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许翰文遗憾的摇头。
江大民则是面色隐晦,转身就走。
寻州道长看了丰龙威一眼,起身跟上。
“我让你走了吗?”
江大民却是理都不理,他觉得跟这种人没什么可聊的了。
既然谈不拢,那他就主动点把桌子给掀了,不谈了。
“嗡~”
突然。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两人身后袭来。
江大民只觉周遭空气骤然缩紧,就好像被装进密封的袋子里,四周的空气向他挤压而来,那股透不过气的感觉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
寻州道长则在气势临近的一瞬,就去抓江大民的胳膊,试图向着其他地方躲避。
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还未来得及施展动作,便是感觉,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袭来了。
令他喘不过气,浑身僵硬在原地。
许翰文夫妇看着保持着一动不动的两人,疑惑他们怎么不动。
这股气势并非针对他们,所以感受不到。
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江大民两人,此刻正遭受着怎样的可怕遭遇。
“饶命,前辈饶命!”
寻州道长精神近乎崩溃,用仅能动的嘴巴大声求饶。
相隔十数米,仅仅是这股意志,就让他动弹不得。
他太了解,这代表什么了。
这代表,这位深藏不露的道长,至少,至少也是筑基之境啊!
道门真人?
大宗师?
还是某位隐世不出的大前辈?
这样的人物,绝不是许翰文能够结识的。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丰龙威语气平淡的像是拉家常,说出的话让寻州道长毛孔收缩。
“呼~”
一声厉啸,从身后袭来,并快速靠近。
几乎就是听见声音那一瞬,一抹刺痛从后脑传来,紧跟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快速的消散,眼前世界变得混沌。
“扑通~”
江大民眼睁睁看着寻州道长倒在自己的脚下,后脑鲜血不断溢出,像一朵盛开的血蒲。
“我……我……”
江大民脑袋一片空白,本能驱使着他想求饶,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表达求饶。
就在他紧张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身上这股压力,消失了。
他双脚僵硬的转过身,嘴唇嗫喏着发不出声音,脸色一片惨白。
丰龙威指着震撼不已的许翰文夫妇:“以后,听他的话。”
“谨遵前辈的话。”江大民连忙大声道。
别说让他听许翰文的话,就是让他给许翰文下跪,喊爹,他也不会犹豫。
丰龙威道:“你可以继续请人来对付我,但你只有一次机会。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江大民赶忙摇头:“不敢,前辈请相信我。”
丰龙威没有理他,向着外面走去,头也不回道:“送我去酒店。”
“是。”
许翰文夫妇立刻跟上去。
与江大民擦肩而过时,只留下一声冷笑。
他们走后。
江大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雪茄,火柴擦了好几根才点燃。
深深地吸一口,看着寻州道长的尸体,只感觉怎么这么的不真实。
……
“附近的道观,让他们派人过来自己拿,其他地方的,请快递公司送过去,对,每天都要送。”
陈阳这一整天都在打电话。
他在安排那三个菜园的事情。
菜园的菜早就成熟,只待采摘。
这些菜园里的菜,以后将会源源不断的供应给江南所有道观。
为江南道门的普通弟子,提供最充足的修行资源。
“郭启军?”
电话刚刚挂断,便是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陈阳带着疑惑接通。
“喂,郭会长。”
“陈会长,你最近做的这些事情,是谁让你做的?”郭启军声音严肃。
陈阳道:“什么事情?”
“交流会,武林大会。”
“怎么了?”
“你在普通人面前展现这些,合适吗?”
“挺合适的。”陈阳心中一动,问道:“有人看不过去了?”
郭启军:“谁能看得过去?这些东西,是不能对普通人展示的。”
陈阳道:“我似乎没有展现的太多吧?推行国术而已。”
郭启军:“你这是打擦边球的行为。”
陈阳道:“这么说也可以,我不否认。但只要在规矩之内,别人看不过去也没办法吧?”
“而且,我很想知道,是谁去找你说了这件事情?”
郭启军沉吟了几秒钟,说道:“陈会长,听我一句劝,大家都是同门,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我听说你要撤职苏会长四人副会长的职务,这件事情,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做了,有什么好处?”
