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些话后,陈阳便是回到大堂,从八仙桌下拉了一张椅子,放在棺材前,正对院外。
他就坐在太师椅上,取出木鱼。
一手木鱼,一手木槌。
闭上眼睛,一边敲着木鱼,一边轻轻的颂念道经。
“咚~”
木鱼声虽然沉闷,但穿透力极强。
院外的村民们听见了,心中慌措不安的情绪,纷纷得到安抚。
大堂里,已经得知情况的仁宇几人,此刻也是忍不住要骂人。
“上面的人脑子进水了?”
“顾云清就是个老妖怪!这种人居然还要保?”
他们气愤的骂着。
即使是听见木鱼声,也难以平复心头的愤怒。
仁平已经打完电话。
仁宇问道:“师傅他们怎么说?”
仁平露出一抹看似轻松,却并不轻松的笑容:“三日内,不得离开半步。”
另一边,常道观的杜长恒也打完电话。
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今起三日之内,部待在这里,谁都不准离开。谁离开,永不得入道门。”
他们看向陈阳,想要上去打声招呼,才发现陈阳正在念经。
“念的还挺好听,这嗓子不去混娱乐圈可惜了。”曹长立嘀咕道。
杜长恒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别乱说话。”
回头拉了一张太师椅,搬到陈阳身边,也坐了下来。
其他人有学有样的,也都搬着椅子。
椅子不够,就去别家借。
村民们这会儿都把他们当活神仙了,借张椅子算什么,房子给他都行。
于是,三个道观,加起来八个道士,两排排开,稳稳的坐在大堂前。
仁平后面棺材里,顾云清怎么拍打喊叫,也无人理会。
与此同时。
乾元观。
“师兄,你留下,我跟明九去就行了。”明北说道。
明一嗯了一声,说道:“此行多加注意。”
明北点头:“我理会的。”
明一笑道:“就怕你冲动,这脾气几十年了也不见改。若看见了那老道士,别硬来,仁平不是说,人已经被困住了吗?你们去了,主要是保护他们,别让那些人得逞。”
“知道。”
“师兄你回吧。”
明北与明九挥了挥手,骑着小电驴向着山下去。
另一旁,蜀都,常道观。
一群年长的道长,坐在大堂内。
“正芳,机票订好了吗?”住持问道。
正芳点头:“已经订好了。”
“这次非是一般的小事,顾云清身份不一般,能量也极大,牵扯更是广。97号的领导也找我说了,他是希望我们能够处理。他是世俗中人,有他的难处。我们不同,对这种人,不能仁慈。”
“我明白。”正芳点头。
住持道:“你先去吧,其他的道观,此刻也该在路上了。”
……
京城,白云观。
一个年轻道士匆匆从道观里跑出来,身后有个小道士追着大喊:“玄玉,你回来,王府井的符你还没送了!”
“送你妹!我有要事!”
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玄玉已经踩上共享单车,踏板踩的飞快。
正在开车的一些私家车主,忽然感到有东西一超而过。
定睛一看。
“自行车?”
他低头看看仪表盘,握草,六十迈!
玄玉一路紧赶,来到山脚下时,恰好遇见下山的玄真。
“玄真,出大事了!”
“我知道。”玄真看着边上的自行车,问道:“你骑车来的?这么穷?钱呢?”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和你说,独龙村……”
“我不是说了吗,我知道。师傅师叔让我们过去一趟,机票我帮你定好了,别踩单车了,上我车。”
玄真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路边一辆造型硬汉的丰田霸道越野车,车灯闪了闪。
玄玉眨眨眼:“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业务需要。”
“上车。”
……
陈阳念完一段经,侧头看看,才发现他们也坐了下来。
不禁笑了一下。
不管道门之间,彼此有何恩怨矛盾。
在大是大非面前,总是出奇的一致。
就是不知道,凭他们八个人,能否挡得住顾云清施加的压力。
难呐。
陈阳摇着头。
他拿出手机,满屏都是未接电话。
法然的,法初的,法明也打来了。
还有玄玉和玄真打来的。
师叔也打来了。
“事情传的这么快?”
陈阳拨通师叔的电话。
刚响一声就接通了。
“师叔,您找我?”
“在独龙村呢?”今空独有的严肃声音响起。
“嗯。”
“事情我听说了,我本意是不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能解决。是今文非要我打,他担心你解决不了。”
旁边立刻响起了今文师叔的声音:“我没手机啊?我不会拿我手机打啊?自己要打的,装什么装?”
“咳咳。”今空道:“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放宽心。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其它的不用担心。有什么压力,师叔帮你挡着。”
“嗯。”陈阳抿抿嘴,捏了捏鼻头。
“我也接到不少电话,在这种事情上,道门没人敢给你使绊子,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因此而给你泼脏水。道门是有败类,但都有底线,这就是底线。”
“嗯。”
“好了,不说了,我下棋了……你还要不要脸?我打个电话的功夫你也偷子儿?”
陈阳笑着挂掉了电话,徐徐的吐出一口气。
原本因为崔光辉那通电话带来的憋闷,此刻也得到了缓解。
“我知道你就在外面,道长,你年轻,不必因为我一个将死之人,去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
“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
“省点力气,别喊了,好好躺着,把最后三天过完吧。”陈阳说道。
顾云清沉默了几秒钟,说道:“道长,真的要将事情做绝?”
陈阳不理。
一旁几人也都睁开眼睛。
“师门说了,不管他后台多大,也绝不放人。”
仁平说话时,微微抬高了下巴,仿佛在说“我乾元观没有怂货”。
杜长恒道:“师门已经派了正芳维那过来。这件事情,现在闹的很大,顾云清一些关系派不上用场的。没有那些关系,顾云清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来人再多,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陈阳微微颔首。
棺材里,顾云清也不说话了。
杜长恒与仁平的话,与其说是对陈阳宣示他们道观的决心。
不如说是,专门说给顾云清听的。
让他清楚,没人能救你。
下午两点。
有车从县城开来,直奔独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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