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宁至谦回到家的时候,阮建忠早已经回来了,只是,薛纬霖也在家里,正陪阮建忠坐着呢。
看一眼宁至谦,倒是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关切地上前向阮叔叔问好,然后把特护小环叫了过来,认真地盘问阮建忠这一天的护理和饮食撄。
他这人表情认真的时候真的天生自带杀气,小环一天都没压力,他一问就紧张了,小心翼翼地汇报完。
他点头,“不错,是们这行最出色的,相信,不过,阮叔叔今天还是劳累了些,以后注意下。”
“知道了。”小环舒了一大口气偿。
“至谦,这孩子很不错的,别要求太高了,我今天精神还不错。”阮建忠劝道。
“好,阮叔叔。”他顺从地应道。
“可以吃饭了,来来,都来坐下。”裴素芬自厨房出来,喊道。
“去吧,都去坐下。”阮建忠笑着挥手。
阮流筝立刻去扶他,和她一同行动的还有宁至谦。
阮建忠笑,“们两个,也太小心了!我自己能走!”
“爸!”阮流筝就是不放手。
阮建忠只好随他们。
只是,似乎宁至谦那一侧承担了所有的重量,阮流筝只是挽着阮建忠的胳膊而已,倒是薛纬霖,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笑。
好一番平静祥和的气氛。
阮流筝迅速上楼换了件衣服,再下来时宁至谦和薛纬霖已经再次相谈甚欢,她坐下来,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其乐融融啊……
饭吃到一半,宁至谦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迅速去接电话,阮流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远远见他简短说了几句之后,就起身拿起了外套,边穿边道,“科室里来了病人,我要马上回去一趟。”
“哎,那饭还没吃完呢。”裴素芬又焦急又麻利地给他用保温盒盛饭菜。
“不用了,裴姨,来不及了。”他穿好外套,回头一看,阮流筝也已经拿上了外套,准备走了,于是改口,“给流筝拿着吧。”
裴素芬迅速打包好,塞到阮流筝手里。
走时,他又交代阮建忠,“阮叔叔,早点休息,不能太劳累,您才刚刚出院呢。”
阮建忠只好道,“记得记得,们放心去吧。”
于是,他快步开门走了,阮流筝提着饭盒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
上车以后,他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她捧着饭盒的样子,赞了一句,“不错,这会儿表现很乖。”
她一愣,他这是误会了吧?于是道,“宁老师,我是您的学生,您有病人来了,我当然要跟着您一起,我只是对我这份工作尽责而已。”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一听有病人立即出诊是一个医生该做的!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啊。”他悠悠地说了句。
“……”
而在阮家,吃完饭的薛纬霖也没有再多做停留,毕竟,有人说了,阮叔叔是不能劳累的,要早点休息,再待下去,不是有损阮叔叔病后恢复?
北雅医院,送来一位老者,指名要宁至谦治疗,听病人家属口气,这位老人应该是宁至谦曾经的老病人,对宁至谦极其信任,宁至谦称之为沈老。
阮流筝只记得来人很多,走廊上站满了人,检查结果出来,丘脑基底节部位出血,出血量70ML,颅内压持续升高,情况已是十分危急。
宁至谦决定立即动手术,迅速和麻醉科会诊,并带她和他另一位助手做术前准备。
进手术室之前,一个穿军装病人家属紧紧握住宁至谦的手,恳切地说,“至谦,拜托了,相信。”
宁至谦拍拍他的手,“我会尽力的。”
开颅血肿清除以及引流术,在他熟练的操作以及她和另一名助手的精准配合下,三个小时就完成了,手术成功,病人送进重症监护室。
陪伴的十来位家属却迟迟不肯离去,曾在手术前握着宁至谦说拜托的军人也反复咨询宁至谦手术的情况。
宁至谦耐心地重复说明,最后劝他们回去,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那人再次握住宁至谦的手,除了谢谢,就是说了一堆称赞他的话。
此时手术已经结束,没有了之前紧张的气氛,阮流筝听着这些话,不免打量宁至谦,如果是从前,她也认为这个人是当得起这些称赞的,她甚至回想起刚才手术前的情形,只记得他行走如风,庄严肃穆,一丝不苟,谁能把他和那个要给她做脱敏治疗的人联系起来?
她听着这些称赞,心里不免嗤之以鼻。
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心里所想表露在了脸上,让姓沈那男人有了误会,连忙对她道,“也谢谢这位医生,辛苦您了,大半夜的,们也不能休息。”
她哪里是需要他感谢?客气了一番。
可是,因为之前都没怎么注意,现在和这人一照面,发现这人一身军装配着他的五官还真是帅气得不行,不免多看了几眼。
后来,回科室办公室的路上她便随口一问,“这人是谁啊?跟很熟?”
“嗯。”他便说了下沈老的情况。
“我说那个年轻的,穿军装的。”她纠正他。
他初时没想别的,“沈老儿子,空军,飞行员出身……”然后吧啦吧啦介绍了一堆人家有多么优秀。
阮流筝眼中流露出倾慕,每个女人都有制服控吧?还那么帅,又是飞行员……
他本来走得很匆忙,忽然脚步停了下来,亮灼灼的眼睛盯着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男人爱看美女,女人爱看帅哥,很正常啊,不然她当年也不会在第一眼看到宁学长的时候就停止了呼吸,说到底,还是外貌协会,想了下,很认真地说,“帅呆了。”
他没说话。
恰在此时,沈帅哥又追了上来,“至谦,还有件事问。”
两人站住脚步,阮流筝未免又多看了几眼,她觉得军人的帅和寻常男人又是不同的,那种硬朗英挺,一身正气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点,她每次见到宁大哥穿军装都会有这种感觉,总之肃然起敬。
沈帅哥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再次冲她说了声,“谢谢。”
她展颜一笑,“您客气了,应该做的。”
之后沈帅哥走了,她和宁至谦继续往回走。
回到科室,她一看时间,半夜过了,现在何去何从?
“要不要回去?”她问。
他看她一眼,“回去干嘛?在这值班。”
“……不是我值班啊……”她诧异地道。
“应该做的!”他坐了下来。
“……”这句话有点熟悉……老师都要留下来值班,她当然也毫无异议,撑着下巴,对面是他,忽然便想起一个问题,叹了口气,“宁老师,您怎么不是军医呢?”
那她也算嫁过军人了,她从小就崇拜军人的。
“怎么?喜欢解放军叔叔?”他眼皮也不抬地问。
“嗯。”她坦然承认,“我少女时期的梦想之一就是当军嫂啊!对自己说一定要嫁给军人,可是谁知道……”
她看了眼对面的人,住了口。
“那不是证明我比梦想的还好吗?”他低头写着什么,边写边说。
“……”真够自大的,就凭他那个脱敏治疗,他能是好人?他自己都说他不是好人了!她哧了一声,“不说我挑男人眼光堪忧吗?”
说完,又道,“听刚刚这么一介绍,我就觉得沈军官比强!为人又谦和,还会开飞机啊!”他不是很臭屁地说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吗?
他仍然头也不抬,“嗯”了一声,“别做梦了,人家比小。”
这是什么封建老观念,现在姐弟流行着呢!再说,她也没说她想跟人家有什么呀!正想回嘴,忽然听见嘤嘤嘤的哭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听,有人哭。”她轻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