“原来是他们。”陈阳一笑,说道:“当然有好处,道协的位置就这么多,他们占着坑却不作为,我留着他们才是最大的坏处。”
“他们年纪大了,是长辈,你这么做,传出去对你名声上不好听。”
“我在乎名声就不会做了,郭会长,你别替他们求情。江南道门现在的成绩,你也看得见,我当初说了,我要把江南做的和其他省不一样,我一定说到做到。现在才刚刚开始,以后时间还长,你会慢慢看见的。”
“我要忙了,有时间来江南通知我。”
陈阳挂掉电话,全然没将苏嵩四人放在心上。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现在狗急跳墙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要是没猜错,苏嵩不可能只找了道协。
恐怕,军部和97号那边,也去找了。
但他完全不担心。
他做的事情游离在规矩的边缘,就是打了擦半球,但是怎么了?
谁能说什么?
他展现在网络上的,都是正统的国术。
就算是那些祈福降雨的道长,被网友不小心拍到的白龙,神龟……
那也是网友们不小心拍到的,跟他陈玄阳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又不是傻子。
……
一架从奥门来的航班,在陵山机场落下。
从机场中走出一行六七人。
只看面貌,大约在三十岁左右。
但是看他们的眼睛,却让人有一种直面长辈的错觉。
他们气质很出众,走在一起,引来许多游客侧目。
从机场出来,他们坐进一辆加长商务车中。
其中一名男子将外套放在一旁,说道:“茅山关现在归谁管?”
“情理上归茅山道场,制度上归道协。”
“江南道门,现在谁当家做主?金圆?明一?”
“他们已经退位了,现在归陈玄阳。”
“没听过这人。”
“一个年轻人,道门的天才,百年不出一个的天才。”
“呵呵,百年不出的太多了,道门也只能靠这种天才续命,上一代的根基差不多断绝了,这一代到现在才出了几个,不多出几个,道门就要撑不下去了。”
“去道协。”男子说道:“提前和这位陈会长联系一下。”
“不妥。”另一人道:“陈玄阳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为何不放?”
“他问起我们为何进去,怎么说?”
“这是个问题。”男子沉吟半晌,说道:“还有其他办法进去吗?”
“有,但是进不去。”
“别说废话。”
“山关入口很多,但我们知道消息太晚了,那些关口一定有被人的眼线,我们一旦想要进去,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更麻烦。”
“来之前怎么不处理好?”
“处理不好,就不来了?”另一人反问。
男子道:“别纠结这些,赶紧想办法。”
几人拿出手机开始联系。
车子还在向酒店行驶。
途经一半,有人道:“我拿到了苏嵩的号码。”
“苏嵩是谁?”
“江南道协的副会长。”男人补充一句:“不过就快不是了。”
“什么意思?”
“派系斗争。”
几人若有所悟:“陈玄阳刚刚担任会长?”
“还不到一个月。”
“难怪。”
“这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这几位副会长,正在自救,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也能帮助我们。”
几人都是聪明之人,一听就懂他的意思。
“联系吧。”
“现在?会不会太着急?”
“不着急,这几位比我们更着急。”
“我打电话。”
男人拨通苏嵩的号码。
“苏会长你好,我是奥门新派公馆的何求,可否与你见一面?”
“好,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何求道:“他人就在陵山,约我们见面。”
一个小时后。
一间私家会所中。
何求六人,与苏嵩四人见了面。
“何先生,你们好。”
苏嵩很意外。
新派公馆怎么会来找自己?
新派公馆是奥门当地一座武馆,创立于七十年前。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创立新派公馆的,是内陆的一位修士。
并且,这位修士,在内陆的地位非常高。
不过虽然是武馆,但新派公馆一直都是公认的散修。
只不过,他们不缺钱,不缺资源。
一座武馆,加起来不到两百人,个个都是精英,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平时很少来内陆,接触的也都是道佛儒武协的高层人士。
他一个江南道协的副会长,还没资格受到对方的拜访。
可离奇的是,对方就是来找他了。
所以,他们有求于我。
苏嵩心中有了判断。
“苏会长你好。”何求微笑道:“我性格比较直,说话办事都不喜欢绕弯子。今天特地来这里拜访,主要是希望苏会长能够帮我们一个忙。”
苏嵩心道果然如此,问道:“什么忙?”
