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玄并未做出什么承诺,但显露些许手段后,周黄虎愈发恭敬了。
有问必答不说,甚至自己提出离开高云营阵,领陆玄先去寻那法明和尚。
“某与这高云国也无甚牵扯,来到此地都是受了法明和尚的差遣,对于战阵之事倒是略有几分兴趣,不过更爱自由些,以真人本事,定能将那和尚治了,某愿领真人去寻,只盼得个自由之身。”
“倒也不敢夸口收了法明,不过周将军既有此言,不拘结果如何,贫道必不叫那和尚再胁迫将军。”
对于周黄虎如此明白事理,陆玄也是十分满意。
同是妖类入道,周黄虎却比那赵文明要懂事许多。
……
“那高云胜了一阵,按理不该如此安静才是,可今日怎不见有人叫阵了?”
站在奎门关城头,赵文明看着远处一如往常,不见什么异象的高云军营盘,微微皱眉。
他倒不是觉得有人叫阵就是好事,只是担心高云一方还有别的谋划。
身为驻守奎门关守将,赵文明除了不让高云国军队攻破关隘的责任之外,还有着掌控眼前这一阵高云军阵行动消息的任务。
凡有异动,需及时把消息传上去,相助主帅统筹全局。
甚至从某些意义上来说,这个任务比守住奎门关还要来得重要。
两国交战,本身就是信息层面的交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道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一关一城的得失,比起全局而言,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赵文明学过兵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是以才会在高云军阵行动出现变化的时候,立即来到城头观察。
“来人,传令吴将军,找人去探探对面的消息。”
“是!”
“我这一失踪,那些个高云的军将只怕很快便会将消息传回去,届时法明和尚极大可能便会来寻我,说来这和尚虽然在高云国都,但其行踪诡秘,此番就算去了回碧城,也不定能寻得其人踪影。依我之见,真人或许可以留在此地等那和尚来寻,机会反而更大一些。”
离开高云军营盘之前,周黄虎如此提议。
陆玄听了,却不由摇了摇头:“有几分道理,只是那法明和尚如今有何等本事尚且不知,说不得他使了什么法子,能掌握将军的行迹,若得了将军离开军营的消息,或许还会认为你有意谋算,反而打草惊蛇,犹是不美。”
说到这里,陆玄微微一顿,又道:“而你回去寻他,这便不同了。或是与阵中军将不合,或是遇上了强敌,都是能够推说的理由,和尚也不回第一时间想到什么不对,哪怕有所怀疑,也不至惊走,总有贫道出手之机。”
周黄虎听了,点头不已,他有几分聪明,多的却也不愿意去想,如今陆玄点明,才是恍然,不过很快又有担忧:“若是那和尚真有如此神通,岂不是也能通过我了解到真人的行迹?反而坏了事情?”
只是未等陆玄回应,他自己便想明白了,以陆玄本事,即便法明和尚有些神通手段,只怕也不会察觉到陆玄的到来。
“以真人境界本事,却是我多虑了。”
陆玄见他如此,微微一笑,也不做什么回应。
……
且不说陆玄劝服了周黄虎,二人趁夜悄然出了高云军营,却给醉饮了一夜的军将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虽是讨好周黄虎,喝了不少的酒,不过身为军中将领,到底还是没有喝上太多,弄个大醉。
大多都留了余地,免得遭了敌军的偷袭。
是以翌日众将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而用朝食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了不对,周黄虎失踪不见了。
事实上昨夜便有营兵通禀过,只是周黄虎自从来到此地,表现得都比较孤僻,平时夜里,也不乏独自一人四处游荡的习惯。
众将都知道周黄虎的这个习惯,因此并没有太过在意。可往日周黄虎就算夜里外出,清晨都会准时出现,待金乌东升,便会前去关前叫阵。
今日不见回转,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身影,众将才发觉不对。
便是周黄虎尚未显露本事,只凭众将猜测的背景,他一旦失踪,就足够叫人不敢怠慢。
因为上面问责起来,他们责任不小。
更何况周黄虎如今斗将得胜,显露本事,又鼓舞了士气。
却因为他们弄出来的酒宴失踪不见,这其中的责任,可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至少奉命攻伐奎门关的众将不行。
一个不好,掉脑袋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这事儿的发生,对士气有影响不说。想到其人本事,兴许来到此地是上面别有安排,这回失踪,甚至有可能破坏主帅军师的计划。
这等牵扯,他们哪里能承担下来?
为此,又等了了半日之后,有些乱了阵脚的众将,一番紧急商议,最终也只能无奈将消息尽快传回后方去,希冀于少一些责任。
于是选了几名亲兵,直往碧回城去。
……
“长老,这秦王府的人不好对付啊,甚至远比大梁在时更为麻烦,实在叫人头疼,还请长老教我。”
碧回城中,一处奢华府邸之内,雅苑之中,却有两人对坐。
一中年文士。
一俊俏僧人。
二人正在院中对弈,问话之人,正是那名模样普普通通的中年文士。
若是叫高云国的文物百官看到这一幕,定然非常惊异。
因为中年文士的身份并不寻常,
其人乃是这座奢华府邸的主人,同样也是这高云国的宰相,张玉,张伯贤。
身为高云宰相,张伯贤非常人也。
其人本是大梁士子,后因种种缘故,成了高云国文官,几经波折,在高云国发展的途中做了几件大事,才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可以说高云国能有如今的声势,这位张相有一半的功劳。
高云国的文武百官,也都对这位宰相十分敬佩,甚至当今的高云国国主,也以高礼待之,足见其殊荣。
如此人物,却言语恭敬的像一个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僧人发问,如何能不叫人惊异呢?
“张相智慧通达,这等问题,想来胸有成竹,何必拿来为难小僧。”
只见俊俏僧人笑笑,从容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