阳郡主懒洋洋地靠着一个宝蓝色绫缎大迎枕,一脸无趣地说道:“母妃没赶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来找你玩。”顿了下,又道:“去年上元节的事情,将我母妃吓坏了,她今儿不想我出门,要带我进宫陪皇上看花灯,我不想进宫,就决定出来找你了。”
霍姝明白荣亲王妃的担心,见她信任自己,马上拍着胸膛保证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我不在,还有我的几个表哥们呢,他们的武艺十分厉害,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安阳郡主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瞅着她说:“难道不是应该这次什么事也没有,平平安安地直到回家么?”
霍姝乐了,“那这样最好不过了。”
到了目的地,安阳郡主下马车时,忍不住看了一眼那边的虞家兄弟几个,目光在虞从信身上多看了一眼,觉得他不像是将门之子,反而像是书香门第的公子。
恰好对方也看过来,一双油润的黑眸蕴着轻浅的笑意,站在灯火阑珊处,如青松翠竹,蕴气自华,昂扬男儿,教人见之忘俗。
他微微颔首,尔后十分君子地移开视线。
“怎么了?”霍姝问道。
安阳郡主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那个表哥,看着不像将门子弟,倒像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霍姝不以为然,“三表哥可是儒将,儒将懂不懂?别轻视武将,武将要是耍起心眼来,连那些文人都不是对手呢。”
安阳郡主一听,就没劲儿了,她这人懒,最懒得和人耍心眼了,觉得纯粹是吃饱没事干,实在太累人,还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
三个姑娘在前面一边看花灯一边聊天,几个虞家的表哥们苦哈哈地跟在后头,充当侍卫之责。
虞从烈年纪还小,很快就被上元节的热闹给吸引了,并不怎么关注那几个姑娘,不过仍是任劳任任地充当侍卫。可在聂屹出现后,他终于收起玩心,在心里防备起来。
聂屹彬彬有礼地和虞家兄弟见礼,目光很快就落到未婚妻身上。
自从他出现后,霍姝的双眼就亮晶晶的,要不是怕被说不矜持,眼睛几乎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过了一年,聂屹终于从一个俊美柔和的少年成长为一个俊美青年,脸上的棱角越发的分明,拥有属于成年男人特有的气质,连身量都壮实了许多,站在虞从信身边,气势十足,凌厉而深沉。
不过也许是上元节的花灯太过美丽,或许是在美丽的未婚妻面前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整个人显得温和俊美,一身锦衣玉带,衬得他如谪仙般俊雅无瑕,贵气逼人。
眼看着聂屹将霍姝带走了,虞从烈愤愤地道:“衣冠禽兽,素素被他骗了!”
虞从信伸手拍拍小弟的脑袋,“行了,素素这么大的人了,分得清好坏,你不用太担心她。而且,聂世子其实已经算不错了。”一个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收敛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人,显然对那姑娘是上了心的。
卫国公世子此人,虞从信回京后和他见过几面,对他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知道此子深不可测,并非像外界所说的那般完美。不过他并未觉得聂屹如此有什么不好,从小在宫里长大,能得到皇帝的宠信,要是没点本事,只怕下场会很惨。
有本事的男人,纵使手段凌厉一些,能保护家人,又何妨?
只要聂屹愿意对素素好就行了。
虞从烈却有些不得劲,嘟嚷道:“素素那家伙就是个好美色的,那聂世谨长得好看,她就心悦,也不想想聂世谨当初出现在西北,可不简单,西北那边的事情,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插上一手。聂世谨或许不错,可……素素性子磊落,哪里是他的对手?”
虞从烈觉得聂屹不简单,而且是个可怕的,总担心他的“兄弟”被欺负了。
虞从信听到这话,不由失笑,揉揉弟弟的脑袋,“男女之间,哪能如此界线分明?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你还小,以后会懂的。”
虞从信教育完愚蠢的小弟,转头就见安阳郡主一脸瞌睡的样子坐在旁边,心里头有些惊讶,刚才竟然忘记这位郡主了,该说她的存在感很弱么?
而且,她听了多少?
