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流筝,不怕(1 / 1)

“累不累?”

“……”他还好意思问这句话?!她绷着脸,“不是回家了吗?”

他面色沉稳,“的确是打算回家的,不是说下班时间不归宁老师管吗?偿”

“……”所以,他今天就拼命使唤她的上班时间,然后下班时间打算把她弃在马路上?可是,难道他以为他把她弃在马路上就能给她下马威了?好像这世上除了他就没交通工具了似的撄。

不想再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闭上眼睛假寐,拒绝谈话的表现。

他好像知道她挺累的,而且她又有数次在他车上就睡着了的经历,所以,也不再打扰她。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她侧着头,睁开眼,看着外面街灯渐亮,脑子里放空,什么也不去思考。

忽的,看见了米唯蛋糕,脑中亮光一闪,“等一下。”

他停了车,也看见了米唯蛋糕,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饿了。”她说。

“一起去选?”这时候,他的目光还是挺柔和的。

她摇摇头,眼神里若有若无的点点娇柔,“好累,去给我买。”

最是这种半娇媚勾人,就像芍药笼烟,美景隔纱,玉面半遮了琵琶,越是看不清,越想探个究竟,半糯软的语调更是勾得人心里燥乱酥痒。

他没下车,身体倒是靠了过来,手指在她脸颊轻抚,眼里是她熟悉的亮若星辰的柔光,“要吃马上口味的。”

她本来想是不是趁这个时候再亲一下他?可转念一想,不行,那样戏就演过了,他那么聪明,会识破的,就像昨晚她过犹不及地叫他老公,他马上看出她是想赶他走一样。

所以,只是平常口吻,却用眼睛深处的内容来表达她的软、媚、柔,“半熟芝士。”

就像一块半熟芝士,寻常外表,内里软腻湿润,若尝一口,简直入口即化,满齿奶香。

他果真有些耐不住,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浅尝一口不舍,深深纠缠了一番才罢休,还微喘着在她耳边低声说,“就是一块半熟芝士……”

“……”这个比喻,还真跟她所想的比喻那么巧合地重合了……

“早这么乖不结了!”他摸摸她耳垂,“等我。”

她看着他下车,看着他走进米唯蛋糕店,再看着车上他没有取下的钥匙,心里呵呵两声,果断换到驾驶室,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宁老师,我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坐在他的驾驶室里,前所未有的俯视天下的畅快感觉!

一路开到家,她的手机也没有响,所以,宁老师是怎么回家的呢?那不是她该想的事了!

“妈,我回来了。”累了一天,感觉自己一身臭汗,好在心情不错,她爬上楼去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再下楼吃饭。

刚到楼下,听到门铃响。

阮流筝有种不妙的预感,赶紧道,“妈,如果是至谦来了,告诉他我在睡觉,睡着了。”

最初驾车而逃的喜悦没有了,现在开始紧张,她昨天不过是没打他电话就回家而已,他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回直接放了他鸽子,他是要拆了这房子还是拆了她?

她开始为她的明天担心了,估计明天会继续累成狗!

她边跑边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太冲动了?就算是报复也要等她进修完,不在他手底当学生的时候啊!

门开,她还在上楼。

果然是他,一进门就问,“裴姨,流筝呢?”

“筝儿啊,她说她睡着了!进来进来!”

“……”阮流筝要倒,妈妈要不要偏心眼到这个程度!?得了,她还是下楼吧,如果他真的来看看她睡得怎样了,那她感觉,还是在楼下和爸爸妈妈待在一处比较安一些。

她只好蹭蹭蹭又跑下来,他已经和阮建忠坐在一块儿,她要的半熟芝士放在茶几上。

“不是睡了吗?”他看起来并没有怒气,反而亲和极了。

不过,她早已熟悉他这个套路了,在外人面前他总是这样的,只有和她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各种恶劣的脾气才会爆发!

“吃蛋糕啊!”她拆开盒子,告诉自己要镇定!在爸妈面前他总不至于怎么样的!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办法吧!特护也是一小姑娘,她把盒子推过去,“也吃,别客气。”

“不叫至谦吃?”阮建忠在一旁说。

她于是点点头,“宁老师,也吃吧。”

宁至谦却看着她,“米唯是喜欢的,我喜欢吃另一个牌子的半熟芝士。”

“……”另一个牌子?她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就是一块半熟芝士……

抬头看了看他,神情果然透着各种丰富的内容。

她干脆低头吃蛋糕,一口咬下去,湿滑的内层在舌尖润开,味蕾遭到暴击,味道真的太赞!

“至谦,马上就吃饭了,吃了再走啊!”裴素芬在餐厅大声道。

“不了,裴姨,我是来取个东西的,马上就走,不必麻烦。”他回道。

“客气什么?不麻烦!添双筷子而已!”

