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组的一个女生说：“你说的是缺氧吗？我也看了，平时我妈都不让我看这些的，昨天还是头一次我妈主动把手机拿给我让我直播。”
一下子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凑过来好几个，许野有点慌。
怎么看他直播的人都聚集到他们班了？
自己做不出来题还骂人！
只看了一天直播就粉上主播的楚新鹏说：“那个主播太牛逼了，看一遍题就知道答案，简直跟答案扫描仪似的。”
他拿着牛奶盒默默退出座位，从后门出去。
“许野，你去哪？”
他叫“缺氧”，不叫“脑子缺氧”。
许野看了谢卓一眼。
你才脑子缺氧。
谢卓挑眉看许野，笑了下，“听起来是不是跟你有点像，小公鸡？”
许野呆了一下。
许野问：“你那天晚上说你花钱上网课，是在什么平台上的？”
盯他这么半天，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呢，“就这事儿啊？”
早自习，许野叼着盒装牛奶的吸管，一直在看补作业的谢卓。
谢卓不理他，但也架不住他一直看，扛不住许野眼神攻击的谢卓放下笔，转身，一只胳膊架着桌子另一只搭在椅背上，看着许野问，“我脸上开花了？”
两天的时间直播间的人数就上了三千，就连八点等许野画画的都有八-九百人。
谢卓失望的转过去继续写作业，“什么网课，我骗你的，我就是打赏了一个会做题的主播，那家伙跟他妈掉钱眼里了似的，我让他做道题，他就跟我要游艇。”
这个要游艇会做题的主播应该说的不是他吧。
“……”
楚新鹏蓦地转过头，“你也看了？那个做题超狠的‘缺氧’主播？”
“啊。”谢卓撑着脑袋，提起那个坑他钱的主播就一脸不爽，笔在手里转了几圈，“看了，那脑子缺氧的主播，还花了我不少钱呢。”
许野摇头，松开咬扁的吸管，“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王平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许野从后门出来要往外溜，“现在还没下课，你想往那跑，回教室去。”
教室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站在后门逃课未遂的许野。
谢卓回头，朝着许野嘶了嘶牙。
怎么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看丢？
王平进来看他们一群人围在最后一排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这一大早上的同学们挺开心啊，都聊什么呢，怎么不把许野一块带着，看把他给挤的，都从后门挤出去了。”
刘超说：“老师，我们在说一个做竞赛题超牛逼的主播。”
王平放下手里的教案，“你说的是那个叫缺氧的？我也看了，是挺厉害的。”
许野拎着空牛奶盒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现在怎么连老师也看直播？
王平把教室里乱糟糟的人都撵回自己的位子，“我就在想啊，这样的天才什么时候能落我手里，让我也教教，说出去的时候也好让我显摆显摆。”
迟良说：“老王你可真贪心，我们班有一个谢卓还不够你显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教室里一阵哄笑。
王平笑着说：“这种事哪有嫌多的？你看看咱们班，除了谢卓还有谁拿得出手？你们一个个的就会给我找事。”
王平指了指刚坐下的许野，“单就咱班的野哥，我一天逮他就跟逮小鬼似的，一不留神人就没影了，谢卓，以后你负责看着他，他要是再不见了我就找你要人。”
谢卓看了许野一眼，笑着问，“老师，开工资吗？”
“开。”王平说，“下次考试你要是能把他从倒数第一的宝座上拉起来，我就给你开。”
谢卓咂了咂嘴，“那这笔钱我怕是拿不着了。”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这真不是信心的事老师，这是根本办不到。”
被当众调侃的许野一句话也不说，谢卓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还想逃课？”
许野拿着没有扔掉的牛奶盒，“没逃课，就是想去扔个垃圾。”
谢卓才不信他的鬼话，垃圾桶他们身后就是，都不用站起来，一个远抛就扔进去了，还用得着往外走？
想想刚才王平的话，谢卓问他，“如果我给你补课，你要不要补？”
许野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我都会，你信不信？”
“……”
谢卓看了他一会，无情的翻了个白眼，“算了，当我没说。”
星期天下午，迟良和楚新鹏几个人跟列阵似的站在学校大门口。
谢卓蹲在传达室的房檐底下，手机对着他们三个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许野。
谢卓：【看看这三个傻子，跟要劫财似的，你说你把他们叫来干什么，你有多少行李我一个人扛不动？】
谢卓等了半天才收到许野的回复。
点开一看，就一个字。
许野：【忙。】
谢卓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的站起来，“一个做奶茶的忙个屁！”
黑色的奥迪从远处开了过来，一个卷毛小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大声喊：“谢卓哥哥！”
谢卓跟他挥了挥手。
车停在学校门口，谢卓去搬行李，一开后备箱里面就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一拎，还轻飘飘的。
谢卓把行李箱递给迟良，“就这一个吗？”
司机小林说：“许野东西不多，太太说其他都是没用的。”
有没有用你们说了算？
谢卓没吱声，心里替许野犯愁，他再不好好学习以后恐怕就要卖一辈子奶茶了。
司机小林问：“怎么没看见许野？”
熊智：“他去——”
许源突然大声打断熊智，“哥哥在宿舍呢，谢卓哥哥，带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熊智看着许源，愣了一下。
这小孩，肺活量挺好啊。
许源喊的太用力，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他紧紧捏住谢卓的手，看着他。
谢卓点头说：“嗯，许野在宿舍睡觉呢。”
小林有点无语，他看起来像傻子吗？
许源拉着谢卓的手就往学校里拽，“我们快去找哥哥吧。”
小林连忙拉住许源，“小源，你得跟我回家，谢卓，许野的东西就麻烦你转交给他了。”
许源甩开小林的手，“我不，我要去找哥哥。”
小林说：“找什么哥哥，你忘了来之前你怎么答应你妈妈的？你说了会马上跟我回去的。”
“我现在反悔了。”许源梗着脖子说的理直气壮，“我是小孩，经常说话不算数的。”
许源耍赖的样子跟许野小时候一样，都那么欠揍，谢卓在他脑袋上搓了两下，“一会我送他回家。”
小林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来之前太太特意交代我必须把他带回去，不能让他留在这。”
这话听着像是不放心，但要是细琢磨就有点伤人了，“我只是带他去找许野。”
小林嘴角微微一撇，不明显，但却很不屑，“就是因为许野我才不能把他放在这。”
迟良听着这话立马急了，“你什么意思？我野哥还能吃孩子？”
楚新鹏一把拉住迟良，“你别捣乱。”
迟良是他们几个人当中唯一一个知道许野回来那天被他爸打了的人，现在连周末都要去打工了，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他爸也就算了，凭什么一个司机也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迟良挣了挣，“我哪捣乱了？”
谢卓现在特别理解迟良不忿的情绪，要不是他跟许野家认识有年头了，他现在就能抡拳头打在小林那盛气凌人的嘴角上。
他不是不想让许源找许野吗，谢卓今天还偏要把许源留下，他拉起许源的手，“一会我给许源他妈打个电话，晚上我会把他送回家。”
不等小林开口，谢卓又说：“别再说不行，我不爱听。”
“......”
小林记得谢卓一直都管周梅叫周姨的，怎么突然变成许源他妈了？
还有，不爱听是什么意思，你好像只是个外人吧？！
可许野心里一直惦记着谢卓说的那个“网课老师一对一四千块”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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