安阳郡主昏昏欲睡,听完了兄弟俩的话,觉得虞从烈也不算是杞人忧天,聂屹确实不若外界评论的那般好,要是真的那么好,也不会让皇伯父如此信任宠爱,有他的过人之处,好的坏的都有。
不过,这虞家的三表哥人似乎挺有趣的,明明是个武将,说起道理来却比文人还厉害。
看完灯王评比节目,时间也差不多了。
今年的上元节,直到夜深人静,人群散去,都平平安安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更没有去年那血雨腥风。
聂屹亲自将霍姝送到虞家兄弟几个那儿。
霍姝看着站在夜风中的俊美青年,漂亮的眼睛里明显不舍,看得聂屹心头微热,在虞家几个表哥表弟们的瞪视下,到底没有做出什么不规矩之事。
“还有三个月。”聂屹轻声说,“届时我娶你进门,等我。”
霍姝嘴角嚅动了下,扭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没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句“等你”,省得又被丫鬟们耳提面命要矜持之类的。不过她仍是很开心,这种开心直到回到虞家时,看到外祖母时,还没有平息。
虞从烈几人给外祖母请安后,就各自回房歇息。
虞老夫人见外孙女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深刻地感觉到女大不中留是什么滋味了。
这人都没嫁过去呢,一颗心就系在对方身上了,以后成亲了,这不是要乐疯了?
***
上元节和聂屹见了一面后,接下来的日子,霍姝就没机会和他见面。
随着婚期临近,两家紧张地准备婚礼事宜,加上聂屹是庆丰帝养大的外甥,时常要过问一声,使得靖安侯府和卫国公府都不敢大意,两府的主母每天忙碌着这事,劳心劳力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嘴上冒泡,却又不敢埋怨。
旁人想要让皇帝施加压力还得不到这机会呢,虽然压力大,可在这京城里也有面子。
婚期越近,霍姝越是被家里的长辈看得牢牢的,压根儿就没机会再和聂屹见面,这让小姑娘有些忧伤,恨不得几个月的时间咻的一声过去,马上就迎来婚礼,以后就能天天见到那人了。
别的姑娘想到要嫁人时,又是羞涩又是紧张还有不舍,偏偏霍七姑娘想到要嫁人时,恨不得自己跳上花轿,让人送过去,一点也不害羞紧张,那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模样,让姚氏见了,心情有点那啥,觉得外甥女心真是宽。
虞老夫人也觉得有点那啥,但外孙女就是这种性格,还是自己养出来的,就算打肿脸,也不能苛责。
终于二月份过去了,眼看就要到三月,霍姝被靖安侯府的人接回霍家。
霍姝对外祖母的感情很深,若非世情不允许,她都想在虞家出嫁算了。不过虞老夫人不同意,霍姝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靖安侯府不想在京城混了。所以在靖安侯府派人来接时,霍姝乖乖地坐上马车回府。
霍姝回靖安侯府后,第一时间去给老夫人请安。
几个月不见,霍老夫人看着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心间的皱褶深刻了一眼,看向霍姝的眼神也更冷漠。
“你的嫁妆府里会备一份,除此之外,还有你娘留下的,届时当成嫁妆一并带过去。”霍老夫人淡声说道,叫靖安侯夫人将一份嫁妆单子拿过来。
当年虞氏难产去世后,霍姝被虞老夫人接回虞家,霍老夫人让人将虞氏的嫁妆封存起来,放在库房里,按照世情,这嫁妆就留给虞氏唯一的闺女。
虞氏是虞老夫人唯一的女儿,当年她嫁入霍家时,那十里红妆,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这么一大笔嫁妆封存在靖安侯府,不是没有人不眼红的,可惜当初虞氏嫁过来时,虞家那边也同样备有一份嫁妆单子,若是少了一件,虞家那边都能知道。
也是这个原因,霍老夫人才会让人将虞氏的嫁妆封存起来,不准人去碰,省得那虞老夫人发现又要闹。霍老夫人绝对不允许因为这种原因,让虞老夫人取笑他们霍家。
如今,霍姝就要出阁了,自然要将这嫁妆交还霍姝。
霍姝让艾草捧着嫁妆单子离开春晖堂,就在门口处碰到眼眶通红的霍妙。
霍妙看到她,面上露出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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