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川下楼之后，就给宋凌许打了个电话，“证件拿到了。”

宋凌许问：“碰到简纾了么？”

“嗯。”乔以川皱皱眉，倒也没提那么详细，只说：“你这女朋友太精明了点，要不是我早有防备，估计就真被她逮到了。”

乔以川所说的早有防备，是在他碰到简纾的时候就忽然想到：要是一会拿宋凌许证件出门，被她碰到了，就露馅了。

所以他以前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在了兜里，原本只是想做个准备，可是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要是被简纾识破，那宋凌许那点秘密，就藏不住了。

宋凌许在那头笑了一声，“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她不是精明，只是比较紧张我而已。”

乔以川扯了扯唇，“真受不了你。”

宋凌许在那端说：“她发信息过来了，先不说了。”

乔以川：“……”

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乔以川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无语的摇了摇头，走出了电梯。

简纾：【刚才我碰到乔某了。他说有东西落你家里了，从你家出来的。】

宋凌许看着屏幕上的“乔某”，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知道。他以前跟我打过招呼。】

简纾：【哦。】

宋凌许：【你在我家？】

简纾：【嗯，刚来。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宋凌许顿了顿，敲字：【简纾，我今晚不回去了。】

简纾：【要值夜班啊？】

宋凌许：【嗯。】

简纾望着屏幕上那个字，愣了好久，也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宋凌许：【要去值班了，早点休息。】

简纾回了一个“嗯”，却没有马上放下手机。

……

医院。

徐嘉慧今晚睡的比较早，可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以为是护士，就没当回事，继续好梦。

可是睡意浅浅的，一旦被打扰，就没睡的那么深了。

而那个人进来之后，就没有再出去了，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飘散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徐嘉慧迷迷糊糊的想：这不是乔以川身上的味道吗？

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也是这半年来她最喜欢最依赖的味道。

初次见面的时候，徐嘉慧就对乔以川说：“乔医生，你抹什么牌子的香水，真好闻。”

那时候，她是故意这么挑逗他的。

后来却渐渐的对这味道上了瘾，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味道不是什么香水，而是他经常用的须后水。

现在，只要一嗅到这个气味，她就能想到乔以川。

此刻，那熟悉的须后水味道，就若有似无的飘进她的鼻息，将她脑子里残留的那点睡意全都驱散了。

是乔以川！

徐嘉慧睁开眼，蓦的回头，果然看见床边靠坐着一个身影。

病房里没有开灯，四周都很暗，只能模糊看见一个影子，并不能辨认清楚。

可徐嘉慧心口激跳，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已经吐出那个名字：“乔以川？”

是惊讶，也是惊喜。

从住院的第一天起，她就在想，如果乔以川偷偷来看她，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还是很喜欢自己的？

黑暗中的影子僵了僵，出声道：“是我。”

徐嘉慧刚涌上来的热情，瞬间被扑灭了，“小纾？”

“嗯。是我。”简纾伸手，开了床头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徐嘉慧闭了闭眼。

简纾看着她，“你怎么还哭了？”

徐嘉慧抬手抹了抹眼泪，笑了下道：“什么呀？明明是你开灯刺到我眼睛了。”

简纾：“……”

虽然知道她是真哭了，但还是忍住没戳穿她。

刚才徐嘉慧分明是把她当成了乔以川，语气里的欢喜是掩盖不住的。

简纾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丫是不是还没放下乔某人？”

徐嘉慧摆手，“怎么可能？我早放下了啊。”

简纾：“……”

“我刚才做噩梦梦到他了，所以一睁眼看见这边坐着个人，我下意识的以为是他而已……”徐嘉慧此地无银的解释着，迅速的把话题扯开：“大半夜的，你不在家跟宋医生温存，跑我这来干什么？”

简纾眼神有些暗淡：“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待着？”徐嘉慧瞬间明白过来，“宋医生不在家啊？”

“他值夜班。”

徐嘉慧眨眨眼，“他值夜班你去找他呀？你跑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能慰藉你的相思之苦。”

简纾说：“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徐嘉慧拍了拍她的肩膀，“光你觉得有什么用啊？你既然觉得，就去问清楚啊。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多没意思？”

简纾：“我怂，我不敢。”

徐嘉慧：“……”

“回头看看我跟宋凌许相处的也挺突然的，其实到现在，我对他都算不上十分了解。不管是他的身世，还是他父母的事情，都是后来没办法了才告诉我的。”

“所以，你是觉得宋医生对你不够坦诚？”

“不是。”简纾说，“一般只要我问，他就会说。”

徐嘉慧了然的点点头，“明白了。这是两个闷骚的人碰到一块了，一个闷着不问，一个不问不说。”

简纾：“……”

徐嘉慧总是这样犀利，总结很到位。

“快去快去。”徐嘉慧撵人了。

简纾：“我不要！我今晚就留在你这睡了。”

“别！千万别！”徐嘉慧说，“你去找宋医生，他们值班都是有休息室的。像宋医生这样的，休息室肯定还是单独的。你们两去卿卿我我吧，别在我这了。”

简纾：“……”

最后，她还是被徐嘉慧撵出了病房。

……

简纾刚走，徐嘉慧就跑到了卫生间。

拉开卫生间的门朝里看。

没人。

阳台，也没人。

她皱眉，在病床上坐下来，拱了拱鼻子，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须后水的味道。

究竟是她闻错么？

那个人他来过吗？

……

眼科住院部在后面一栋楼，简纾乘电梯上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进来之后，就不停的回头看简纾。

在终于惹来简纾的侧目后，小护士忙挤出一个笑容。

纵然此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可小护士还是压低了声音，颇有些鬼鬼祟祟的问道：“这么晚了还来找宋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