“真是来取东西的,裴姨不用张罗了。”他站起来,“流筝,我去电脑里拷个文件,带我去。”

“……”糟糕!来了!

“要什么?我等下发邮件给……”她含着一口蛋糕,快要被噎着了。

“马上要,不用发邮件了,走吧,带我上去。”他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欲哭无泪……

她默默跟着他上楼,一路,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暴风雨的迹象。

也许,是还在假装?

房间门打开,他牵着她进门,跟上次一样,他踢关了房门。

“咳咳。”她强做镇定,打开电脑,“要拷什么?”他根本就不是来拷东西的!难道她不知道吗?

果然,她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干嘛?”她胳膊肘抵着他,还是被他抱在腿上坐下。

“我来看看。”他抱着她,在她电脑上操作。

她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摆弄,见他装模作样在她文件夹里浏览,快速地几番整理删除后说,“这本书快收尾了,后面的工作我自己来就可以,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过科研和课题会还是要参加的。”

她算算,时间真快啊,她回来快一年了,进修也只剩两三个月了。在北雅这几个月里,跟着他做手术,跟着他做科研,跟着他做课题,收获不小,撇开他最近古里古怪的坏脾气不算,他还真是一个好老师的。

只是,他今天被她放了这么大一个鸽子,他真的不生气吗?

回头看看,他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而她的角度,正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还有睫毛掩盖下的潺潺星河,唇瓣微抿,下巴和腮帮子上有微青的胡茬印。

“看着我干什么?”他盯着电脑屏幕问她,语气依然温和。

“……不生气啊?”她真的以为他上楼来是收拾自己的……

“觉得我为什么会生气?”他反问。

“我……那么对……把扔下……”她声音小了些。

他唇角扬了扬,竟然露出几分愉悦,“猜猜我从米唯出来,看到车不见了第一反应是什么?”

“什么?”其实她心里在换立场做比较,如果是她,第一反应是会想要撕了这个人!

“我想笑。”他低低地说,“如果在我面前,我想捏的鼻子,再叫一声破小孩。”

“……”也就是说,他不生气?

“就和宁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想捏他屁股蛋蛋的感觉一样。”他重新做了个形象的比喻。

她有些痴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那我不给打电话又生气。”

“流筝,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可是不怎么对我我就会生气了,嗯?”

他用鼻音反问的最后一个字,带着浓厚的男性的意味,听着有些心颤,可是这么绕的话,他舌头累不累啊?

她点点头,“也对,不会生气,毕竟也打算把我扔在街头。”

这回,他是真的捏她鼻子了,“以为我真的会扔?”

她不说话了……

“流筝。”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在喉间打转,模糊,暗哑。

“嗯?”她还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圈着她,手指搁在键盘上,也仅仅只是搁在键盘上了而已。

“我还记得有一次,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他说。

“什么?”

“是我快出国前了,我也是在用电脑,捧着本书过来,要我给解释,我解释了三遍,还在问……”

阮流筝静静听着,并没有觉得他说的事有什么特别,这种事从前不是常常在发生吗?

“后来,突然从我胳膊底下钻了进来,像这样坐在我大腿上……”

她想起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记得那一刻,的眼睛很清澈,可是,却忐忑、不安、慌乱,小脸通红,像一只慌张的小兔子……”

“……”是啊,那是因为她害怕啊,怕她自己造次了,怕他会把她赶下去。

“流筝,还怕不怕?”他凝视着她,哑声问。

她现在不怕了,可是,她的脸却耐不住开始发烫,一定是因为他的眼睛太亮了,盯在她脸上,把她的皮肤都点燃了……

“流筝,别怕……”他低哑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了,唇瓣就在她鼻尖的位置,一开一合,灼热的气息在这开合之间侵入她的呼吸,一直窜到她心底最深处。

在他的唇落下来,和她的相贴之时,微凉的柔软如花瓣一般碾磨,碾得她脑中嗡嗡作响,碾得她眼眶发烫,闭上眼,点点湿意迅速浸润了睫毛。

从浅尝到深入,到他呼吸凌乱,仅仅只是瞬间的事。

她穿着睡衣,实在太方便他的入侵,她自己都有些抵御不住了,可是理智尚在,如果由着他的性子闹腾,一两个小时不下去,爸妈用脚趾头都能知道他俩在里面干什么了,这可不行,太丢脸!

所以,纵然身在火焰中煎熬,也还是把他的手推了出去,“别闹,这是我家呢。”

他深深地吸气,将她抱紧,“不行,难怪最近喜欢吃半熟芝士,的确上瘾。”

“……”他的词语释义和她的,永远不在同一本字典里。“不是不吃甜食的吗?”她仰着脸,清澈的眸子笼上一层水雾,唇瓣莹润亮泽,如被人舔舐过的水晶糖果。

---题外话---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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