何求道:“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需要进入茅山关。众所周知,茅山关归道协负责,所以我想麻烦苏会长。”
苏嵩摇头:“我帮不了。”
“为什么?”
“我是副会长,这件事情,你得找陈会长。”
何求故作疑惑:“我以为,苏会长可以解决的。”
苏嵩自嘲一笑:“我一个副会长,哪有这个资格?”
何求道:“我听说,苏会长与陈会长之间,有一些矛盾?”
苏嵩微笑不语。
何求道:“我对你二人的事情,有一些了解,我觉得,苏会长如果能帮助我们,或许对你自己,也是一个帮助。”
“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这会长的位子,你也能坐一坐。”
苏嵩问:“什么意思?”
何求道:“如果苏会长肯帮我,我同样会帮苏会长,以后江南道门,新派公馆只认苏会长,不认陈玄阳。”
苏嵩心头微动,却还是摇头:“没有陈会长的同意,我没办法让你们进去。”
何求道:“那就对外宣称,是陈会长让我们进去的。”
“不行。”苏嵩拒绝道:“一旦被捅出来,我立刻就会被撤掉。”
何求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如果真的有人捅出来,你大可以就说是陈玄阳让你这么做的,我们自然站在你这一边。”
“到时候,陈玄阳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外人怎么看他?外人只会觉得,他为了撤掉你们,不惜给你们泼脏水,如此的不择手段,他还能得人心吗?”
苏会长越来越动心了。
他说的这些手段,很下贱,很肮脏。
但的确很有效。
没人捅出来,他多一个盟友。
被捅出来了,反而是一件好事,能顺势给陈玄阳泼一盆脏水。
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犹豫再三,苏嵩问:“你们为什么要进入茅山关?”
他必须得弄清楚这件事情。
何求苦笑道:“还能为什么?困在无垢数年之久,也只能去茅山关内,给自己一些压力。”
苏嵩问:“为何是茅山关?”
何求道:“几年前进入过茅山关,对这里较为了解。”
苏嵩点点头,目的单纯,没有什么问题。
“明天,我带你们去茅山关。”
“多谢。”
……
次日一早。
陈阳一睁开眼,便是听见门外孟子义破口大骂的声音。
“陈玄阳,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吱呀~”
“怎么了?”陈阳一脸疑惑。
孟子义冲过来,咬牙切齿道:“山里怎么这么多野兽?”
“因为是山啊,野兽多不是很正常?”
“妖呢?怎么还有这么多妖?”
“哦,那是我请狼王带来的妖,给他们陪练的,怎么了?”
“我……”孟子义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能不能跟他们说清楚,我们陪练的时候,让他们别来捣乱?划分好时间好不好?”
陈阳道:“划分好时间,那不等于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了吗?陪练不是单纯陪他们修行,这些妖的存在,就是让他们体验一下意外。”
“那也不能大半夜的不睡觉,追的他们漫山遍野跑啊!”
“昨晚要不是我听见动静起来,有几个都差点被这群妖追的从山顶滚到山下去了!”
“而且舍堂不是休息的地方吗?休息的时候,还陪练什么?”
他简直要疯了。
昨天晚上开始,刚合眼,就有一群妖跑出来,闯开房门,见人就攻击。
要不是陈阳说过,不得伤害山上的所有动物和精怪,他早就动手斩妖除魔了。
结果陈阳告诉他,这也是他请来陪练的。
特么的……
“休息时也得保持警惕,这是我要他们去的……”
陈阳解释到一半,忽然心头一动,抬头看向南方天空。
孟子义还要说话,看见他这个动作,也顺着目光看去。
“看什么?”
陈阳没说话。
静静的看着那方天空。
几秒钟后,一支紫色的箭矢,从那天空处急速射来。
箭矢落在陈阳头上半米,突然悬空。
陈阳抬手一招,箭矢便是落在他的手中。
看着手中这支材质特殊的箭矢,陈阳脸色微微一凝:“紫符传音!”
他手指轻轻一点,箭矢瞬间化作一张紫色符篆。
“这是…紫符!”
孟子义惊讶。
陈阳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手指在紫符上轻点,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紫符中响起。
“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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